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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葉霓 說到這兒,他眼神突地一黯,似乎暗藏著某種心事,跟著便匆忙地走出房間。 「可是她人在哪裡?」段靈不死心地衝下了床,跟在他身後追問。 「我哪兒知道?」耶律秋人也火了,他難得做一件好事,竟然會遭到這樣的質疑! 「反正,你就是不肯說了?」段靈憋著氣問。 「你不信我,我又能說什麼?」他火爆地頂回去。 最近老爹逼得急,幾位該死的哥哥又問得緊,連她……連她也死纏不休地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啐,他是招誰惹誰了? 「信你?哈……」她突地一陣狂笑,尖銳的笑聲刺激著他的耳膜,「你的話能信,就連天都下紅雨了。」 算了,既然他不肯說,她也不想再追問。她真的是累了,好累好累…… 無論誰欠誰,今後將再也沒關係。 仰首看了下天際的星月,她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耶律秋人喊住她。 「回去找左翔。」她回眸對他嫣然一笑,神情卻含帶著幾許悲愴。 他一陣恍惚,這種感覺竟像是訣別。 「你去找他做什麼?」他的視線緊緊鎖住她,聲音沙嘎低沉,眉宇間隱隱含著火氣。 「你說呢?」段靈故意留下一個曖昧的結語。 「你不會做出那種事的。」耶律秋人眼光突地一閃,方才緊吊在胸口的擔憂也釋然了。 她如果真要做出背叛他的事,早就做了,也毋需裝模作樣那麼久。 段靈定住步子,卻沒回首,就怕讓他看見她眼底的錯愕與驚駭。 「因為你是我的。」說完,耶律秋人灑下一串誘惑的笑聲,目光仍不放鬆地掠取她纖麗的背影。段靈怔忡半晌,欲語還休的嘴兒啟了又合,最終還是放棄了,舉步走出他滿是壓迫感的視線。 第十章 「老六,你怎麼還有時間在這兒偷閒?」 耶律焚雪一時興起來到右院,就見耶律秋人一人在亭子內擦拭著隨身寶劍。 「你沒看見我在忙嗎?」耶律秋人連眼也沒抬,專心地將手中利器擦拭得金光閃耀。 「咦,怎麼突然想要保養貼身武器了?」耶律焚雪嘴角輕揚,勾起一抹笑痕。 「我是要找人決鬥。」耶律秋人眼神一黯,表情卻是冷酷的。 「決鬥!」耶律焚雪劍眉微蹙,「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惹了你?」 「這個不用你管。」一陣清風拂過,耶律秋人的長髮放肆地隨風揚起,顯現出不羈的氣勢。 耶律焚雪瀟灑不可方物的臉龐綻放出一絲嘲謔,「那就隨便你了。對了,我是要來告訴你一件事。」 「說吧。」耶律秋人收起劍,深邃的眼轉望著他。 「前來參加箭術比賽的宋國代表已經回去了。」耶律焚雪意有所指的眼神瞟向臉色逐漸發青的弟弟。 「你說什麼?」耶律秋人勉強鎮定,故作不明白地問。 「我是說昨晚與你在這兒共度一宿的女人已經離開咱們大遼國了。」既然這小子故意裝作聽不懂,那他乾脆說得更白些,「她是和她那未婚夫一塊兒離開的。」 耶律焚雪見耶律秋人表情僵冷,嘴角禁不住得意一揚。 「該死的,你們這幾個男人沒事又幹起監視的行動?」耶律秋人俊逸的臉上掀起狂濤。 「我們可是聽命於爹,要多注意你。」耶律焚雪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炫目的俊顏流露出一抹邪魅,「再不快追,你就要後悔終生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耶律秋人的怒氣逐漸凝聚,體內更有一股被人偷窺的無明火倏然湧上。 無形中,他竟感到心口寸寸揪痛,那種痛苦的感覺好似要將他體內的靈魂全都掏空一般! 「愛上人家就承認吧。」耶律焚雪不怕死地猛搖紙扇。 「你給我閉嘴!」什麼愛!笑死人的字眼! 「你不是要去追人家,找那個左翔決鬥嗎?」耶律焚雪露出一抹挖盡旁人心底秘密的快樂神情。「你怎麼——」 「你是我老弟,這點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嗎?」 「狐狸!」耶律秋人悶悶地說:「就算是,那也跟愛一點兒關係都沒,只因為她本就是我的女人,沒道理跟人家跑了。」 耶律焚雪搖搖頭。看來秋人深陷在「自以為是」深淵中的心是不會那麼容易清醒的,不過他有的是辦法。 於是他又補了句:「對了,聽說他們可是連夜走的,現在應該就快到關口了。」 「耶律焚雪,你別逼我——」耶律秋人恨得咬牙。 「怪哉,我逼你什麼了?去不去隨你啊。」耶律焚雪挑釁地說。 「你——」耶律秋人雙拳緊裡又放開,放開又緊捏,最後終於放棄與自己的男人自尊相抗衡,如旋風般回身離開了右院。 耶律焚雪揚起嘴角,在心頭暗自視福他。 「靈兒,你怎麼了?」一路上,左翔明顯察覺到段靈的不對勁。 她不是時而往後張望,仿似在等待什麼;就是魂不守舍,一句話也不說,讓他摸不著頭緒。 「沒什麼,我們快走吧。」她揮去眼前逐漸變濃的迷霧,強顏歡笑。 「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說,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笑得靦腆。 「你說什麼?」她心底突生一陣不安的騷動。 「楚尚書不是說了?等我們回國後,就為我們主持婚事。」左翔不明白她眼底的異樣因何而來。「這……」段靈這才想起這件事。 可她不能嫁給他呀,她已不想再陷入任何感情波濤,重傷過一次,連疤都還沒結,更何況……她的身子早給了別人,要拿什麼臉來面對左翔? 「怎麼了?」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左翔,我……我不能嫁給你。」她閉上眼,認真說出自己的心意。 她不能誤了左翔一生,世上有很多好姑娘,他沒必要浪費時間在一個無心的人身上。 「你說什麼?」他驚得呼吸一梗,著實不能承受這個事實! 「我……我的意思是我還不想成親,也根本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更不可能嫁給你。」她一口氣說完。 「我可以等。」左翔執著地抓住她的柔荑。 「我不要你等!」她像被野獸咬著似地甩開他的手,那戒慎恐懼的模樣傷透了左翔的心。 看見他黯然的眼神,她心底也難受,因為他是個好人,她實在不想傷他啊。 段靈慢慢走近他,輕輕抓住他的手,「左翔,我……」左翔搖搖頭,「別說了,我能明白,你是——」 「放開她!」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耶律秋人撞見,當他瞧著他們雙手交握在一起的親熱樣,更是火冒三丈! 他風馳電掣地追來這兒,胯下駿馬差點兒被他給操垮了!但一來,見到的卻是他們兩個卿卿我我的場景。 現在他只想把左翔那雙手給剁成肉醬! 「你來做什麼?」段靈乍見他的喜悅被他兇惡的模樣給澆熄了。 耶律秋人瞇起眼,以她從未見過的深幽眼神凝睇著她,「跟我回去,你絕不能跟他走。」 「你憑什麼管我!」她皺起秀眉。 「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他被逼急了,狠狠地吼出,一點兒也不在意左翔在場。 段靈渾身一震,難堪至極地看看左翔又看看耶律秋人,「你……你怎麼說這種話?」 左翔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發涼。「靈兒,這究竟是——」 「閉嘴!靈兒不是你喊的,我喊她靈兒時你還不知在哪兒呢!」耶律秋人冷著聲對他咆哮,嚇得左翔趕緊閉嘴,只能愕然地望著段靈。 接著,耶律秋人一步步踱至左翔面前,一手握住劍柄,高大的身材帶給左翔極度的威脅。 「你敢不敢與我決鬥?」 「決……決鬥……」左翔驚退一步,有些無措。 「左翔沒必要與你決鬥,你快回去。」段靈攔在他兩人之間,咬著唇瞪視著耶律秋人。 「走開,我們男人間的事不用你管。」耶律秋人冷冷地說:「難不成怕我殺了他,你捨不得?」 「是又怎麼樣?」淚水已在段靈眼眶中打轉。 「既然那麼愛他,為何又為我守身?」他笑得激狂,傾身逼近她。 「胡說八道,誰為你守身,我早說過我有過不計其數的男人!」段靈已顧不得左翔的想法,豁出去地對他大吼。 左翔被她這句話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呆愣在那兒,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那些男人還真有本事,調教出這麼一個跟處子一樣青澀又不懂魅惑的女人。」她以為他是沒感覺的笨蛋啊。 昨晚他已被她那些「自大」的話給騙了,親身體驗過後才知道她也不過如此而已,難道他還會再上她的當? 「那是我裝的,不行嗎?」段靈頓覺丟臉到了極點。 「你當我是童子男嗎?想誆我,門兒都沒有!」耶律秋人抿唇冷笑。 此時,左翔突地狂笑起來,一雙眼略微含淚地搖搖頭,「看樣子我才是最笨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