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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陽光晴子    


  劉劍飛輕歎口氣站起身子,「遇見你是意外之事,也沒想到必須以此種方式才能救你生命,希望你能諒解。」他定定地注視著她。玉雲亦定定地回視著他,身上那股不潔之氣在得知昨晚愛她之人是一名草莽英雄後,已是安慰許多。

  愛她?玉雲突地羞紅了臉,她怎麼會用此形容詞?可是,再細想昨晚他對自己的喃喃愛語及溫柔舉動,再加想她急遽狂亂的需求,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上頭隱隱有絲絲血跡,可是,在她剛剛狂亂地拍打身子時,她白皙的身子並無抓痕,那……那受傷的不就是……她記相起了在歡愉得躍上星空的剎那,她的纖手是緊緊地坎進了他的後背……玉雲明白他是很用心地、很小心地在對待她,這樣一個溫柔的男人?她第一次細細地打量著劉劍飛,剛正不阿的俊容上是一臉正氣,明朗的雙目澄澈清明,一身白衣的他更顯現出他挺拔的身軀。

  良久,玉雲才輕聲地道:「我……我很謝謝你昨晚的溫柔以待。」

  劉劍飛吊在半空的心緩緩地降了下來,他心中不得不對自己承認,他急需她的原諒,雖然原因不明,可是見著她哀傷及怨懟的神情,都令他的胸口悒鬱難安。

  」那--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送你及小文回家。」他頓了一下又道:「需不需要我幫你送封家書回去報平安?」

  報平安?一名黃花大閨女身在山寨誰會相信她能保有清白之軀?轎子及轎夫的屍體一定會被發現的,若唯獨她及小文能平安無事地返回宰相府,居時謠言定當滿天紛飛,也怎能令爹娘蒙羞?

  玉雲搖頭苦笑,然而星眸中卻有一股堅定的神采,她是不打算回家了!

  劉劍飛知道她的心緒仍亂,柔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必須下山三天,屆時回來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玉雲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是苦不堪言,她是沒有未來了,她也不可能再去面對愛她的雙親及活潑可人的玉琦了。

  劉劍飛步履沉重地關上房門,在細細叮囑小文多多注意玉雲的情緒變化後,就快馬加鞭地直奔京城。

  他抬頭看了烈陽一眼,這為期兩個月的定期聚會眼看就要遲到了,他更加用力地策馬前進。

  當今皇上仲慶在十一、二歲時拜他義父為師,並在山中度過不少的歲月,兩人年紀相當,很快就稱兄道弟了起來。爾後,仲慶的兄長因爭奪皇位而大起干戈,最後皆命喪黃泉,仲慶不得不結束走山林的生活,登基為主。

  仲慶就位之後,曾要求劉劍飛就任御軍統領,一方面幫他統治國家,一方面也能與劉劍飛共談山中歲朋,不過劉劍飛謝絕了這安排。他生性淡泊不喜束縛,永居山林是他此生唯一的選擇,父母雙亡的他在義父將他帶到西英山寨的那一日起,他就愛上了閒雲野鶴的日子,遠近山脈系延,晨光彩霞為伴,有時霧中沉思,有時雨後望虹,他明白這些都是在講究規範禮儀的皇宮中不能享受到的。

  雖然如此,仲慶仍賜他御用金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並賜他為逍遙御軍統領,但不須人宮就任,只要必要時協助禁衛軍保護皇宮即可,但如今是太平盛世,兩人都明白這個官位其實是虛設的。

  仲慶並要劉劍飛每兩個月定期與他相敘,雖然他難有空閒再訪山寨,但借由劉劍飛的文辭敘述,他仍能感受到山中的自然之氣。

  劉劍飛劍劍眉突皺,以往要與仲慶一敘時,他一直是興高采烈並滿心期待,畢竟他與仲慶的感情甚好,然而今日卻期盼趕緊結束談敘,一顆心直想回寨。

  難不成……劉劍飛眼中柔光乍現,臉上剛毅的線條也現出一絲情愫,他確實是衷心期待能再次擁吻美麗如仙的玉雲,只是,他配不上她!他再怎樣也只是一名隱居山林的草莽,一個富家女怎麼可能陪他在山中過日?

  一思至此,劉劍飛不覺嘲諷一笑,老天!他在想什麼?

  他竟然如此「正經」地在思考自己及玉雲的關係?搖搖頭,他漠然一笑,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第五章

  後宮潛心堂裡。

  仲慶與劉劍飛雖然同以往的談笑風生,但兩人內心都是心事重重。

  劉劍飛是心不在焉,一顆心全繫在玉雲身上,他雖然明知義父會好好地注意她,可是他的心老是七下八下,坐立難安。

  仲慶大口地喝了一杯酒後,忍不住地還是歎出聲來。母后與傅相已經快將他給逼瘋了!現在所有皇親國戚或高官政要的待嫁閨女畫像、文詞已經全部到達秋苑堂,逼他選後的聲浪幾乎將他淹沒。

  他當然知道所有的人在想什麼,一旦閨女被他選中人宮,官位三級跳不說,連帶的聲譽就足夠了!當然,眾官內大概也只有傅相不是如此想的!仲慶心想。

  傅相與他相處的機會最多,不過傅相倒未曾推薦過自己的女兒,只是--仲慶不禁想起小柏,依小柏所言,傅玉雲應是母儀天下的最佳人選,尤其以傅相的為人,他相信傅相所教育出的女兒必是落落大方,懂禮數的一代佳人才是。

  既然立後已是無可逃避之事,仲慶想來想去也實在懶得再去翻閱秋苑堂裡的那些書筒,只是--仲慶不覺輕笑出聲,今日傅文成欲返回相府,他將欲選傅玉雲為後的決定告知傅文成時,傅文成反倒言拙了,竟頻頻叫他再多加慎眩當然,傅文成不是說自己的女兒不好,而是希望他能多看看,以免屆時落得他人口實,畢竟他這趟進宮居住多日已引起他人的猜忌。

  仲慶當然明瞭傅文成的為難,只不過看他這亦師亦友的宰相忐忑不安的模樣,他的心葉,是愉快多了,誰教傅相老跟母后同盟逼他選後呢!

  拿起甜糕放進口中,仲慶將目光放在對面的劉劍飛身上,今天的劉劍飛怎麼一副失魂的模樣?可真奇怪!一向豁達的兄弟今天卻眉頭緊皺、心神不寧。

  「我說劍-琶,你今兒個有心事?」仲慶喚醒沉思中的劉劍飛。

  「仲慶,沒有的事。」劉劍飛搖頭否認。

  「別再裝了!你我相識多年,對你的表情是一目瞭然,你在煩什麼?」

  「真的沒有!仲慶。」劉劍飛依舊否認。

  「我的煩惱你是知道的,這選後一事現在正燒得滾燙,惟有我這當事人遲疑不決,現在朝廷真的是日日上演「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戲曲了。」仲慶不由得又歎了口氣:「你身在山林,師父對你的婚姻大事又采放任態度,真不知你在傷什麼腦筋?」

  對著向來可以談心的仲慶,劉劍飛正當下決定將玉雲的事向他坦白。

  仲慶在聽完他的敘述後,刁;覺笑邢嘴,「聽起來你對那位傅小姐是動心了。」

  由於劉劍飛在轉述玉雲一事時,一直是以「傅小姐來稱謂,因此仲慶並不知他所說的傅小姐就是自己欲立捕捉人選--傅玉雲。

  而對官場官僚,一向灑脫的劉劍飛原就不識幾名,雖然知道賢相傅文成乃仲慶的左右手,不過針對宰相的家庭,他根本無興趣過問,當然也不知身在西英山寨的傅玉雲就是宰相的大女兒。

  劉劍飛靦腆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不可能?!咱們兄弟倆是不須說假話的,再說,你已奪了傅小姐的清白之身,堂堂男兒豈有不負責之理?」

  「你明知發生那種事是不得已的。」

  「沒錯!但是一女不事二夫,何況依你所言,傅小姐仍商家的千金,必也是知書達禮之女,遭遇此事亦非得已,你與她若成親不也就成一樁美事?」

  「我--」這一路上飛奔至皇宮,劉劍飛確實曾想過若娶玉雲為妻,也許玉雲能稍撫她清白被奪一事,只是--「她乃商家千金,而我是一介草莽,榮幸富的生活我是負擔不起的,再說她也不可能隨我隱居山林。」

  「依你所見,傅小姐是愛慕虛榮之人?」

  「不!」劉劍飛直覺地駁斥。

  「那還有什麼問題?」

  「我--我是不可能風風光光地將她娶進門的,面若只是將她留在山寨那也太委屈了她。」

  「那還不簡單,我下旨賜婚將傅小姐許配給你這名通遙御軍統領,一方面傅小姐的雙親必不反對,則傅小姐也能風光地出婉,屆時即使花轎往西英山寨而去,有誰敢說傅小姐嫁的是草莽英雄?」

  劉劍飛苦笑一下,「談這些都太早了,傅小姐在身體恢復後,也許就會要求我送她回家,我們兩人的緣分也許僅止於。」他的腦海又浮現出玉雲的傾城之貌。

  「劍飛,你還永記得我們曾在山寨小路遇見的一名和尚?他曾斷言你不是一名容易動情的人,但卻會一見鍾情地栽進情海,而且命中的那名女子還會自動地上山,並不須你刻意尋找?」仲慶忽然興致勃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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