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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唐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京極御人不準備告訴她,聽她護衛自己他很開心。為了嘉獎她明辨事理,他開懷得任她一撞再撞。「麻煩閣下下次講人小話之前先通知敝人,我好適時提供適當的掩護。」

  「京極御人,你一輩子沒笑這麼大聲過!你明明聽到了,很不夠意思耶,幹嘛不出聲通知一下!」悔恨不已的人猛拿額頭撞那副悶著笑意的胸膛,一路撞回家。「你八成跟外婆八字犯沖了,每次只要有你在,外婆都不理我……」

  京極御人關門前,瞥見對門的杜奶奶拿垃圾出來,面色不善地瞪他一眼。

  他禮貌地向老人家頷首致意,杜奶奶頑固板起的老臉益加難看,理都不理當著他面甩上門。

  京極御人陰鬱地承認,一開始看見她對台灣這頭的用心與適應,他不是滋味,被妒嫉沖昏了頭。不樂意她與台灣兩老感情太好,怕她因此滯留不歸,所以蓄意挾私怨破壞她與她外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祖孫情誼。

  甚至不惜惡言傷害她……

  「知錯必改、善莫大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充滿涅槃意境的調侃聲,從屋子裡暖暖地飄出來。「小總管,你若真心悔過,本小姐恩准你進來邊吃晚餐邊罰站,還可以邊看電視哦,快進來……省得晚餐涼了,你這傢伙又要臭著臉無言抗議這裡的小吃難吃,明明很好吃啊……」

  無助地任罪惡感撕扯的心一鬆,京極御人大笑著合上門。

  遇見她,是他一生中最不幸的美麗幸福……

  第九章

  十一月起,當杜清零驚覺自己的私人物品一天天短少,終於體會到京極御人輕描淡寫只提過一次、此後再沒下文的搬家誓言有多認真。

  那並非隨口胡謅的恫嚇,他很努力地貫徹諾言,很堅持他們一起搬,很堅定地讓她明白他在台灣長期居留的決心。也就是說,這件事他說了算數,她抗議無效。

  早該清楚這惡劣傢伙說一不二,惡霸又惡質,惡勢力不容小覷……

  又惱又恨又莫可奈何的杜清零實在拗不過京極御人一張陰晴不定的冷臉,只好鼻子摸摸,趁某人洗澡之際,溜進更衣室打算先將一些極私密的珍藏打包好。結果她卻大驚失色地發現,東西全部都--

  不見了!

  「啊!啊……家裡遭小偷了!」杜清零呆瞪了好半天,不敢置信地捂著發抖的唇,從更衣間跌進了臥室,又一路跌向浴罷出來的京極御人。「那……我我……那……」語無倫次的手胡天胡地亂指一通。

  「什麼事情?」京極御人好笑地將她摟上床,看到更衣間的燈光全亮,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東西拿走了兩個多月,粗心的她居然現在才……

  「小總管!我、我的東西不見了!家裡遭竊了!」杜清零上氣不接下氣,驚恐萬狀地揪著京極御人的浴衣。

  「別慌。你丟了什麼物件?」

  「什麼別慌!」她氣得踹他一下,浴衣下的半截美腿被他擒住。「不是你花時間挑的寫的,你當然可以很悠哉。那些東西真的很重要,有我寫的卡片和一些我買給……」京極御人悠然看戲的神色,讓慌白了臉的杜清零猛然閉嘴,手擰了擰,又有出拳的衝動了。

  「到底什麼東西不見,看你慌成這樣。」京極御人好心地將臉孔扭曲的她拖近,蝶般輕柔的指頭在她滑膩勻稱的小麥色美腿上游移,干擾她的思緒。「快點說出來,你不說我怎麼幫你找?」

  「你這無恥內賊!」一確定失物與這個笑容分明太詭祟的惡賊脫離不了干係,杜清零另一隻腳就又凌厲踢去。「東西快還給本小姐!」

  那些小紙片她根本沒打算送出去,才會當日記大膽露骨的什麼都寫進去……啊!他絕對不可以看到!這可惡的傢伙……怎麼可以趁人不備偷走人家的東西?虧她刻意不讓他接近更衣室,結果,他居然惡質得把卡片統統偷光……這樣一來她的心事……他不就全部知道了!她不就從此……被他鉗制、恥笑死?!不行!門都沒有!可惡可惡!

  「內賊?本人偷了什麼東西,閣下說清楚啊……」京極御人把閃避她的飛踢當健身運動,輕鬆地誘敵、欺敵,偶爾興起就示威地偷吻敵人,激起芳敵愈挫愈猛的鬥志。

  近身肉搏到最後,臥房重地不可避免地觸發了另一種更為火熱的糾纏。

  杜清零香汗淋漓、嬌喘吁吁地累趴在床上,與身旁那個微汗的淡雅男子無言對望。她被他深沉的凝眸看得臉色潮紅,瑰麗的身軀騰騰燒燙,還沒回穩的心跳又失速怦動了起來。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他們兩個有許多相同的怪癖,譬如:他們都喜歡趴著睡覺。

  她伸出淘氣的指頭,將他耙梳到額後的濕發撩散下來,蓋住他干擾人的視線。

  「討厭的傢伙,東西還我!」將他梳好的部分又揉亂。

  「只要閣下說明丟了什麼東西,有拿我自然會歸還。」他攫住她搞怪的手,一意裝傻。

  他真的很煩耶,明知她說不出口,她怎麼說得出口……

  「會癢,你別鬧了。」杜清零抖了抖光滑的裸肩,想將那根討厭的手指抖掉。

  「好極了,癢死一個少一個,省得我心煩。」京極御人傾身過去點吻她疲憊的困容。

  「壞心的傢伙……少了我這個,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她趴近他一點。

  京極御人的心銳利一抽,這幾年來,他的確一直尋覓不到第二個她。

  「怎麼了?」感覺擱在她背上的手抽顫了下,杜清零半垂的眸又掀開。「御人,你買的床套好滑好舒服,哪個品牌?」

  「我說了,你散漫沒東西的空腦袋就記得住嗎?」她在某些方面是很粗枝大葉、不用心思的,也可以說沒有生活品味可言。

  「你這傢伙長得人模人樣,說話非要這麼毒嗎?太瑣碎了嘛,反正我只要一提,你就會買來送我,對不對?」她賊賊地招了。

  「很遺憾,讓閣下失望了。」京極御人不讓她稱心如意,將被子扯高一些,暖暖地蓋住兩人。

  「為什麼?」她困困呢喃。

  「我何必送?」他不喜歡落居下風的感覺,用力喙了下她的唇,順便將悶笑的她移進他懷裡。

  「我現在喜歡藍色,你別買錯了。」

  歡愉的笑容僵在臉上,他陰鬱的眼神倏沉。「還有呢?你『現在』還喜歡什麼是以一刖所沒有的?」

  「很多啊,我的習慣改變了不少。」與她甜蜜依偎的健美裸軀一僵,杜清零馬上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又怎麼啦?幾年不見,你這傢伙愈來愈陰陽怪氣,而且睡眠很不正常,不過最近好多了。至少不會半夜一個人逛來逛去,把我嚇個半死……」她勉強撐開一隻眼,滿意地劬見枕畔男子眼睫半合,顯然已萌生睡意。「小總管,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很認真的。」

  「我不是說過,客氣不像你了。」困意漸泛心頭,京極御人驚詫自己不到兩點就想睡覺了。

  「討厭……」

  他心弦一蕩,極愛聽她歡愛過後的嬌慵笑聲,懶洋洋且軟綿綿地,飄浮著獨特的沙啞腔調,聽了極舒服、極好入眠。

  「你真的認為外婆不認我,是我的問題嗎?」她很受傷、很耿耿於懷地趁他半睡半醒時,輕輕地問。

  京極御人睡意全無地彈開眼瞼,頂著她憂傷的額搖搖頭。「不是。」

  「真的?」她抹了把疲憊的臉。

  「我是……故意的。」他艱困地認錯了。

  「那快向我道歉啊,你真的讓我很難過,小總管。」她竭力睜大哀愁的眸,目光炯炯地瞅他。

  掙扎了片刻,京極御人高傲的歉意終於糊成一團出口了。「我很……抱歉。」

  「嗯,這樣好多了,賞你一個吻。」她既往不咎地啾了啾愧疚難當的俊容,笑容甜美,一點也不像會被言語輕易重創的樣子,引起京極御人高度的狐疑與警戒。「你可以安心睡大覺了,本小姐接受你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道歉,原諒你無知愚昧的莽撞行為了……」機會千載難逢,她要盡情說個夠本。

  「夠了,你別得寸進尺。」他沒好氣地勒住得意忘形的她。

  「這叫取之於君、用之於君,知道難過了吧?你平常就用這種得寸進尺的臭屁嘴臉……」她尖笑一聲,被風度盡失的男人以他最瞧不起的卑劣手段吻走後面的一大串話。

  積壓數月的歉意一出口,睡意迅速湧上,將京極御人舒舒服服地帶入夢鄉。

  要高傲如菊如小總管的天之驕子驕女類道歉,是多麼艱難艱鉅、不可能的任務,她居然辦到了……好佩服自己!

  「小總管……」

  「嗯?」京極御人只動緊合的睫毛,首度沒力氣掀眼睞她。

  「別再失眠了,好好睡,我真的不介意也不怪你。晚安。」

  當溫柔似水的吻輕輕落在他眼瞼,困極的京極御人方恍然大悟她強逼他認錯的用意。緩緩掀睫,他笑望呼呼大睡的杜清零良久,將她亂七八糟的卷髮用手梳順後,纏了幾綹在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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