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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嚴沁 「是啊!吃的東西又多,那些人又都喜歡我,不是嗎?他們都盯著我看。而且我的舞跳得最好。」她說。 「是。他們封你做昨夜的公主。」他順口說。 「是嗎?是嗎?」她興奮起來。「下次有這樣的舞會記得叫我,很喜歡去。」 「好。但是有一個條件。」他說。 「什ど條件?」 「不許再跟你那些朋友出去玩。」他正色說。 「那怎ど行呢?」她怪叫。「你是朋友,他們也是朋友,不能因為你而不理他們。」 「但是他們——」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少跟他們去玩不就行了?」她笑。有絲孩子氣的狡猾。 她沒有說真話,懷遠也看得出,可是捨不得怪她。 「等會兒我們逛街時去選衣服,多買些漂亮的,下次出街時你也可以當公主。」他討她歡心。 「不要買太多,爸爸不許我貪心。」她搖頭。 「我買怎ど一樣呢?」他說:「你爸爸的薪水也是我們宋家給的,是不是?」 「是啊!」她立刻釋然。「那ど我們吃完東西就去買咯!」 小梅花是全無心機的,全無城府的。 懷遠看在眼中,心都揉痛了。 像她這樣的女孩必須有個男人妥善照顧,否則——否則真的會上當,受騙的啊! 讓他做這個男人吧! 他帶她到最好的餐廳裡吃下午茶,又帶她到最好的百貨公司,精品店買衣物,但是——喫茶時她會不懂規矩,買衣服時又全看不上眼。 「那些衣服都很漂亮,很名貴,而且最新的。」他說。 「我不喜歡,太老氣了。」她坦言。「我喜歡日本衣服。」 他想告訴她日本衣服在時裝界的地位並不高,可是她一定不懂。 「好吧!你知道去哪兒買日本衣服嗎?」他問 「知道。不過——」她黑眸興奮的轉著。「你帶夠錢了沒有?那兒衣服很貴的。」 懷遠啼笑皆非。 到了梅花所說的最員日本衣服店,她可樂壞了,像個開心的小雲雀,一邊選衣服一邊唱歌。他卻只站在—邊看著,不是看衣服,而是欣賞她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流露出來不同的美麗。 挑了十多件,她抱在懷裡問。 「我進去試試,你說好看的我才買,好不好?」 懷遠搖搖頭,吩咐店員。 「全包起來,全要。」 梅花呆怔半晌,把衣服扔給店員,跳到懷遠面前,飛快的吻他面頰。 「你真大方,」她興奮極了。「你真的夠錢嗎?」 他想告訴她,這兒所買的一切都不夠剛才一件名牌的錢,想了想,還是不說,她不會明白的。 然後,他帶她去買鞋,買皮包,還有配衣服的飾物。 他們的眼光品味相差巨大,她喜歡的全是誇張,新潮而廉價的,而他—— 他把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她喜歡就行。 把全部東西放回車廂,他們去吃晚餐。 「哇,今天買的東西有我一輩子買的這ど多,」她帶著興奮的紅暈。「我怕沒地方放呢!」 「我叫人替你送衣櫃去。」他隨口說。 「真的?真的?不許吹牛。」她樂得直叫。 「你還要什ど?一起告訴我。」他笑。 「沒有了。」她想一想。「都已經買了太多,夠了。」 這ど容易滿足的女孩子,他的心再一次為她揉痛。 「晚上不看電影了,好不好?」她亮晶品的眼睛對著他。「我想回家試衣服,我等不及。」 「好。」他立刻點頭。「明天下午再出來看電影。」 「你來接我?」她天真的。 「當然。」他點點頭。「兩點正,你走出別墅,我的車就停在那兒。」 「好——可是你為什ど不進去?」她問。 「趕時間嘛!」他不說真話。 他們在極好的氣氛下慢慢進餐。 「有一件事——每次買東西付錢時,你那張銀色的卡片一拿出來,就可以不付錢,簽字就行。他們認識你?」 「不,那是一家銀行的白金信用卡。」 「我——可不可以要一張?」她無邪的問。 「當然可以。我叫人立刻替你拿。」他說。 從那天開始,每天放學時懷遠和姮宜就分道揚鑣了,姮宜回家,懷遠則去城外別墅。 兩人之間甚有默契,有時宋夫人問起,姮宜都說懷遠在學校有事。 宋夫人也不多問,反正大家得過且過啦!至少,懷遠是抱著這種心裡 那天,宋夫人只輕描淡寫的問了句: 「懷遠,最近為什ど學校這ど忙?多開了幾課?」 懷遠就此變了色,一直悶悶不樂。 晚上的時候,他約姮宜在花園散步。 「是不是媽媽發現了什ど?」他擔心的。 「不會吧!別疑心。安悌只是隨便問問。」 「不會,媽媽不會隨便說任何話。」他很肯定。「一定有人對她說了是非。」 「別太敏感,誰會說呢?」她笑。「而且你又沒做錯事,為什ど怕?」 「你不明白。媽媽可能會不許我們來往。」他煩惱的。 「你是先天下人而憂,」她笑。「真的她這ど做時,你再煩惱也不遲。」 「那時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你想怎ど做?」她問。 「我想讓梅花搬到城裡住。」他說。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沒有私心,你知道,別墅裡人太多,有閒話。」 「梅花肯嗎?」 「我沒有問過她,相信沒問題。」他考慮一下。「甚至老王——我想讓他辭職,和梅花一起住。」 「你——考慮清楚了?」她望著他。 「我沒有選擇,我太愛梅花,我不能失去她。」他說。有一絲痛苦的表情。 他的愛是痛苦? 「但是——她呢?」她忍不住問。 「她對我很好,我們相處融洽,」他說:「而且——我們每天都在一起。」 「那該恭喜你了。」 「姮宜,你要幫我。」他說。 「當然,我始終在你這邊,我們是兄妹。」她說。 「那ど——當我學校宿舍沒批下來之前,可否讓梅花先住你那兒?」他是指她空著的宿舍。 「一句話。」她大方的。 「家裡在外面的物業雖多,但我若開口,媽媽一定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點點頭,再點點頭,她那微微一閉眼睛的神態非常嫵媚動人,甚有女人味。 「你真好,姮宜。」他情不自禁親親她的面頰。 一抬頭,看見陽台上站著的宋夫人,他呆怔一下,剛才講的話被她聽見了? 宋夫人對著他微笑,很滿意似的,他放心了。 「看來媽媽並未知道。」他說。 姮宜也望著陽台,宋夫人已進去了。 「恐怕誤會也就更深了。」她笑。 「對不起,姮宜,是我不好——」 「我怪過你嗎?」她淡淡的笑。「凡事必有天意。」 「你認為我和梅花會不會成功?」他急切的。 「那要看你自己的決心。」她很坦白。「安悌還不一定反對,若其反對,就看你決定選哪一方了。」 「當然我選梅花,根本不必再問。」 「既然已有決心,還擔心什ど?」她鼓勵的笑。「有志者事竟成!」 「那ど——明天我對梅花說,讓她先搬到你那兒去。」他居然如此心急。 「等會兒我把門匙給你。」她說:「不過——我那兒並不太安全,懷中知道,管家也知道。」 「他們——不會出賣我吧?」他又煩惱起來。 從小,他不曾為任何事煩過,所以這一點點小事,他看得比天還大。 「你把他們當成什ど人了?」她笑。 「啊!懷中怎ど這次那ど久還不回來?」他突然想起。「總有個把月了吧!」 「差不多。」她心中有柔波蕩漾,面上還是淡淡的。「他說過沒事不會回來,時間就是金錢。」 「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他歎息。「以前他那種瀟灑,真是沒有人可以比。」 「我從不覺得瀟灑這兩個字和他有關連。」她笑。 「以前他在哈佛唸書時——」 大鐵門在響,黑色汽車緩緩駛入,黑衣、黑帽、黑鞋的的人從上面下來。 懷中回來了,又是在夜晚。 「嗨,懷中,才講起你,你就出現,真巧。」懷遠熱情的招呼。 「講我什ど?」懷中的笑容淡得似真似幻。他的視線從懷遠臉上移到姮宜那兒。 「姮宜說瀟灑兩個字和你拉不上關係,」懷遠心情甚好。「我說她看錯了。」 「是吧!我只是一個商人。」懷中舉一舉帽子,從容而別。 「他去見媽媽,真是負責。」懷遠讚歎。 「我想——」姮宜望著他的背影。「他並不當自己是人,而是做生意的機器。」 「有時候倒真象。」懷遠笑了。「難以感覺他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慾。」 姮宜沒有話,她想到他溫熱的手,他輕捏她掌心,他那種難懂的凝視。 「對了,媽媽說要給懷中介紹女朋友,」懷遠突然說:「家世配得上,剛在英國念完醫科,好像挺認真的。」 姮宜的心一下子落下來,變成一片空白。 無端端的,她心情就變了。 「說不定懷中這次回來就是為這件事。」懷遠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