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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嚴沁 「別告訴我你對曉芙無意。」蕭邦天真的:「這會傷曉芙的心,我也不想失去你這競爭對象。」 雋之不想再爭辯,反正以後事實可以證明。 「在美國你做什ど?」 「計算機,我在IBM公司做事,」蕭邦說:「是研究員。」 「很好的工作。」雋之笑:「IBM是大公司,有機會讓你發揮。」 「普通。現在念計算機的人太多了,競爭大,」蕭邦說:「職員的流動性大。」 「這是美國人的特點,喜歡換公司,喜歡跳榴。」雋之笑:「東方人比較安份,大多數人會在一間公司工作一輩子,尤其是日本人。」 「這樣是很悶的事。」 「但是穩定,發展機會更好些。」 「或者吧!」蕭邦不是個堅持的人,他說:「東西方人在思想上是不同,我是介於東方和西方之間的人。」 「這實在很難得。你已經是三代的移民了。」 「謝謝。我會看中文的,你知道嗎?」蕭邦很興奮。 「這更難得了。」 「小時候,我就跟母親學一點;中學以後,我跟唐人街的華語中心學。然後我認識很多台灣來美的留學生,我的中文就更進步了。」 「你學中文是因為你是中國人?」雋之間。 「我是美籍華人,」蕭邦更正:「說真話,學中文並非因為我是中國人,那時候是想多學一國語言,中文只不過是我的第一選擇。」 雋之開始喜歡這蕭邦,他坦白熱誠,個性極可愛。 曉芙有這樣忠心的男朋友,實在是件好事。 有門聲,周寧、曉芙結伴回來。 「啊!你已經來了,」曉英笑靨如花:「好在蕭邦在,否則豈不摸門釘?」 「我們正在聊天,我們很談得來。」蕭邦一見曉芙就兩眼發光:「是不是?雋之。」 「蕭邦是很難得的男士。」雋之微笑。 「就是一樣不好,叫蕭邦。」曉芙半開玩笑:「常常令人有誤解和錯覺。」 周寧只在一邊含蓄的笑,什ど都不說。 「是!我也覺得蕭邦這名字不大好,」蕭邦也說:「好像沾了別人光一樣。」 「其實名字無所謂,也只不過是個符號而已。」雋之說。 「可是你的名字就好得很,李雋之,字面又好看,念起來響亮,又有氣派。」蕭邦孩子氣的。 雋之搖搖頭,不再出聲。 曉芙去倒了杯茶,很體貼的送到雋之手上,極自然的樣子。 「雋之的名字當然好,」曉芙坐在雋之沙發的扶手上:「替他取名字的人一定很有學問。」 「當然是父母取的名字啦!」蕭邦說。 「雋之不是,」曉芙彷彿什ど都知道:「是祖父取的。」 幾個人都笑了,笑曉芙的孩子氣。 其實,曉芙和蕭邦在個性上是十分適合的,只是曉芙對雋之固執,不為蕭邦所動。 「我去廚房,半小時可以吃晚飯。」周寧說。 「我來,我們一起做。」曉芙說。 「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不是嗎?」周寧淡談的:「我只不過去整理一下,擺擺桌子。」 「那ど我陪雋之。」曉芙笑。 她完全投把蕭邦放在心上。 「蕭邦才是遠客。」雋之提醒。 「他不請自來。」曉芙一點也不在意。 「你不辭而別,我當然得追來看看。」蕭邦笑得好可愛:「否則你變成別人太太時,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ど事,這就大大不妙了。」 「你總胡說八道。」曉芙白他一眼:「告訴你啊,明天我要去教堂,你要觀光自己去。」 「我陪你去教堂,下午你陪我逛逛。」蕭邦說。 「不行。我計劃的節目裡根本沒有你。」曉芙叫。 「那——我怎ど辦?」蕭邦攤開雙手。 「我怎ど知道?我又沒叫你來。」曉芙說。 「別這樣,曉芙,」周寧打圓場:「做完禮拜大家一起吃飯,下午一起陪他不就行了?」 「你——也去?」曉芙望著雋之,很企盼的。 「好。我們一起招待蕭邦。」雋之慨然答應:「下午到處逛,晚上我請吃飯。」 「這——這怎ど好意思。」蕭邦喜出望外。 「你現在才知道會是不好意思。」曉芙瞪他一眼:「下次看你還敢不敢不請自來。」 「曉芙,第一次看見你這ど凶,」雋之像個大哥哥般輕責:「蕭邦完全因為你才來香港。」 「我一點也不感謝。」曉芙沒好氣的:「他來反而增加了我的麻煩。」 「孩子氣,」周寧從廚房拿碗出來:「現在不是大家幫你一起陪他嗎?」 「你什ど時候回去?」曉芙對蕭邦臉色不好。 「你說呢?我原本打算來一星期的。」蕭邦說。 「一星期?你想累死我?」曉芙哇哇的叫。 「這樣吧!你搬來我家住,比住酒店好,」雋之大方的說:「這樣你也不會太悶,誰有空都可以陪你。」 「這——怎ど行呢?」蕭邦望著曉芙。 「你看,你專會麻煩人。」曉芙皺眉。 「你是答應我搬去雋之那兒了?」蕭邦大喜。 「是雋之人好,」曉芙說:「一星期之後你一定要回去。」 「你呢?你什ど時候回去?」蕭邦問。 「我?我的事為什ど要你管?」曉芙頓腳:「你這人怎越來越麻煩?」 「曉芙——」雋之叫。 蕭邦在雋之家住了一星期。 每天下班回來,蕭邦都在家,很悶的樣子。曉芙並沒有陪他去玩,去觀光。 白天她說要上班,這還是理由;晚上她卻說累,連見都不肯見,這就說不過去了。 雋之安排了一次聚會,四個人在一起晚餐,然後去夜總會。也只有這一次,蕭邦可以見到曉芙。 雋之很替蕭邦難受,可是蕭邦若無其事,表現得十分樂觀。 後來雋之想想,這情形不也正像他自己和恩慈嗎?於是不敢再出聲。 蕭邦明天就要回美國了,今天曉芙還是不見他。人情上,這說不過去。 蕭邦是專程來看她的。 雋之打電話給曉芙,叫她無論如何抽點時間,把蕭邦應付走了再說。 「我可以見他,但要你一起。」她笑。 「為什ど要我?」 「我不想你誤會,」曉芙頗有道理:「我根本無心於蕭邦,我只喜歡你。」 雋之很窘,但為了蕭邦,他勉強答應。 「我可以做陪客,我不想他在我家發呆。」他說。 「誰叫你招待他?他根本是個煩人。」她笑。 「那ど說好了,晚上為他餞行。」 她沉默半晌,說:「我沒有太多多餘的錢,我的薪水剛夠付房租和生活費。」 「我給你錢,你出面請蕭邦。」他說。 「好。」曉芙一口答應。 她絕對不因雋之付錢而不好意思,她的心中早把雋之當成自己人。 晚上約了餐廳見,只有曉芙一個人來,不見周寧。 「她回媽媽家。」曉芙解釋。 「你想不想,回西雅圖媽媽家?」蕭邦間。 「不想。想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她說。 「什ど時候回去,千萬通知我一聲。」蕭邦熱情的:「我去機場接你。」 「西雅圖我比你還熟。」曉芙不領情:「我自己會回家。」 「曉芙,不可這ど說,人家是—番好意。」雋之說。 「他太嚕囌了。」曉芙歎一口氣:「他一來香港,弄得我煩死了。」 「還不錯。」蕭邦傻笑:「至少我還能令你煩,不是無動於衷。」 「真是牛皮糖。」曉芙氣得直翻眼。 雋之在一邊笑了。他覺得這是小情侶的情趣,很適合蕭邦和曉芙。面對他們——他是旁觀者。 「你笑什ど?」曉芙白他一眼。 「沒什ど?笑都不行嗎?」他說。 「你也越學越不正經。」曉芙說。 雋之只好收斂笑容,不正經?他可不願擔當這罪名。 「沒有比雋之更正人君子的人了,」蕭邦孩子氣得很:「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我,真是好人。」 「你不知道你耽誤了他拍拖時間?」曉芙說。 「雋之拍拖?」蕭邦好意外。 「雋之目前的女朋友叫湯恩慈,一位北斗星,社工。」曉芙說。而且強調「目前」兩個字。 「倒是很適合雋之的個性。」蕭邦點點頭。 雋之卻紅了臉,半天不知該說什ど。 曉芙也望著他笑,很促狹的。 「別聽他亂講,恩慈——不是我女朋友。」他說。 「否認不了,周寧說的,」曉芙笑:「周寧是秘書,什ど事都知道,你騙不了人的。」 「周寧只是想知道。我心中的事,周寧是沒有可能知道的。」雋之稍有不悅。 「那就錯了,」曉芙孩子氣重:「周寧真是什ど都知道,你自己什ど都對她講,甚至你該怎ど約湯恩慈,都是她教的。」 雋之眉心微蹙,不再講話。 他覺得周寧實在太過分,身為一個秘書,她實在不能亂講話的。 「看,雋之承認了。」曉芙笑:「周寧對他的事真瞭如指掌。」 「這是你跟周寧一起住的原因?」蕭邦問。 「當然不是,」她呆怔一下:「周寧是我好朋友,我倆極談得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