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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嚴沁    


  嘉芙望著她消失的背影,仰慕之情更增.做女人要像之倫般瀟灑,要像她般成功、自在才算不枉此生.

  時間已經太晚,她急忙開車回家,進門第一眼,她見到不速客,是她以為不會出現在這兒的皓白.

  「這麼遲才回來?我等你兩小時了.」皓白說.自然,平靜得像沒發生任何事.

  「有事?」嘉芙反而覺得有些尷尬.

  「沒事,來喝伯母煲的靚湯,順便跟你聊天,」皓白張望一陣.「治邦沒來?」

  「他不會來.」嘉芙微微皺眉.「他也不是常常來.」

  「我以為他心情不好,會找你陪.」皓白壓低聲音.「你一直對他最好.」

  「我們只是兄妹,你別誤會.」嘉芙嚇了一跳,皓白話中彷彿有話.

  「我沒誤會.」皓白笑「你們是兄妹,也是最親近的朋友.」

  「不,我們並不親近,」嘉芙不悅.明明是皓白一腳踏兩船.東窗事發後還想推卸責任?「就算在一起也是因為你,或因為莫律師.」

  「以前我們約會,他總是提議你一起來,」皓白還不肯放鬆.二十歲的女孩也未免太聰明過分.「他對你真是很好.」

  嘉芙終於沉下臉.「你想告訴我甚麼?」她嚴肅地說.

  「不不,昨天碰到你們時我很意外,就像治邦看到我和哥治時的意外一樣.」皓白依然笑得真純天真.「真的意外.」

  嘉芙的臉色益發難看.她不檢討自己的不是,還要把罪名強加在別人身上?

  嘉芙不說話,只定定地望住她.

  「別誤會,我沒有惡意!」皓白立刻改變話題.「我很關心治邦的反應,他──沒怎樣吧?」

  「你想他怎樣?」

  「我知道他很愛我,很重視我,可是我認識哥治在先,」皓白天真無邪地說.「這段時間我很矛盾,治邦很好,我很難下決心,可是──我總得選擇一個對不對?」

  「你應該早些告訴治邦.」

  「早些我下不了決心啊!而且我很怕傷害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嘉芙想說現在就不怕傷他?但話到嘴邊又嚥回去,她覺得皓白從開始就沒對治邦認真過,雖不敢說玩弄,至少──也不真心.

  而且,嘉芙覺得她一早已選了哥治,拖著治邦,她只想多一個人陪她玩.

  「我知道你不諒解我,你是治邦的朋友,你永遠站在他那一方.」皓白很委屈似的.「我今天來只是關心他.」

  嘉芙吸一口氣,她必須說一些話,說一些令皓白不能再這麼過分的話.

  「你想知治邦的反應,好,我告訴你,」嘉芙勉強使自己露出一絲笑容.「當他看見你和哥治進來時的確吃了一驚,又意外又不安,尤其你介紹說哥治是你的未婚夫時.離開以後他情緒不好,我們去酒廊喝了點酒,很快他就想開了,他說這樣反而好,早知道早解脫,他有如釋重負之感.」

  皓白臉上一直保持著的笑容消失,她聽到的不是她想像的消息.

  她以為治邦會痛哭流涕,傷心欲絕?就算真是如此,嘉芙也不預備這麼講.

  她不要皓白在傷了治邦之後再洋洋自得.

  「今天他一早上班,很正常,看不出有甚麼不妥.」嘉芙再說;「你還想知道甚麼?」

  「你沒有真話,」皓白終於沉不住氣.「你一直妒忌我,妒忌治邦愛我,你不說真話是想打擊我,我知道你心裡想甚.」

  「你若不信,為甚麼不自己去問治邦,去親自看看他?」嘉芙不客氣.「如果我要治邦,恐怕不會輪到你.」

  「你打擊不到我,是我自己放棄陳治邦,是我不要他.」她提高了聲音.「你肚子裡罵我一腳踏兩船,我知道,可是我有本事這麼做,是我有本事.」

  「我相信你有本事,甚至有更大的本事,可踏三船、四船,」嘉芙心平氣和.「治邦是看穿了你的把戲,所以他不生氣也不傷心,否則豈下上了你當,又蠢又傻?治邦不是那樣的人,只有你那個目中無人的哥治才會被你騙得團團轉,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

  「你──」

  「別吵,屋子裡還有別人.」嘉芙說:「既然你已做了決定,有所選擇,就一心一意對著你選定的對象,不要再生事,回去吧.」

  皓白恨恨地盯著嘉芙好久,好久,才頓頓腳,扭頭往外走.

  嘉芙覺得痛快,想深一層又怕為治邦惹事,忍不住打電話找他.

  治邦不在,電話鈴聲長長久久地響著,令人心情益發不安.

  嘉芙想,他會不會去了找偉傑,和這個同病相憐的好朋友互相發洩一下?

  於是她又打電話去偉傑家,同樣沒人接聽.

  她只好放棄,胡亂地吃了點東西後回到臥室.皓白的來訪和講的那些話令她心裡極不舒服,小小女孩就玩弄感情,事後還要推卸責任,是誰教壞了她?

  社會風氣?電影?電視?身邊的朋友?或是天生狡猾?

  心動百分百  掃校:dnalai

  第七章

  微妙轉變

  第二天一早,在回律師樓前,她先去治邦的會計師樓,他已坐在辦公室裡,正常平靜.

  「昨夜你幾時回家的?」她壓低聲音問.

  「下班後就回家,有事找我?」

  「為甚麼不接電話?」她直視他.

  「原來晚上的電話是你打來的,」他恍然.「我故意不接.」

  「玩甚麼花樣?」

  「不想再見她.」他微微皺眉.「我和她之間已沒有話可說.」

  「梁皓白?她找過你?」

  「聽見她在電話錄音機的留話,說要見我,」他聳聳肩.「我認為沒有必要,所以關掉錄音機也不接電話.」

  「她到我家等我.」她搖搖頭.

  「完全沒有必要.」他淡漠地說.「想看我有甚麼反應?太幼稚了.」

  「原只是二十歲的孩子.」

  「她的把戲玩完了,她還不明白?」

  嘉芙聳聳肩,笑一笑.治邦表現正常,不再受皓白影響,她就放心,情緒大好.

  「再見,我要上班了.」她轉身欲走.

  「等一等,她沒有令你不快嗎?」他問.很關心,很誠懇的樣子.

  「我從來沒有介意過她,從開始到結束.」

  「是我不好,一頭撞過去.」他搖頭歎息.「大概我還不懂愛情,不夠成熟.」

  「經驗會令人成熟.」

  「希望如此,」治邦說:「也許我只是對她有好感,也許不是愛情,不知道,我心裡並沒有強烈失戀的受傷感覺.」

  「好極.」嘉芙拍拍他.「我放心了.」

  她再度往外走,腳步很快,他的話還是追上來.

  「下班等我──中午一起午餐,」他叫.「別像昨天一聲不響就跑開.」

  她沒有回答.從來他們之間都默契十足,回不回答完全不關重要.

  下班時治邦去接嘉芙,偉傑已先他而到,正靜靜地坐在那兒等著.

  「我告訴偉傑你會來,不如大家一起.」嘉芙笑著說.「難得遇到.」

  「正合我意,」治邦愉快地答應.「先選地方吃晚飯,然後去喝酒.」

  「甚麼時候開始你愛喝酒?」偉傑問.

  「今天,今夜,」治邦望著嘉芙.「我們可以走了嗎?張嘉芙大律師.」

  他們去了君悅酒店六樓的中餐廳,這是偉傑的選擇,他說最近他都在那兒.

  「想通沒有,肯不肯見於錦茹?」嘉芙問.

  「不想見,」偉傑凝望她.「如果你要我見,我會聽你的話.」

  嘉芙莫名其妙地臉紅,她看見治邦正用好特別的眼光盯著她.

  「不是我要你見她,事實上你們見一面也許可以幫助快些解決事情.」她說.

  「你這麼想?」

  「她──來找我,我覺得她很有誠意,也許你是誤會了她.」她說.

  偉傑的視線一直停在嘉芙臉上,她感到很大的壓力.尤其治邦那特別的眼神,更令她難堪.治邦──誤會了甚麼,是不是?

  「好.」想了好久,偉傑下定決心.「就因為你的話,明天我讓律師約她見面.」

  「不必經過律師吧?」她低聲說:「你們原是兩夫婦,是最親密的人.」

  偉傑臉上有掙扎之色,最後都答應了.

  「明天我找她,事情一定要盡快辦妥,還我自由身.」他大聲說.

  嘉芙笑了,她很高興偉傑不再堅持己見.

  吃飯時偉傑很多話,也許心中的結鬆了,他一直滔滔不絕地跟嘉芙說話,很明顯地冷落了一邊的治邦,這情形一直維持.到酒廊後治邦愈來愈沉默.初時他還加幾句話甚麼的,後來索性閉口不言,看著偉傑和嘉芙左一句右一句.

  微有醉意的偉傑突然提議:「我們去跳舞,好不好?」他只望著嘉芙.

  「好──」她突然發現沉默得全無表情的治邦,這不是平日的他.「不,週末好了,明天我要上班.」

  「明天我們都要上班,有甚麼關係呢?大家一起做熊貓.」偉傑興致極高.

  「不──」嘉芙再看治邦一眼,她希望他說一句話,幫忙推掉.

  「你們去吧.」治邦竟然站起來.「傑仔興致那麼好,你就陪陪他.我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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