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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頁 嚴沁 「不要貪心,不能一腳踏兩船。」他擁住她。「今夜我不會讓你去赴約。」 消除了距離,大家的態度都不同了,不是嗎? 從機場接子樵的母親之後回到家裡,已經十點鐘。 「下班後你去了哪裡?」思朗叫得驚天動地。「我替你接了十七個電話,相信第十八個就會打來。」 「這?誇張。傅堯原先約我吃飯,我另有事,忘了告訴他。」思曼含著微笑,淡談的回答。 「忘了告訴他?真悲哀,這傢伙在你心中一點份量也沒有。」 「只是我要做的事十分重要,下午事情又忙。」 電話鈴在此時響起,思朗抓起話筒說: 「那?這第十八個你自己應付。」她把話筒交給思曼。 「我是思曼。」她接過電話說。 「我正要找你。」不是傅堯,卻是露莎琳的聲音。「你答應我的事呢?」 「我一定會做到。」思曼吸一口氣。 「只怕太遲了,剛才我接到一個電話,是我家婆——子樵媽媽打來的,她已來了香港。」 「哦——」 「她明天見我。她在你那兒?」露莎琳問。 「我說不在你不會信,你可以上來看。」 「那?她在哪裡?她從沒來過香港,也沒有朋友。」露莎琳的聲音越來越高。「是不是子樵出現了?」 「我相信明天伯母會告訴你。」思曼說。她不能接受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 「你一定知道,你說。」露莎琳叫。「今夜我要知道。」 「恕難從命。」思曼極冷靜。「我並不知道伯母有什?打算,我是外人,能說什??」 「你是外人,為什?硬生生跑到我們的家事裡?」 「對不起,我不想再跟你談,我要休息。」 「不行。你—定要說出子樵和他母親在哪裡。」露莎琳非常蠻不講理。「否則我不罷休。」 思曼淡淡一笑,收線。 她並不怕露莎琳,只覺得她可憐。夫妻關係早結束了,還歪纏什?呢?連自尊都不要了。 電話鈴又響起來,在一邊的思朗再接聽,然後露出個隱約神秘的笑容。 「這才是真正的第十八個電話。」她說。 「傅堯,非常抱歉,我失約了。」思曼開門見山。 「不要緊,我們可以改成明晚。」他永遠溫文,永遠極有耐性,永遠有修養。 「明晚我怕——也沒有時間,」她說得十分明白,肯定。「我將會很忙。」 「那?後晚,大後晚你也一定沒空了,是不是?」 「是。」她沒有遲疑。「我很抱歉。」 電話裡一陣沉默,但互相間沒有收線,只是一時找不出該說些什?話。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遠了。 「以後——恐怕沒什?機會見你了,是吧?」過了好久,他才慢慢說。聲音是平靜的。 「不,我們會再見面的,等我處理好另外一些事之後。」她非常誠懇。 「你會再回公司?」 「我還在考慮。不過——多半不會了。」她歉然說:「我將選擇另—份更適合我的工作。」 「這是很好的事——我可以知道什?工作?」他口上這?說,聲音裡卻有掩飾不了的酸意。 他以為她跳槽去另外一間公司吧? 思曼考慮一下,又看思朗一眼,簡單的說: 「職業主婦。」 「啊」一聲的是思朗,她眼中現出光彩,十分興奮。 「我該怎?說?祝福你?」他問。 「當然。你的祝福對我是重要的。」她立刻說:「你是我心目中最值得尊敬的朋友。」 「聽你這?說,我已經很高興了,」他說:「祝福你,真心的。」 「謝謝。傅堯,這次去英國半途而廢,我始終欠你一份情,我一定會還的。」 「你還不了。」他笑起來,頗開懷的樣子。「怎?還呢?這人情你欠定一輩子了。」 這是一語雙關嗎?思曼不想深究。 「別希望我一輩子耿耿於懷。」她半開玩笑。「我不會的,你這?寬大仁慈,我並不擔心你追債。」 「說得我這?好,先封死我後路嗎?」他笑。「什?時候有空?讓我見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遲些,等我們把事情辦完。」 「有麻煩嗎?」 「不,完全沒有。」她自信的說:「你放心,我能緊握屬於我的幸福。」 「那就好。」他考慮一下。「你們能見我時請給我一個電話,我想我不該再麻煩你了」 「一定。」 他先收線,非常有風度,有禮貌,有分寸。 「子樵找到你,是不是?」思朗興奮的。「他怎?出現的?又怎知道你回來?」 思曼只是神秘的笑,什?話也不答。 「講給我聽,急死我了。」思朗跳起來。「不必保密,是不是?你已告訴傅堯。」 「我要跟爸,媽媽講幾句話,就出來。」思曼已溜進父母的房裡。 幾分鐘她就出來,笑得怡然自得。 「什?事呢?越來越神秘。」思朗不滿。 「約好雙親大人,明晚我有兩個客人來吃飯。」 「誰?誰?怎?兩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忍一天吧!」 「一個是子樵,另一個呢?說吧!否則今夜我肯定睡不著,求求你。」 「子樵母親。」 「啊——來提親的,是不是?」思朗怪叫起來。「事情怎?演變成這樣?太快了,太戲劇化了。」 「你不能接受?」思曼望住她。 「怎?會?我已不敢再妒忌,很衷心的祝福。」思朗一口氣說:「不過你一定要請我當伴娘。」 「言之過早,一切還沒有談過。」思曼搖頭。「完全沒有計劃。」 「準備結婚是真實的,對不對?那就行了,總之我伴娘做定了!否則你們別想安樂。」 門鈴響起來,思朗跳起來。 「思奕總忘記帶鎖匙——」門開處,站著的不是思奕,而是怒火中燒的露莎琳。 露莎琳一掌推開思朗,大步衝了進來。 「人呢?子樵呢?他母親呢?叫他們出來見我。」她嚷。 「瘋子,他們怎?會在我們家?真是瘋子。」思朗怪叫。 「你,方思曼,你說,他們在哪裡?」露莎琳真像個瘋婦,什?風度,儀態全不顧了,「不讓他們出來見我,我誓不罷休。」 她的聲音又尖又高亢,已經休息了的思曼父母也被引出來,不知發生了什?事。 「怎?——又是你?」方先生皺眉。 「叫你女兒把子樵交出來,還有他母親。」露莎琳得理不饒人似的。「否則我在這兒坐一夜。」 父親帶怒意的嚴肅眼光移向思曼。 「到底怎?回事?」他問。 「我說過明晚的兩個客人就是他們,子樵和他母親。她今夜才到,打算明天拜訪你們。」思曼深深吸一口氣,她不得不提前講出來。 「她來拜訪你們?」露莎琳臉紅脖子粗。「她不知道我在這兒?簡直莫名其妙,她怎能來?」 「事實上她已到了,」思曼平靜的。「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我完全瞭解一切。」 「她說了什??她老糊塗了,她說的完全不對,我是子樵合法的妻子。」露莎琳狂叫。「我一直是。」 「思曼,現在能找到他們嗎?」思朗出聲問。「不能讓這瘋子鬧下去。」 思曼在考慮。這事遲早要解決,就今夜吧!她不想令左鄰右舍的人被打擾。 「好。我打電話讓他們來。是非黑白立刻可以證明。」她說:「亂吵亂叫是沒有用的。」 「我說的是事實。」露莎琳昂起頭。「叫他們快來。」 「他們就來,五分鐘就到。」她說。 五分鐘?所有人都驚奇,他住哪裡? 子樵和他母親進門時,露莎琳霍然起立,臉漲紅了,眉毛也豎起來。 「你們——」她跺跺腳,又坐下來。 「方伯伯,伯母,這是我母親。」子樵很有禮貌的介紹。 「請坐,雷太。」方先生說。 子樵母親和子樵極相像,很高,很嚴肅,有一點冷漠但眼中光芒極善良。 「這?晚來打擾很不好意思。」子樵母親講話得體。「我們本來預備明天拜訪。」 「不要緊,反正我們都沒睡。」方先生說。 誰都不看露莎琳,她的怒意更重。 「雷子樵,你看不見我嗎?」她惡聲惡氣的。 子樵冷淡的看她一眼。 「你好,唐小姐。」他打招呼。 「唐小姐?」露莎琳跳起來。「我是雷太太。雷太太。」 「對不起,方伯伯,伯母,我給你們帶來困擾。」子樵根本不理她。 方氏夫婦不出聲。有露莎琳這樣的女人吵上門來,說什?都不是愉快的事。 「方先生,方太。」子樵的母親說:「我這次特別從美國趕來香港,是誠心誠意代表子樵跟令援求婚。他有十足的條件娶思曼,他們之間的愛情也真摯。希望你們答應。」 方氏夫婦正面面相域,不知該怎?回答。露莎琳已從一邊衝過來。 「什?叫十足條件?我告你重婚。」她指著子樵,全身發顫。「你膽敢再結婚?」 「請相信我,子樵絕對具有結婚的條件。」子樵母親又認真又嚴肅。「我們有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