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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蘭京 「所以我們要小心。」他讓褪盡裙底遮蔽的嬌娃跨騎至他身上。「要很小心、很小心。」 她認真地抿緊雙唇,以示保證,他卻很不合作地探手侵襲她完全開敞的女性,擰揉著那微小的戰慄,害她悶聲抽吟。 「噓。」他貼在她唇上傲慢告誡。 既然輕聲恐嚇她別出聲,又為什麼在她身下那麼放肆地玩弄著? 他將齊娃上衣全拉至雙乳上,暴露兩團令人為之瘋狂的雪嫩,頂著粉艷的乳頭,迎接他激切的品嚐,他順勢將她衣裙也給推至腰上,展現她妖嬈的姿態,綻放幽香。 這太離譜了! 齊娃驚狂地急著想推開大口嘗著她酥胸的腦袋,慌亂掙扎著想覆回衣衫。她願意與他在此地親暱就已夠驚世駭俗,可她還沒豪放到公然袒露嬌軀的地步。雖然做的都是同一件事,但有衣物遮蔽跟沒衣物遮蔽,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放手!」他這樣將裙衣全壓制在她腰上,教她怎麼扯得下來遮掩醜態? 「小心,下面的人會聽見。」 瞥見他眼中閃出的勝利光芒,齊娃簡直欲哭無淚,心中哀號連連。她不該寵這個男人,錯把猛虎當小貓。 武靈阿呀,實在不是什麼談天說地的好對象。除非是在他饜足之後,在他安適的胸懷,在他慵懶的耳畔,在他微倦的呢喃…… 在他任性且眷戀不捨的臂彎。 第十章 愈近婚期,齊娃愈覺得日子難捱。這門親,真的結得成嗎?她真能安安心心地以元寧之姿過完她的後半輩子嗎? 「你們看!她那副作賊心虛樣,就證明我說中了她的隱痛:她根本是個冒牌貨!」千佳喝斥。 「是是是,她是冒牌貨,高興了嗎?滿意了嗎?請問你可不可以把你的詩稿收一收?」亭蘭在娘家的暖閣裡沒好氣地指使著。「我不是特地把『弈茗詩社』的人招集來聽你發牢騷的。咱們要再不把詩稿理一理,這戍寅詩集就得等六十年的下一輪戊寅才能出刊了!」 「千佳,就坐下來先好好商量正事嘛。」 「我們好不容易聚在一塊,別一見面就吵架。」 周圍的格格們婉言相勸,對千佳的偏激,好像也習以為常。齊娃明白,這全是亭蘭挺身而出的影響。 亭蘭仍以為她是元寧,也相信著她先前情急之下胡掰的那套說辭,認為大伙過去確實沒有好好去瞭解她——元寧格格是怎麼樣的人。所以,大伙開始要以全新的心態對待彼此,尊重每個人的看法,不要為了討好大家就阿諛附和,或不敢意見相左。 唔,亭蘭果然很有大將之風,一語定江山。只不過,亭蘭對她仍微有芥蒂,態度不甚熱絡。畢竟被自己的好朋友說過去的和樂融融全都是在作假,那種挫擊與失落,哪有那麼快就復原的了。亭蘭不爽歸不爽,遇事卻又挺護著她的。 很有個性的格格。 「寧寧,陪我回屋裡去一趟好嗎?」大少奶奶附耳輕吟。「我脹得很不舒服,想去餵一下寶寶。」 齊娃馬上跳起來,跟詩社的女孩們交代一聲就急急同大少奶奶離去。 「別慌,我們慢慢散步回去。」 「你不是脹得很不舒服嗎?」她不懂哺乳,但起碼知道什麼叫不舒服。 大少奶奶淺笑,帶她往梅園繞道賞景。「我是怕你被千佳瞪得不舒服,才籍故把你拖出來。」 「她瞪我?」呃,沒怎麼注意到。 「我聽說了千佳她阿瑪對你很不客氣的事。」 「那個啊,武靈阿已經替我擺平。」雖然她不算美女,被英雄所救,還是覺得好幸福,好滿足,有點小小的虛榮,呵。 「千佳只是很以身份為傲,對這事也特別看重,可她心地並不壞。」大少奶奶仰頭一歎。「麻煩的是她阿瑪。」 齊娃心頭一驚。「他還在為千佳和武靈阿的婚事張羅嗎?」 「應該說,他從沒放棄過與碩王府結親的念頭。」 「可是……」這話聽起來真教人渾身不適。「千佳跟武靈阿,彼此好像……沒什麼特別感情啊。」 「因為他們看重的,不是感情,而是權勢。」 「跟武靈阿成親會有什麼權勢可言?」他又不是長子,承襲不了王爺頭銜。 「因為武靈阿的兒子,會是這王府未來真正的王爺,統御整個家族。」 「呃?那不是你兒子才該有的權勢嗎?」 大少奶奶搖頭莞爾。「他不行的。」 「為什麼?」 「因為我是漢家平民。他血統不純,不能襲爵。」 「你不是已經有了個完美的滿洲身世嗎?」 「那是捏造的名目,卻改不了血統。」 「只要我們大家守牢秘密,不會有人知道的!」她急勸。 「我要對我的兒子誠實,對我的家人誠實,也對我的良心誠實。」 齊娃為難地望著她的平淡與堅決。「這樣你的兒子不是很可憐嗎?他既是長孫,俊秀聰明又討人喜歡,這麼出色的貴公子卻只因為血統問題而不能襲爵,太委屈了。」 「只要他不看重那些,就不會有任何委屈。」 「你要他如何不看重呢?那些全是他應得的啊。」 「這就是做父母的責任了。」大少奶奶溫婉的笑靨中盈滿尊榮的光彩。「我會教好我的兒子。不該他得的,他絕不會貪圖。」 齊娃微微悸動,覺得此刻的大少奶奶看起來好美、好尊貴。她雖是平民,卻比任何一位格格還耀眼。她好希望自己也能這樣,有著自信閃耀的神采,不再受困於元寧厚重的陰影下…… 「所以,寧寧,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你的孩子,會左右王府未來的命運。」 驀地,齊娃覺得肩頭沉重得幾乎難以站立。 跟武靈阿傾訴這事時,他的回應才更是令人膽戰心驚。 「大嫂說得沒錯,你的確要小心。你若出了什麼事,我舅父一定會馬上安排千佳做我的福晉。她生下的兒子,會掌握碩王府大局,同時引進我舅父一家的努力,屆時碩王府若想作什麼決定,還得看我舅父他們同不同意。」 不會吧?「有碩王爺、碩福晉在,還有你的哥哥們及旁支親戚撐著,碩王府哪會這樣就淪陷別人家手中。」 「再厲害的人都會老會死。舅父他們看的,正是二十年後的局勢。」 這話實在教人發寒。「我不喜歡這麼複雜的事,只想小門小戶的,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好可憐的野心。」他枕在她腿上閒適地笑,仰著俊臉纏著她的髮辮玩。 「不會啊。如果你的眼界只放在王府間的糾葛,那你這輩子的格局就只有這麼一丁點。如果你把眼界放在天下,你的格局就會變大。」 「比如說?」 「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說了呀,就是幫助別人嘛。」看他受不了地哀號一聲就滾入炕床裡,她連忙爬過去。「我不是空口說白話,也不是想沽名釣譽,而是照黑衣先生吩咐的話去做。」 「是啊,他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比聖旨還偉大。」他冷哼。 「因為我就是被他這樣什麼也不貪圖地給救起來的。他這樣救了我,我再這樣去救別人……」 「普度眾生啊。」 「不是,他說是為了恢復老天造人時的那份完美和善良,不是為了積自己的什麼功德。積個人功德聽來還是脫不了自私自利的嫌疑,把眼界拉高到老天爺那裡,格局就寬廣多了。」 他深深凝望著她閃閃發亮的天真神采。 「你格局一旦變大,心胸就會寬廣,不會跟人小鼻子小眼睛地爭執什麼。所以,不管王府將來是誰當家,我不會很在乎,我在乎的是我能幫人多少、能幫多少人。」 看她滔滔不絕的模樣,他彷彿見到自己年少的時代,單純地懷抱著夢想,說著聽來可笑的願望,做著旁人覺得沒用的事。他也有過幫助世人的青澀理想,痛下苦功研讀治河之理,試圖紆解擾民數百年的河患。曾幾何時,治河濟民的理想淪為朝臣互鬥的工具,敵我的角力更重於百姓生死。 「你呢?武靈阿,你想做什麼?」 「做事。」琥珀雙瞳中流轉著沉凝的陰影。「可是在朝堂上,講究的是做人。」 「別擔心,你的這份心一定會被人發覺到的。」 「你想得美。」看她笑得那麼坦率,他也忍不住咧嘴。 「不要小看我的見解。想做事的人和想做人的人,在人前擺出來的模樣,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當然啦,想做事的人會比較吃虧,但是你很聰明,不會虧到哪裡去的。」 「我謝謝你了。」說得還真灑脫。 「別這麼孩子氣嘛。我知道你很有擔當,吃點虧也不會怎樣,只會讓你變得更強、更耐、更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