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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言妍 隕落 那斷魂般的嚎哭劃破天際, 高處的鐘樓聲, 在最後一響後, 愕然停止, 世界瞬間碎裂成千萬片…… 柯倫和維薇回到阿帕基城後沒幾日,就是四月,離他們要求的婚期只有十天。這期間,城裡上上下下的人無不卯盡全力籌備著一場隆重與豪華的婚禮。 在等待的時刻,維薇除了試結婚的禮服外,就是整理夏湖農莊。 她和柯倫計劃好了想在這兒以閣樓密室的書為基礎,成立他們的第一所大學,名字就叫「夏貝諾」,以紀念她死去的家人。 婚禮前五日,城堡舉行的一個近親的家宴,維薇一直和女眷們在一起,並沒有看到柯倫。 她才喝了一點葡萄酒,就忽然有五、六隻大熊闖進來,嚇得女士們花容失色地尖叫。可是,不一會兒,那些大熊竟整整齊齊地跳起舞來,她們才明白那是人裝扮的,又掩嘴而笑。 隨著鼓的音樂,有一隻熊跳到維薇身邊,在她耳旁說:「我從春眠中起來,十分懷念我的配偶,能和我到洞穴去嗎?」 維薇聽出是柯倫,笑不可抑,也隨他快樂地舞起來。 家宴持續到深夜,女士們先退出,男土們又繼續喝酒聊天。 維薇回房後,覺得有些疲累,她望著那輪將圓的月,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身體在天上飛,很冷,她想抓住被褥,又得了個滿手空。她強迫自己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條僻靜的小巷裡,被幾個人打扮成熊的人扛著走。 她最初還以為是柯倫開的玩笑,還在心裡埋怨著竟沒有讓她加一件御寒的披風,嘴巴想抗議,卻發現嘴被布條綁著;她想掙扎手腳,發現它們也是粗繩緊緊的縛著。 不對,這不是遊戲,柯倫絕不會玩這種遊戲! 動彈不得的維薇,只能在天黑地黑中,焦慮地在內心狂喊。終於,他們來到一個小屋,維薇被放在濕黏的地上,鼻子裡充塞著穢物的臭味及血腥味。 她想到地牢,眼睛瞪著那四個熊人,嘴咿咿呀呀的不成句,其實她是想問:柯倫呢?你們又是誰?這是怎麼一回事? 黑暗中又走出兩個熊人,其中一個拿下面具,露出了朱尼士陰狠的臉。 他對著驚慌的維薇說:「我們之間的把戲已經鬥得了,今夜就是我和柯倫處死你的日子。」 柯倫?處死?維薇不信地猛猛搖頭。 「你以為柯倫真會娶你嗎?也不瞧瞧你的身份,一個巫師的女兒,還妄想登上一國之後,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嗎?」 朱尼士冷笑地又說:「老實告訴你,在你要受火刑那天,柯倫·歐澤騎馬來為你而戰的事,全是我們設計好的。他只不過是想套住你,找到那封信的下落。現在那封信已毀,我們就無後顧之憂,你也就沒有任何可利用的價值,當然只有被滅口一條路了。」 朱尼士所說的每個字,都像針一般在維薇腦海裡穿刺翻滾。 不!他一定是騙人的!柯倫絕不會這麼做!柯倫不會花那麼多心思,用離城、愛情、理想及懺悔來取悅她,就為了取得那封信! 柯倫不會!但……但他現在人在哪裡呢? 「你不相信,是不是?」朱尼士像看穿她的心事般說:」告訴你,柯倫就在這裡,你還記得他穿著熊皮嗎?這都是他的主意,只是他不想出聲而已。」 為什麼不出聲?維薇昏亂地看著每個熊人,黑暗中,大家都一樣的可怕嚇人。她看準朱尼士後面那個身影始終躲藏著,會是他嗎? 維薇衝往那個方向,卻被其他人擋著。 她想叫不能叫,想問不能問,被布綁著的嘴、手及腳都好痛,最後,等她沒力氣了,整個人又摔到地上。 「你還以為你真有什麼厲害的魔法嗎?」朱尼士大笑說:「你還真以為柯倫會受你迷惑,任你擺佈嗎?你這天真又愚蠢的女人,你沒聽過柯倫的『毫不留情』和『不擇手段』嗎?他是我親手養大的,有我歐澤家的血統,我太瞭解他了,除了野心和狠毒,他什麼都沒有,更不用說為女人而反對我了,我才是唯一能控制他的人,你沒那個能耐!」 維薇試著做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安靜下來,她這一生有大多瀕臨死亡的經驗,不必這麼慌張…… 但這次不一樣呀!柯倫又騙了她嗎?若按以前他那冷酷無情的個性,是有可能幾朝恩愛頓時空,他對珊雅、翠西亞、泰瑞莎都是如此,對她也會不假辭色過,但,若以後來充滿愛意的他來看,則不可能,除非那愛意都是假…… 她不也懷疑過他的情能有多深,她愛的力量足夠嗎?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冷冷的夜,事情的突發,讓維薇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和混亂,她望向唯一的窗,窗外是一排並排的絞架。 朱尼士沿著她的方向看去,冷哼一聲說:「對,那就是你要死的地方。等一切準備好,在天亮之前,我們就會絞斷你那美麗的脖子和邪惡的心思!記住,柯倫從沒有相信過你的言論,什麼和平、什麼文化,你以為他是笨蛋嗎?他才不會為一個女人改變他『王子』的本性呢!」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維薇冉問一次自己她看著月慢慢越過中天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她今晚是逃不掉了。 她真的這樣就死了嗎?在這種如醜劇般可笑的情景下,竟連個觀眾都沒有。 不!柯倫說過,他雖處罰她,卻總在最後一分鐘又救回她,因為他有千般不忍…… 維薇靜靜的望著絞架的黑影,內心有個小小的期待,期待柯倫終會出現,就像他以前的每一次… § § § 波格和旅客們全擠在店捨的小小房間裡,聽著批起彼落的鼾聲,但他卻怎麼也無法人睡。 他原本是要隨博恩到塞提城去的,但沒有了維薇,他做什麼事都不對勁,所以,他乾脆半途解散劇團,帶著亞蓓又回到阿帕基城。 城內到處是邦主要結第三次婚的消息,波格內心百味雜陳,既是痛苦,又想祝福,可他卻不十分看好這段婚姻,所以進城幾日,都還在遠處觀望。 他正要翻身時,發現有團影子向他衝來,他正要反擊,那人就急促的開口,帶者吉普賽口音:「快點!他們要處死維薇了!」 波格忙跳起來,到女子房間找到了亞蓓,而店捨外頭已有幾個吉普賽兄弟在等待了。 他們一邊跑,一邊聽著敘述。原來這些兄弟是半夜在外頭準備向醉酒者要點錢時,卻意外的把朱尼土抓維薇的一幕全看在眼底。 「我就知道,柯倫絕沒安好心眼!」波格忿忿地說:「那個禽獸不如的傢伙,我從沒有一天信任過他!」 「可是,他已經在佈置婚禮了呀?」亞蓓仍想不通。 「他那人天生愛演戲,愈冷酷傷人的,他愈喜歡,難道你還不懂嗎?」彼格咬牙切齒地說。 黑暗的街道,只有他們奔跑的聲音,終於,他們來到刑場後的小屋,恰巧看見幾個穿熊皮的人架著維薇出來。 「上!」波格大叫一聲。 那些熊人沒料到會遭遇突襲,一時失措,竟被撞得東倒西歪。 亞蓓乘機拉著維薇就跑,但維薇因腳被綁著,沒一會兒就摔跤,亞蓓只好先替她解繩脫布;然而,這一耽擱,朱尼士已奔過來擋住她們的去路。 「可惡的女巫,你跑不掉的!」他惡狠狠地喊著。 這時,熊人們己回復鎮靜,拿出腰間的劍開始反撲。這群使慣蠻力的吉普賽人自然不是對手,很快便掛了彩,而維薇又被朱尼土搶了回去。 「波格快走,不要管我!」維薇叫道,至少她能出聲了。 「我怎能不管呢?」波格回答時,已被幾個熊人抓起來拳打腳踢。 「打死他!」朱尼士下令說。 「不要!」維薇掙扎地說,「放開我們!」 「快!天快亮了!快把這女巫絞死!」朱尼士說。 波格只能看見維薇再度消失,他不斷地喊她的名字,完全不覺得身體上的痛苦。 熊人之一正要拿刀解決他時,亞蓓突然出現,她沒帶面紗,一張疤痕纍纍的臉顯露在月光下,煞是猙獰。 「啊!魔鬼!」這一叫,抓往波格的人便鬆了手。 波格帶著亞蓓遁人小巷,他一面捂著傷口,一面說:「我們得救維薇,無論如何都得救她……」 「但我們打不過那些熊人呀!」亞蓓急得哭了。 「人不夠……」波格抬頭看見鐘樓,忽然靈機一動的說:「有了,敲鐘!我要把全城的人都敲起來,或許還能阻止那些惡人,救維薇一命吧?」 他要亞蓓去廣場,自己則往鐘樓爬,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另一頭,維薇赤裸的腳己踩到廣場的石板上,月在西邊的天空,顯得十分脆弱,而東方的天際,已出現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