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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言妍 父親說的沒有錯,復仇的人也是痛苦的呀!只是她不知道榮軒的恨竟累積得如此深厚,不但侵蝕掉他的心靈中最後一塊淨土,連未來的幸福快樂亦被污染,多可悲呀! 他說他必須藉由她來解脫,又如何解脫呢?她不懂,她真正的迷惑了! 父親說,只有愛才能化解無止盡的仇恨。可是她和榮軒之間根本沒有愛,怎麼能化解一切呢? 月柔為他凝聚的淚,忍不住掉下來了!很意外的,榮軒只無言的抱住她。兩個人在黑暗時緊緊相擁,寂靜中只有月柔輕輕的啜泣聲。 第八章 風鈴所帶來的衝突,讓榮軒不合常理的同居要求,透露出一點端倪。他的痛苦還有更隱密不堪的壓抑,非要以月柔來救贖不可,她願意暫忘自己的慘痛及可能帶來的更大傷害,全心來幫助他。 她生命中曾有的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父親和榮軒。她無法使父親遠離仇恨的世界,或許她可以為榮軒帶來心靈的安寧與平靜。她願意開放她天生的溫柔甜美、寬容、忍耐、順從,像對抗險惡的命運般,來包容榮軒的恨意,他一直說她是天使,她就當天使吧! 如此一想,她的美麗容顏又掛上許久不見的微笑。 六月是結婚的旺季,店裡多雇不少人手,連樓上的林媽媽也來幫忙扎新娘的花束。 近中午時,店裡來了三名不速之客,是芙玲、端儀和剛出院的意秋,她們的臉色都非常不好。 「沈月柔,你真不要臉也!竟敢跑去和鄭榮軒同居,簡直敗壞我們沈家的門風……」端儀一來就當眾開罵。 「端儀!」意秋瞪端儀一眼:「別像潑婦一樣。」 「潑婦總比當敵人的情婦好吧!」端儀反駁。 月柔心裡有了底,忙引她們到後面的插花教室,明雪在門口探頭,一臉不放心。 「月柔,這都是真的嗎?」意秋坐下便問。 「今天早上,鄭榮軒的母親打電話來亂吵亂鬧,說你勾引她兒子,什麼難聽的話都有,差點又氣壞奶奶,這是怎麼一回事?」芙玲是三人之中較冷靜的。 月柔還來不及回答,端儀就搶著說:「就像我說的嘛!為了保住她的雙月,她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你們老說她乖巧文靜,根本是骨子裡假正經、悶騷型的,日本女人生的就是不同,沒格沒調……」 「端儀,你別扯到我母親……」月柔生氣地說。 「本來就是!」端儀氣焰高漲地說:「鄭榮軒都親自承認你給他好處了,你不覺得你很無恥嗎?不但不配當沈家人,也不配當中國人……」 「沈端儀,閉上你的骯髒嘴巴!」明雪終於受不了,衝了進來:「如果不是月柔,你根本沒有辦法穿得答模人樣在這兒叫嚷!你爸早革了職,你弟弟早入了獄。而你呢?天知道會淪落到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步!」 明雪這上說,全場的人都愣在那裡。端儀本想再辨,意秋很嚴厲地阻止她。 「月柔,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意秋不耐地問:「真相到底如何?」 「奶奶,我……」月柔不知如何開口。 「奶奶,我來說。」明雪站在月柔身旁:「月柔會這麼做都是鄭榮軒強迫的。他說如果月柔不答應和他同居,當他的情婦,他就毀了沈家,不但沈家沒有立足之地,連在美國的小辛蒂都要受到牽連,面對這種威脅,月柔能不答應嗎?」 「胡說八道!」端儀不信地說:「鄭榮軒要什麼女人沒有?絕對不需要用到這種脅迫的手段,分明是月柔自己死纏著他的!」 「他為什麼這麼做,姐姐心裡很明白!」明雪回答。 事實上,意秋暢快臉色發白,她看著月柔,十分痛心地:「天呀!這造得什麼孽呀!上一代的恩怨竟教你來承擔,我真難過呀!」 「奶奶,我去求過他了!」月柔忍著淚說:「他說這是不再打擊沈家的唯一方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上一代的恩怨,我怎麼都聽不懂呢?」芙玲莫名其妙地問。 事到如今,意秋只好將往事全盤托出,嘉伯的固執、紹揚的被蒙在鼓裡,榮美的死,鄭和德的死及鄭家的執意復仇,由買赤溪大宅、吞併沈氏,再一一羞辱沈家人,將沈家人掃地出門。 芙玲、端儀母女兩人聽得目瞪口呆,沉默不語。 「難怪他會對我那麼凶,那麼殘忍!」端儀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他都在欺騙我玩弄我。」 「什麼?鄭榮軒也佔了你的便宜了?」芙玲驚嚇地看著女兒。 「他敢?他如果佔我便宜,還能活到現在嗎?」端儀說:「我才沒有像月柔那麼笨呢!我早就看透鄭榮軒的居心不良了。」 月柔聽到榮軒沒有占端儀的便宜,她內心無端地鬆了口氣,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放心。她發現她一點也不喜歡聽到榮軒和其他女人的事。 明雪不以為然地白了端儀一眼,然後對意秋說:「奶奶,你要救救月柔。她這樣犧牲自己,和那個一心報仇的變態狂在一起,損失清白名譽,她以後要怎麼嫁人呢!」 「我何嘗不震驚心疼!」意秋憂結著淚說:「但我已經心力交瘁,被鄭家逼得走投無路了!」 「奶奶,我不在乎清白名譽。」月柔安慰她說:「若我這麼做,能了結沈鄭多年的恩怨,我也甘願。只是以後奶奶要聽很多有關的閒言閒語,您千萬別再氣壞了身體才好。」 「月柔,你太善良了。」意秋流著淚說:「沈家未善待你們母女,讓你在外頭孤苦無依。如今沈家一點基業卻要靠你,我們太對不起你了。」 「奶奶,別這麼說,我也是沈家人呀!」月柔也不禁哭出來了。 成為沈家人是母親鈴子一直達不到的願望。月柔有一半沈家血統,也要以這種令人仇恨的方式來真正被接納,人真是太自囿自限了!她悲哀地相。 隔天,得到消息的紹揚,也從公司、家裡、醫院三地跑的百忙之中,打電話到花坊來,想阻止月柔。 月柔!鄭榮軒那個渾蛋真提出這種無聊的要求嗎?「紹揚語氣十分激動。 「是的……「月柔深吸一口氣。 「天呀!我早知道就不讓你去求他,這不等於把你送進虎口嗎?鄭榮軒怎麼會想出這種齷齪的詭計?」紹揚不斷自責著:「冤有頭債有主,他有本事就來找我毀掉我……為什麼要如此侮辱你?你根本是無辜的,你教我怎麼向你父母交代呢!我說要照顧你,卻變成你在為我犧牲……」 聽得出來,紹揚近來壓力是多麼大,他的聲音充滿疲憊沮喪與無奈,最後都哽咽了。 「小叔叔,這是我和榮軒談判的結果,我們雙方都同意。」月柔冷靜地說:「如果由我一個人就還清仇債,又何必犧牲掉整個沈家呢!您說對不對?」 「但不是你呀!月柔!」紹揚抗議說:「你一向是沈家最純潔、最甜美、最善良的一個,我怎麼可以讓鄭榮軒復仇的心毀了你,我絕不能同意。」 「小叔叔,你有沒有想過。」月柔頓一下說:「榮美死在美麗的花樣年華。也許就是我的善良,才能讓鄭家吐出那一口怨氣。」 「天呀!」紹揚叫著:「我真恨不得當年一頭撞死在榮美的墓前,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風風雨雨了。苟活那麼多年,不但對榮美無情,也對沈家和你造成無義,我簡直是罪大惡極!」 「您千萬別這麼想!」月柔忙說:「事到如今,怪誰都沒有用。我會答應鄭榮軒,也是仔細考慮的,他要的不過是天理公道,不會對我太過分的。您放心吧!」 ※ ※ ※ 「若是悲劇發生以前的鄭榮軒,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他是個有思想有見地的年輕人,我們還曾一度像哥兒們,縱夜暢談,把酒言歡。」紹揚憂心忡忡:「但現在這個鄭榮軒,我就沒有把握了。!他完全被仇恨所扭曲變得冷酷無情,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殘忍的事情來。」 「小叔叔,其實鄭榮軒並不冷酷無情,只是痛苦太多了,無法紓解,他的矛盾是我們難以想像的。」她說。 「你看,你還替他說話。」紹揚不可思議地說。 「我不是替他說話,而是由不同角度來看事情。」月柔委婉地說:「如果每一個人都夠看得開又退一步,這世界上就會減少很多紛爭了。」 「月柔,我常在想,你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種寬厚的胸襟和智慧呢?」紹揚歎口氣說: 「真太難為你了!」 「您好既然覺得我有智慧,就該相信我的決定。」月柔打起精神說:「您現在真正要操心的是辛蒂,她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