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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言妍 芷喬聽懂了他的話後,一臉驚恐,忙說:「傑恩,你瘋了,你忘了貝齊嗎?」 「我和貝齊是一場錯誤,她老讓我緊張,她沒辦法給我那種協和感,就像妳給我的 。」他解釋著。 「傑恩,你好傻。」芷喬急急說:「緊張,就表示貝齊愛妳;協和,就表示我不愛 你,我們之間只是兄妹的感情而已。」 「妳不愛我?」他頹然地退後一步。「有尚恩在,妳果真不會要我這片陰影!」 「這與尚恩一點關係都沒有。」她趕快澄清,「你忘了我也只是陰影嗎?陰影加陰 影只是更多的麻煩。你仔細想想,我們在一起,當朋友會比當愛人愉快多了,不是嗎? 」 他無古地望著湖水,久久才說:「其實我早就知道妳受尚恩的吸引……」 「傑恩!你這樣胡說,我就不理你了!」她急急說。 「妳看,沒有女人可以逃過他的魅力。」他指著遠處兩個黑影說。 那是芷麗和尚恩,她的內心湧起一陣苦澀。 「我自幼就看到女孩子像飛蛾般撲向尚恩。我常奇怪,他那耍老大的脾氣,怎不會 嚇走她們呢?」. 「據我所知,你也是有一大堆女朋友。」芷喬試著轉移話題。 「沒辦法,混血兒就是帥嘛!」他調侃自己,又說:「不過我們兄弟的態度不同, 我設法對每個人都好;尚恩則保持距離,不讓人透視他的感情世界。」 「他有固定的女朋友嗎?」她終於忍不住問。 「以前有過幾個,但都不了了之。」他說:「有時我也想不通。彼得有一吹解釋說 ,一個人某方面太強,某方面就會弱,所以,尚恩可能是不太會持續愛情關係的人。」 「可是喜歡他的女孩子仍這麼多……」她低語。 「妳最好警告妳姊姊小心一點,若是投注太多,她最後會很失望的。」傑恩說。 她看著那依然熱烈交談的身影,不知該說什麼。她愛芷麗,當然不希望有任何傷害 降臨在她身上:若尚恩有心,想與芷麗進一步交往,她應該給芷麗勸告嗎? 在自身矛盾痛苦的思緒中,她差點沒聽到傑恩的話。 「你說什麼?」她收拾心神問。 「對於當我女朋友的事,妳不再多考慮嗎?」他問。 「好好守住貝齊吧!」她誠心地說:「這世界上,要找到真正愛自己的人並不容易 ,一日一找到了,就不要輕易放棄。」 傑恩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看不出他贊同與否。 遠處的尚恩和芷麗已慢慢沿著湖畔踐回來,芷喬忙轉身往帳蓬區走,怕碰見他們, 表露出自己的傷感與落寞。 她把臉隱藏住,也隱藏了一心的癡傻。 離開德渥島是長征的開始。 他們乘坐的渡輪是一艘老船,看來十分笨重,但由太平洋造人兩岸夾出的峽灣時, 就顯得安全實在。 船上除了他們這群要找尋「朝陽」的人外,還有一些山裹的居民,總共要航行十二 小時,必須在海上過一夜,以節省時間。 芷麗和芷喬沒見過這種蒼茫壯麗的景觀,一路都站在甲板上左右驚呼著。 山,層巒迭蟑,覆著茂密翁郁的原始森林,時而掩隱在飄紗的白雲間,時而閃亮在 明麗的陽光下。山的綠影兼峽灣的澄藍水色,使天地更曠偉,更令人心動。 然而可看的不只這些,隨行的男士不斷指給她們看築壩的水獺、抓鮭魚的熊、潛在 水中的鯨韋、山崖上的孤鷹……冰河世界充滿著歡騰躍動的生命力。 在過了一個沿岸小鎮後,天慢慢黑了。 吃飯時,芷喬就感到白日興奮後的疲累,她勉強撐到結束,立刻和芷麗回房休息。 艙房極小,只有上下床鋪和一個圓形的小窗戶。芷喬躺在枕頭上,感受船在海中的 搖晃,輕柔得似一首搖籃曲,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當她再睜開眼時,四週一片漆黑,除了海潮聲外,還有人走動的窯窒聲。 「姊,是妳嗎?」芷喬問。 「對不起,把妳吵醒了。」芷麗壓下一個呵欠說。 「妳還沒有睡嗎?」芷喬又問。 「沒有。」芷麗上了床說:「剛剛去聽尚恩談他們的計劃,五分鐘前才散會。據他 們說,接下去都是荒野,妳吃得消嗎?」 「都是尚恩,好像我要為「朝陽」負一切責任似的,不去都不行,結果連妳也被拖 累了。」芷喬說。 「不!我才高興呢:這正好給我寫論文的靈感。」芷麗又說:「而且我認識了尚恩 ,像一段奇妙的緣分。所以葛芝湖之行,算是我的人生大豐收呢!」 芷喬停頓一會,才小心地問:「姊,妳喜歡尚恩嗎?」 「那麼英俊優秀的男人,誰不喜歡?」芷麗一慣開心的態度,「跟他共度一生,我 都願意!」 「姊!」芷喬聲音大了起來,「妳瘋啦!妳才認識尚恩多久?妳瞭解他嗎?他喜歡 妳嗎?……天呀!我知道妳一向衝動熱情,但也沒像這回那麼離譜!」 「怎麼會離譜?尚恩這種男人,我一輩子能碰幾個?搞不好是零,我不好好把握, 豈不是個大笨蛋?」芷麗振振有辭地說。 「他……他對妳已經表示態度了嗎?」芷喬緊張地問。 「他是個深沉的人,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況且他正忙於「朝陽」的事,哪會管兒 女私情呢?」芷麗說:「不過我可以看出,他喜歡和我在一起,我們兩個有這麼多共同 的交集,每次和他說話,都能夠看到那迸出的智慧火花。」 芷喬的心涼到谷底,尚恩又給姊姊製造多情的印象了,就像他在台灣對她一樣,教 人以為能夠期待任何未來。 或許她應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讓芷麗瞭解尚恩複雜的另一面,免得掉入感 情的呢濘中,無法脫身。 她試著開口,才發現芷麗已經呼呼大睡了。 深深的夜在小小的船艙裡,如一口不見底的黑井,令人窒息。芷喬披上毛衣,爬到 甲板上,面對的是另一片黜暗,但廣大的空閒,讓地無望的心得以伸展喘息。 海輕輕拍打著船身,巨大的山溶入黑幕當中,天上的星盈盈欲滴,迪灑成一條長帶 子,舒捲到東方的一彎新月,如佩玉的鉤。 她伏在船弦,想體會海的脈動,略為偏一下身子,竟看到另一個人影,她才明白自 己並不是單獨一人。 「別走!」對方彷彿讀出她的心思。 芷喬的腳釘住了,怕一走,就要山崩地裂似的。 「很美的夜,對不對?」尚恩邊靠近邊說:「尤其是天上的星子,可以賦予人多少 想像。美麗的銀河,有人叫它牛奶之路,有人稱它狼的足徑,有人認為那是空中一、大 白蛇……無論多少稱呼,它都只是宇宙中燃燒的億萬星球而已。」 她往後退一步,不由自主的。 「這個夜讓我想起金門大橋的夜……」他靈閃的雙眸看著她。「芷喬,妳到底要躲 我到什麼時候呢?」 「我……我沒有躲你……」她小聲地說。 「妳已經做得很明顯了,差不多每個人都注意到了。」他輕歎著說:「妳仍在主我 的氣,不肯原諒我:還是要證明傑恩「妳怕我」的理論呢?」 「是你在生我的氣。」她反駁說:「每次你看到我,不是教訓我,就是對我發脾氣 ,我想我躲得遠一點,對彼此都有好處。」 尚恩沒料到這種回答,整個人僵在那裹。 「你又要指責我了嗎?」她打破了凝滯的氣氛問。 他咀咒一聲,才說:「我從沒有要對妳凶的意思,我發誓。只是我一走近妳,思緒 就亂成一團,邏輯也無法按照理則法規來排列。我一直希望妳能接納我,可是偏偏就做 出讓妳遠離我的事來,我自己也不明白。」 他們之間不明白的東西太多了,她苦澀難言。 「我更是弄不懂,妳可以和傑恩開開心心,和彼得快樂大笑,為什麼見到我就一臉 冰霜呢?」他繼續說:「妳在台灣並不是這樣的。」 「不要再問我了!」她的心有太多秘密,擋不住他的灼灼逼人,她愁著眉說:「你 比我聰明,你都不懂的事,我又如何答得出來?我要回房間了……」 「芷喬。」他叫住正要離去的她,「我再說一件事。不要和傑恩走得太近,他有貝 琪,他們在一起兩年,已形同訂婚,如果分手了,對貝齊是很殘忍的事。」 「你認為我在破壞他們嗎?」她聽了有受傷的感覺。 「或許妳沒有留心到妳對傑恩的影響。」 「你放心,我絕不會像我母親,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她沒好氣地說:「貝齊一點 危險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