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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星葶 「醒了就沒我的事了。」老大夫拿了自己的藥箱就往外走,並取出一包藥交給翠兒。「這藥去熬一碗給你家小姐喝。」 翠兒接過了藥就趕緊奔往廚房,連忙生火。 「咦?我是怎麼了?你是誰?怎麼在我的房裡呢?」雙眼一睜開就看見房裡有陌生人,安綵衣不顧身子虛弱,連忙想問清楚。 「我是穩婆,來替你接生的。」陳大娘向她自我介紹。 「我要生了嗎?」奇怪,她怎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有得你累的。」陳大娘要安綵衣閉嘴,別再浪費體力說話。 雖然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可安綵衣還是照做。 過了約一刻鐘,翠兒端了碗藥進門。 「藥來了。」她將藥交給了陳大娘。 「把藥喝了生得比較快。」她讓安綵衣一古腦兒地喝下藥汁。 不一會兒,安綵衣立即捧著肚子喊疼,還不時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分開安綵衣的雙腿,陳大娘熟練地替她按撫著肚子,幫她早點解脫。 「啊!」她受不了地尖叫。 「為了自己好,快出點力。」陳大娘不時地叮嚀她。 為了要把孩子生出來,安綵衣聽話地忍住痛楚,拚命地使勁。 「對,就是這樣。」 「啊!」 過了許久,安綵衣原以為自己會痛苦而死,在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後,孩子脫離了她的肚子,而她也體力不支地昏死過去。 她原以為會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沒想到竟是一個來不及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她要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 翠兒擔心她醒來後一旦知道實情,會發瘋、發狂、痛不欲生。 第七章 淒淒芳草、一杯黃土、三柱清香,坐在墳前的安綵衣自始至終都白著一張臉,不發一語地望著墓碑,泛紅的眼眶顯露出她的哀傷及悲痛。 一陣輕風拂過,令她無法遏止地掩嘴輕咳。 「小姐,起風了,咱們該回去了。」翠兒加了件斗蓬在她身上。 「再等一會兒。」安綵衣還不想離去。 這兩座墳一個是她的爹親,一個是她的孩兒,每個月她總是會撥出一天來陪他們,每每要等到日落西山她才肯離去。 若是可以,她多想時時刻刻地陪著他們,偏偏她卻懦弱到連尋死的勇氣也沒有。 「不能再等了,你的身子是受不住風吹的。」翠兒不悅地堅持。 安綵衣遭逢喪父、喪子之痛後,她悲傷得不能自己,整日就是以淚洗面,既不肯休息、也不肯進食,身子就這樣弄壞了,她薄弱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看得翠兒是萬 分心疼。 安綵衣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她甚至不會愛惜,即使生了場大病躲在床上大半個月,她也無所謂。 「我想陪爹,我想陪孩子!」她執意不肯離開。 「小姐,老爺和小少爺若是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定會非常生氣的。」沒轍的翠兒只好搬出安綵衣最在意的人來壓她。 唉!翠兒就是知道她的弱點。 「爹、孩子,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她對著兩座墳交代著,之後依依不捨、不情願地離去。 翠兒上前扶住了她,慢慢地將她攙往馬車。 兩人進入馬車內坐穩後,馬車就開始緩緩地行駛在黃土路上,揚起滾滾沙塵。 「小姐,北方最大商運行的掌事要來揚州和各家商行商談運貨的事,你是去還是不去呢?」一得空,翠兒立即問起令她頭痛的事。 揚州商行的聚會安綵衣是最不喜歡參加的,因為她一個女人要面對眾多男人,不是被取笑就是被看輕,所有的尊嚴像被他們放在地上踩,久而久之,她就對這樣的聚會避之唯恐不及。 原本翠兒也並不費心想要安綵衣參加,只是這一次的聚會真的很重要,是關於布莊的貨運往北方的利益。 「我不去。」安綵衣簡短地回答了翠兒的問題。 「小姐,你若是不去,那布莊的貨不就很難銷到北方各大城了?」 安綵衣當然也知道事情的利害關係,只是她並不熱衷於安家的生意。 安府偌大的家業僅剩她一人維持,若是哪天她兩腿一蹬,家業再大也是後繼無人,成與敗對她而言已是無所謂了。 「那你去。」 翠兒是她中意的繼承人。 畢竟翠兒跟了她那麼多年,像是家人一樣,與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將這些家產全交給她。 「小姐,這怎麼可以?」翠兒根本就不敢踰矩。 那場聚會該由各家老闆出面參加,她一個小小的總管根本就沒有立場去和他們談。 「我說可以就可以。」安綵衣可不認為翠兒上不了這樣的大場面。 這些年,她陪著她四處奔忙,若說經商能力,她比她這個病殃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 「小姐!」翠兒已經無話可說。 可不可以不是由安綵衣決定的,而是由那些目中無人的男人決定的。 翠兒明白今日是說不動她了,於是,她便閉上嘴不再談。 與其在這兒浪費口舌,倒不如那天將她騙去還來得快。 *** 他離開揚州多久了?大概有三年了吧? 望著熟悉的景色,彭嶄巖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三年不見,她還好嗎? 原本早已打算從此不再踏入揚州半步,結果他還是回來了,心中掛念的不是他那如日中天的生意,而是那個曾經帶給他莫大恥辱的女人。 這段時間他非但沒有忘記她,反而將她牢牢記在心底深處,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就無法遏止地想念著她。 就因為這樣,所以,他回來了。 明知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見她。 也許,只要再見她一面,他就能斷了對她的思念。 「爺。」平順出聲打斷了彭嶄巖的冥想。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他交代平順去辦兩件事,一件是去打探安綵衣過得好不好,一件是要召見各個商行的老闆。 彭嶄巖的心中明明急著想要知道平順打聽的結果,可這些年在商場上打滾,令他養成了隱藏情緒的習慣。 「都辦妥了。」 「嗯。」彭嶄巖等著平順繼續說下去。 「關於安姑娘……」平順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打聽到的事說給彭嶄巖知曉。 「說!」不管是好是壞,他都想知道。 知曉他的脾氣,平順只得老老實實地將他由街坊口中打探而來的消息告訴他。 「安老爺過逝後,安姑娘就休了她的第二任相公,之後不知為何的消失了大半年,不過,她固定每個月十五都會出城一天。有人說她是出城去會情郎,而消失的那半年也是為了和情郎私會,還說對方是個有婦之夫,所以她才沒有將他娶進門。更有人說,她會休夫也是因為外邊有別的男人,甚至她的第二任相公也說她是因為紅杏出牆、作賊心虛才將他休離。」 聽了平順的稟報,彭嶄巖就算再冷靜也不免慘白了一張臉。 她竟然如此的不自愛,他真是錯看她了。 在他對她魂牽夢縈之際,她竟完全忘了他,還在外邊和不同的男人鬼混,他越想是越氣憤。 「爺,這街坊穿鑿附會的話可信度並不高,先別信了別人的一面之詞。」 「你別替她說話了。」彭嶄巖知道平順只是在安慰他罷了。「這若不是你在全城打探過所得到的消息,你是不會告訴我的。」 他信任平順做事的態度,所以他相信這些消息並非是空穴來風,平順定是有相當的 把握才會稟告他知曉。 其實,平順也沒有把握能不能信了他們的說辭,但是人人都這麼說,他也無從查證其真假。 「現在安府是由安綵衣當家嗎?」 「是的。」 彭嶄巖思索了下,做出了決定。 「咱們和江南這些商行的合作將安府排除在外。」他要讓她嘗嘗失敗的滋味,好讓她醒悟,這世上除了他之外,沒有別的男人幫得了她。 「爺,這麼做不好吧?」 斷了安府北方的運輸管道,無疑是斷了他們的財路,時日一久,安府可能就撐不下去了。 「沒什麼不好,我說了就算!」彭嶄巖激動地大吼。 他那麼多年的相思,在今日全化為憤怒的報復。 他要她在撐不下去時來求他。 *** 一登上悅和樓的二樓,看見各家商行的執事,安綵衣便知道自己被翠兒騙了。 「翠兒,我說過我不來的。」安綵衣微微地感到不悅。 「小姐,都已經來了,你現在若是打道回府,那不就讓這些目中無人的臭男人看笑話了?」翠兒故意用話激她。 「你!」安綵衣知道自己是說不贏她了。 最瞭解她的人莫過於翠兒了,她知道她個性好強,只要用話一激,什麼事都會硬著頭皮上。 安綵衣強鼓起傲氣,挺直身子往一群男人中行去,坐在他們的正中央。 反正被人譏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早就練得金剛不壞之身。 「唷!安大小姐可終於露臉了,消失的這一段時間也不知是去哪裡勾引漢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