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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羽柔 原來這些劫匪是在走投無路之下,遇見了霍家行進的車隊,於是想要來個劫車喬裝,以躲過軍隊的追擊。 此時霍毅回到車隊,看到四輛騾車都安然無恙地停在芒草道上,劫匪都四散逃逸了。然而第二輛騾車翻覆在路旁,所有的女眷們都圍成一圈、哭哭啼啼的。 他跳下車,想要找自己的馬,但是四處張望都沒有見到,只有趕緊跑上前查問大夥兒,只見姥姥跌坐在地上,胸前的衣襟還沾著血跡。 「姥姥!您怎麼樣了?」霍毅衝上前想要找出傷口。 「我沒事、我沒事……不是我……不是我——」霍老夫人想說的是胸前的血不是她的,可是她抖得厲害,心有餘悸得說不出話來。 「您流血了!讓我瞧瞧!」霍毅上前翻動著姥姥的前襟。 「這……這是悅悅的……」 「什麼?」霍毅聽了四下張望,尋找悅悅的身影。 「悅悅……她……她為了救老夫人,讓一群強盜給劫走了!」身邊的丫頭搶上前說。 「剛剛有一群人搖著我們的騾車想趕我們下來,車子倒了,老夫人跌了出去,有個凶神惡煞的人看到老夫人身上的金飾,拿著刀子就想要搶,偏偏老夫人手上的金戒指拿不下來,他就拿著刀子要砍老夫人的手,二少奶奶追來,將那個人推了開來,那人惱羞成怒馬兒揮刀就砍,二少奶奶護著老夫人,手背上就被劃了一刀,最後二少奶奶轉身抓傷了他的眼睛,那個人氣得大呼小叫的,搶了您的馬,還把她整個人提起來抓走了——」 「他們人多,我們不敢追,而且還有很多女眷們在這裡——」拿著木棍的霍家男傭終於出聲了,他們雖然試圖保護眾人,但還是讓劫匪擄走了二少奶奶。 「他們往哪個方向走?」霍毅不想聽完,吼著問道。 一個丫頭才指出方向,霍毅二話不說瞬間就消失在芒草堆裡。 第6章(1) 「放開我!放開我!」悅悅在馬背上不停地扭打掙扎,就是無法掙脫綁匪。 「不要亂動!否則我就在你漂亮的小臉蛋上劃幾道口子!」馬上的大漢怒斥手上不住扭動的悅悅,他們和其他的同夥四分五散後,只有幾個騎馬速度快的,逃脫了軍隊的追捕。 悅悅知道,憑自己的個頭,簡直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根本無法從他們的手中逃脫,然而驚惶中卻也暗自慶幸,他們現在只顧著逃命,沒有對她起色心。 這一班散兵原來是義和團的人,其中還有一個高頭大馬的女人,現在他們正往西北方向逃。 悅悅又餓又渴在馬背上行了一天的路程,手臂上的刀傷劃得淺,流的血早就凝了,可是卻染得整個衣袖紅紅的。 太陽落山,他們確定沒有追兵後,就找了間廢棄的破廟歇息。 一個束著青紅色腰帶的婦人走來,將悅悅的傷口隨意包紮了下,再將悅悅的手腳用麻繩牢牢捆綁住後,就靠著悅悅躺下,其他的人就在破廟口處席地而歇。 「這位大娘,請問你們是要到哪裡去?」悅悅悄聲輕問著。 「別問這麼多,你是咱們的肉票子,就等著各碼頭地方招貼懸賞,咱們只要拿到銀子,你就可以回家了。」婦人打著呵欠,疲累地說著。 「招貼懸賞?」悅悅不解又問。 「招貼懸賞就是找人的招貼懸賞!看你一身華服,就知道你肯定是只肥嫩嫩的小羊,在這樣的亂局裡還租得起五輛騾車,這樣的架式別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肯定也是出得起的。」 「你們搞錯了,我是從松元崗來的,那裡鬧水患,各地成災,我爹把我賣人,是那騾車的主人把我買下,我……他們不會花錢把我贖回的,我不值這麼多,你們還是把我放了吧!」悅悅懇求著。 「小姑娘,我只是奉命行事的。你……咱們都是女人,我要奉勸你,你如果對他們說你不值錢、沒有人會來贖你的話,他們早晚會把你賣給妓院或大戶人家的,你最好放聰明一點,閉上你的嘴巴,好好睡一覺吧!明兒一早還要趕路呢!」婦人倒頭和衣當枕,轉身背對著悅悅不再言語。 悅悅聽了,越想越是心驚,難道自己真的逃不過被賣到妓院的命運? 霍毅!霍毅!心裡不斷呼喊著霍毅的名字,她的喉嚨像火燒一樣的疼痛,全身緊繃得像要炸開來似的,手腳被縛更讓她片刻都難捱。這一定只是一場噩夢,可是要到哪裡才會終止呢?她在暗夜裡張著一雙倉皇的眼,閉著又張、張了又閉,就渴望能夠再見霍毅一眼,就算是夢裡也好。 她現在才後悔,當她還有機會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他,她愛他,不管有沒有將來,她一定要和他圓一場夫妻的緣分,哪怕只有三個月,都是五百年前她苦苦修來的,怎麼能就這麼斷了?走了?連一聲再見也來不及說。 她在黑暗中輕泣,想到自己的未來,就不由得不寒而慄。 清晨,天際漸白,在這荒郊野外的破廟,籠罩著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靜謐無聲的四周透出蕭颯幽邃的蒼涼。 悅悅一夜無眠,她看到破廟的角落裡有幾塊破裂的瓦片,於是悄悄移動著身子慢慢靠近。待她摸到了瓦片後,一整夜她都在偷偷磨割著手上的麻繩,好不容易才掙脫了束縛,天色就快要亮了。看見廟裡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個大漢、和在廟口把風的人都睡得正熟,悅悅祈求他們不要隨時醒來,否則到時候她就是想逃,也插翅難飛。 她躡手躡腳提起裙擺,悄悄跨步,一個一個的躍過這些劫匪的身軀。好不容易走出了廟口,看到幾匹馬兒繫在樹旁,悅悅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匹霍毅的黑馬。她輕輕解下了韁繩,正想牽著黑馬離開,奈何其他的馬兒發出了幾聲嘶鳴,悅悅不敢回頭看,好不容易才爬上霍毅高大的駿馬。 「小姑娘要逃跑了!」望風的漢子大喊,叫醒了所有的人。 「噓——噓——」悅悅不會控馬,只有出聲想要安撫馬兒。馬兒受驚跑跑停停地揚起了前蹄,幾乎要將悅悅甩下馬背,她只好緊緊抓住馬的頸子,一刻都不敢放鬆。 抓悅悅來的大漢聞聲衝了過來,試圖接近霍毅的馬,兩手張得大大的,想要控制馬兒。 「走開!走開!」馬兒不知要往哪個方向前進,只在原地不住地揚蹄踢腿嘶鳴,悅悅猛踢著小腳,不讓大漢接近。 「臭丫頭!等我抓到你了,可有你苦頭吃的。」大漢乘隙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抓住了悅悅受傷的手臂。 「啊——」悅悅痛得眼淚迸了出來,還沒掙扎就被大漢像拎小雞似的抓下馬。 「下來!」大漢捉著拳打腳踢的悅悅,怒容滿面。 「老子這一覺睡足了,和你玩玩——你不知道你老子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碰女人了,今天就先用你解解禁,開開懷——」 「大漢子!你放下她,她是咱們的肉票子,可不能有什麼損傷!」和悅悅同眠的婦人大聲喝阻。 「去你的!你這臭娘們!還不是你沒有給我看好她,今天要是讓她跑了,我就要你賠我的贖金。」大漢子啐的一聲,絲毫不將婦人的話放在眼裡。 「我叫你放開她!」婦人搶上前要拉回悅悅,卻被大漢大手一推,往後跌了幾步。 「放開她,好啊——這裡的兄弟們全都見者有分,誰有異議儘管站出來和老子說。」大漢子打了打自己壯碩的前胸,作勢威嚇。 「砰!」突然間空中一聲槍響。 所有人都嚇出了魂,張著眼四處猛瞧,就見一個男子騎著馬衝出林中,滿臉風塵,還是掩不住出色的俊貌。 「放開她!」霍毅毫無懼色,跳下馬來,直挺挺地站在這群劫匪面前。 「呸!你算老幾?」大漢子朝地吐了口痰,滿臉不屑。 「你看我這火槍算老幾?你們這些邪教不是傳說刀槍不入的嗎?我就先在你的身上打幾個窟窿,再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刀槍不入?」霍毅慢慢地朝大漢子走近,手上的槍直指向大漢的胸前。 「算你有膽,可是我還是奉勸你,你走你的陽關道,咱們過咱們的獨木橋,別 這渾水,得罪了義和團對你沒有好處!」 「哈!你們是窮途末路的殘兵,在朝廷的眼裡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換我來奉勸你,回老家種田去,不要再過這種刀口槍下的日子,才是正途。」霍毅道。 大漢子被堵回了嘴,惱羞成怒地喝道:「廢話少說,咱們人多勢眾,這娘們是我們抓來的人,你最好給老子滾得遠遠的,和你無關!」大漢子看著霍毅手裡的火槍,忌憚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