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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秀人    


  別煜甩開已經失去生命力的長鞭,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奴兒,仔細審視她的傷口。

  「等會兒我拿金創藥給你,小心敷上。」他難得露出關心的態度。

  「是……謝謝煜哥。」奴兒突然覺得好感動,在飽受驚嚇之後,還能得到安慰。

  「沒想到你不但勾引大師兄,連二師兄你也不放過,好一個浪蕩的女人!」若嬋血口噴人,徹底刺傷了奴兒!

  「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愛上就是愛上了,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不要臉!」奴兒自我謾罵,恨不得能一頭撞死在樑柱上!

  但是她答應過秋風要等他回來,就讓她等他回來好麼?

  淒淒地啜泣著,面對著夏若嬋未減的怒氣,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自處才好。

  「今天我要她的命,誰也攔不了我!」若嬋一吼,再拋長鞭,直想摘下奴兒的項上人頭!

  別煜挺身護住奴兒,抽出飛龍劍與龍滕鞭對峙!劍光高閃、鞭身蜿蜒,一起一落,勝負迅速分曉!夏若嬋明顯居下風,但是別煜沒有傷害她的打算,所以只是奪過她手中的鞭條扔向門外。

  「你……」

  「想殺她,還得看你有沒有這能耐。」他並不是故意激怒她,只是希望能一語驚醒夢中人。

  在奴兒身前,有靳秋風為護盾,任誰也傷不了她!

  「殺她,不惜一死!」若嬋愛得癡狂,已不在乎是否能擁有完美的愛情,只想親手處置奴兒這個背叛者!

  「統統住手!」

  當她正打算徒手對付別煜,突然一聲怒喝阻止了全部的妄動。

  靳飛燕陰惻惻的眸光在每個人身上流轉,最後停在奴兒身上,緊緊凝視,像要看透她……

  奴兒害怕地退到別煜身後,此時此刻,她好希望秋風趕快回來!

  「將她關進柴房!」靳飛燕二話不說,對別煜下命令道。

  「師父……」

  「嗯?難道你想替她說情?」靳飛燕不悅地瞪著別煜,冷漠的眼神像在警示他別輕舉妄動。

  「她是秋風的女人。」別煜讓人看不出原因地護著奴兒。

  「你不應該是這麼囉唆的男人!」靳飛燕的耐性在靳秋風離開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你也想像秋風一樣違抗我的命令?哼!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和秋風是不一樣的!」

  他的話語藏著暗示,冷血無情……

  別煜沉下臉色,冷冷覆命。「是。」

  「煜哥?!」奴兒望著別煜絕然的神情,心底的恐懼無邊無際地蔓延,逐漸擴散到她無法負荷的地步!

  忍著身上的傷痛,她忽然感覺到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失去意識地昏了過去。

  第九章

  深夜的碩忠王府裡,寂靜得沒有人聲,人們都已入睡,靳秋風步履如鬼魅般輕悄,快速走過無人的長廊,沒有半個人影巡守的王府,更加深詭譎和可疑的氣氛。

  燈火搖曳,無人的長廊變得幽森,靳秋風前足一蹬,躍上屋簷,身輕如燕,點走橫互。

  探過一間又一間的寢房,他竄進另一座宅院內,似乎十分有把握能找到他想要的人頭。

  為了躲避風浪,他提早一天入城,還真多虧了他的風流倜儻,在嚴密的御林軍搜捕中,他才能藉由昔日的老相好度過一劫。

  只不過一樣是紅粉在抱,他卻猶如柳下惠,君子不動,一心惦著、念著的那可人兒是她……君奴兒。

  他必須趕快完成任務回去覆命,否則憑靳飛燕喜怒無常的個性,不難保證他會對奴兒不利!

  他無聲無息潛進一間高雅的寢房,心裡幾乎已經十足十確定這間寢房的主人正是培敏貝勒。

  他小心翼翼靠近床沿,慢慢抽出冰冷的長劍指向床上突起的被褥,聰明如他,在埋伏衝出之前,已經快一步察覺!於是他迅如光火一退,人已經閃至門邊。

  「往哪裡逃!」碩忠王一身勁裝翻被躍起,手持暗器,揚掌一揮,全數嵌人門板裡。

  他無意傷害來者,只想活擒,因為這名刺容非但擁有與愛妻極為相似的容貌,還擁有他當年請人特製的子玉玦!身份可說是層層可疑,更何況他已經答應愛妻不傷害來者。

  靳秋風明顯感覺出碩忠王手下留情,不服輸的性子一時爭鬧,頓時改變主意,決定硬戰!

  「我沒打算要逃,既然你已經發現我的形跡,無奈,今夜我只好血洗碩忠王府!」說完,他揮舞手中長劍,凌利的劍刀像是發出吼嘯一般,在冷冷空氣中霍霍有聲。

  「狂妄惡徒!想血洗碩忠王府,還得看你有沒有這等本事!」碩忠王順勢奪過牆上掛劍,拔鞘相抗。

  當年,他是驍勇善戰的英雄,今日仍是寶刀未老,這名惡徒想要與他爭鬥,沒有真本事還算是笑話!

  「有沒有這本事,王爺不妨試試。」他舉劍撲向碩忠王,電光石火的劍勢教人睜不開眼!

  碩忠王怒聲一喝!憤然挺身對敵。

  劍招一來一往、一起一落之間,利刃相接,激出刺目火花,鏗鏗鏘鏘震人耳!

  閃身、掃劍、揮臂、擊氣!兩虎之爭,各不相讓,非得拼出你死我活的局面。

  已經答應過愛妻不傷敵手的約定,碩忠王登時感到為難!對方武功不弱,甚至堪稱高手!來回數十招後,他已氣喘連連,再窮極兇猛爭鬥下去,他肯定會居下風!

  碩忠王心頭有此意念,立即轉移戰場,將敵手引誘至寢房外,也許最後必須以多擊一來取勝,也無所謂了!

  靳秋風才送上一劍,劃過碩忠王避閃不及的手臂,隨即感到一陣心悶!正當他摸不清自己究竟怎麼一回事之際,整座王府忽然燈火通明、光亮照天!數百軍隊朝四面八方包圍而來,完全針對來者!

  「哼!這樣的陣仗,想困住誰?」靳秋風一臉不以為然,唇角泛著冷冷微笑,傲視周圍如出一轍的敵視神情。

  「你是本王見過最狂妄的刺客!」手臂上開出的血口子,正滴著鮮紅的血珠,碩忠王卻眉也不挑一下,穩如泰山。

  靳秋風明顯感覺到自己心底又產生怪異的感觸——為什麼傷了他,心裡卻格外難受?

  這是靳秋風無法瞭解的情緒。

  「那也不枉你此生了。」他不想和他對峙,但是情勢急急逼迫著,他不得不開口。

  夜風襲來,拂過他的髮絲,明亮的燈火,讓碩忠王清楚看見他的容貌……竟然和蘭兒如此神似?!

  當下,震驚的不只是碩忠王而已,所有的士兵全都錯愕不已!

  靳秋風不明白他們奇怪的反應,也不想明白!現在,他只想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既然王爺已擺出陣仗,看來,今晚不是殺出一條生路,便是血滅碩忠王府了!」

  語落,靳秋風手腕一轉,揚劍再戰!以一敵眾也許勝算不大,但是愈是渺茫的機會,他愈有野心征服!

  「王爺手下留情!」

  蘭福晉突然從兵林中竄出!不顧一切直奔碩忠王和靳秋風的對仗間,來回審望這兩個男人。

  「蘭兒!你在做什麼?!快過來!」這樣的行為分明是找死!碩忠王萬分焦急地低斥著。

  蘭福晉沒有再移動半步,定定地佇立原地,搖頭道。「請恕臣妾斗膽,王爺答應臣妾不傷他,不知道王爺是否還記得?」

  碩忠王歎了一聲,神色仍然是掩不去的緊張。「記得!本王承諾過的事,絕不輕忘!」

  「不輕忘,可否就代表了遵守?」

  眾人無不替蘭福晉這種自投羅網的舉動捏一把冷汗,更謹慎以待,就怕有什麼閃失!

  「殺人兇手就在眼前,情勢所逼,本王不動手也不行啊!」碩忠王持劍的手握得更緊了。

  蘭福晉每往靳秋風靠近一步,便遠離碩忠王一步,她知道自己必須保護他……只因為一股強烈的直覺!

  「王爺無奈,臣妾沒有絲毫怨言,但是,若王爺執意要取他性命……就先將臣妾賜死吧!」蘭福晉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痛苦地咬牙說道,視死如歸!

  「蘭兒?!」

  碩忠王冷冷倒抽一口氣,凸瞪的雙眼幾乎快掉出眼眶了!

  靳秋風頓時也倍感不可思議……她為什麼要捨身救他?!他是殺人如麻的刺客、她是尊貴高雅的福晉!他們之間不該擁有為對方捨命的決心!根本不合常理!

  「你還發什麼呆?不快拿下我為人質!」蘭福晉主動握住靳秋風的手,登時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但是情勢危急,蘭福晉暫時顧不得其他,要斬秋風將長劍橫在她的頸間。

  「你……」靳秋風訝異極了!

  「走吧!我希望能助你逃過此劫。」原諒她吧!這是上天賜予她的母性啊!

  「蘭兒!清醒一點!他是殺死源拓和繼倪的兇手啊!就算他身上有子玉,也不能表示他就是我們的孩子博倫……」

  「他是!」蘭福晉異常地堅持道:「王爺看清楚他的相貌了麼?如果他不是博倫,為何他會有和我如此相似的容貌呢?況且他還擁有子玉呀!王爺不願接受他是你的孩子,只因為他是個刺客,殺死了源拓和繼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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