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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秀人    


  他仔細看清楚了她的美麗,若要說毫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思及她只是他報復中的犧牲品,對她的種種悸動便瞬間冷卻,不再存留半點溫度,他的冷漠就像是冬時結冰的湖……

  不該牽扯的兒女私情,豈會糊塗地發生在他身上?不會!他不會讓不該發生的事迸發。

  慕楨否認了自己對她的喜歡,雖然只是在心中想著,卻已經夠殘忍了。

  「你終於醒了。」他收回自己的手,佯裝若無其事,彷彿他從來沒做過什麼動作。

  而君清妍在睜開雙眼看見他時,心中的恐懼讓她不顧形象地尖叫出聲:「是你?!」

  元氣尚未恢復的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抗,即便此時此刻他要一刀殺了她,也算得上讓她痛快了。

  君清妍深深吐納幾口氣,暫且撫平激盪的情緒。

  她必須鎮定!

  在這劊子手面前,她不需要感到害怕,反正他殺人如麻,儘管她再委屈求全,也難保最後的下場不落得死無全屍一途!既然如此,何不膽大一些與他對應?至少在臨死前,維持最起碼的尊嚴……

  君清妍知道依自己目前的處境是不可能與他平起平坐,但是她意外地擁有視死如歸的勇氣。

  「很驚訝麼?」他笑。

  君清妍直覺這個男人有病,從他狂妄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怏意。

  難道看見她慌張失措的模樣,他可以從中得到滿足?

  不然,他為何產生這麼詭異的笑容?

  疑問不停地冒出,在她心中又凝結成一股不可小觀的力量,也許最後會將她掩沒也說不定。

  好奇心不重的她,終於也改變了個性,開始想知道、想發現了。

  是遭遇造成的?亦是他的出現才將她改變呢?

  「這兒……是哪裡?」君清妍勉強鎮定心緒,努力找出該提為第一個的問題。現在,她又開始在意起他的反應,,他會回答她麼?或許她只是他的俘虜,他根本沒有回覆她問題的必要。

  「這裡是康親王府。」他毫不忌言地告訴她,不知道是信任於什麼道理,總之便是直言不諱。

  「康親王府……你說……這裡是康親王府?」不是君清妍不相信他的話,只是心裡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存在。

  難道眼前這名氣宇非凡的男子,是皇親國戚?!

  「你是誰?」一個平凡百姓,是不可能出現在王府裡,何況他的穿著更不像是平民。

  君清妍在心頭有股不祥的感覺。

  她認為這個嗜血殺手,來歷不單純!

  「你說呢?」

  慕楨不在意給她機會,讓她徹底徹尾審視自己,好猜出一個正確的答案。

  只不過她定定地直視他許久,卻一個聲音也沒有,而她的表情十分淡然,完全不輸他的。

  這個女人接受過什麼訓練?竟然可以這麼快適應一個沒有人心的人。

  慕楨不禁在心裡稍稍佩服起她的膽識,全然不知君清妍早已被他邪魅的氣勢懾得魂出方外!

  她怎麼可能敵得過一個陰驚又染血的男人?莫非這是上天要絕她的路,特地安排了這一段淒涼的遭遇麼?

  在君清妍的腦海中,皆是滿滿的殺戮景象,殘留的記憶,是昏厥前所看到的一切……

  她的想法很簡單,卻也輕鬆不起來,她認為他只是想將她變成一縷更無辜的亡魂罷了。

  他們是仇人麼?他們之間充塞什麼仇怨呢?為何他要半途劫親,甚至不惜血洗數十條人命?!

  她僅能做的,只是默默為逝者哀悼而已。

  他們……全是受她牽累吧?無端端丟了寶貴的性命,也許到了地府也是含冤莫名。

  而身為兇手的他,究竟是阿方神聖?竟然能在殘害數十條人命後,還表現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該說是他喪心病狂麼?

  君清妍幾乎是不能理解的。

  「好吧,我不管你是誰,不過我想請你答應,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我的命,就直接了當地將我賜死!」她只想追求最快的解脫途徑。

  聽見她這麼要求,慕楨冷峻的神情終於有瞬變的時候。

  他當然不曉得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他的心情才有受到絲微的震撼,不過總是相當迅速地,他輕易掩飾了每一次的「失心」。

  他會情不自禁地洩露情緒,但是偏偏誰也不容易注意到,因為他的掩飾功夫堪稱一流。

  「你不怕死?」

  「怕。」她也毫不隱藏地告訴他,自己真正的心情。「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好怕死後的去處,是一處又一處的荒涼和寂寞,我真的好怕……所以可以選擇,我真的不想死。」

  她是膽小的。

  沒有誰可以與她分憂,所以她開始畏懼許多事,因為一旦出了差錯,後果只得自己承擔。

  「你很老實。」

  「嗯。」她竟然順著他的話點了頭,似乎像是一種認同。

  慕楨對她突然感到一股莫名地有趣,那是空前的感覺,卻神奇地在一個犧牲者身上產生了!

  於是,他在心裡打定了主意,暫時不取她性命了,直到必要時刻,否則便留她喘息。

  「好好珍惜你的日子,因為……隨時都有可能喊停,別讓一切在結束時存有遺憾。」他像是在對她作出良心的建議,殊不知她最大的威脅僅來自他——至少目前看來是如此。

  說完,慕楨轉身走出了寢房,丟下怔愣的她。

  在他走後,君清妍似乎可以明確感覺到一陣愕然,那是因為他無意撒下的冷然所致。

  當今皇上眼前的紅人,是輔政大臣魏國懷,而輔政大臣魏國懷則是現下時局一些有心人想除之而後快的奸臣逆賊!

  康親王慕楨,自然是憎恨魏國懷最深的人——

  畢竟他陷過魏國懷的陰謀,他明白魏國懷的可惡無道!但是同朝為官的兩人,縱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仍然會在早朝結束後的皇宮裡碰著面,此時,慕楨只有持著一個忍字!

  他真的很想衝動扭下魏國懷的項上人頭!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為了顧全大局,他必須配合一些人的復仇腳步。

  直接的報復,只能算是愚蠢的作為,他忍耐這麼多年,不是為了和魏國懷同歸於盡,他要在復仇的使命中全身而退,高高在上,笑看魏國懷可悲的下場!睥睨他所憎恨的人——

  有所顧慮的他,只能暫時將所有怨恨忍下了。

  二個年輕小子,能造出什麼大業?又能為我皇獻出什麼汗馬功勞?若不是皇上的親侄身份可貴,恐怕根本無立足之地吧。」魏國懷的心腹下臣如此說道。

  仗勢魏國懷的權威,一些不知死活的在朝官臣壓根不將慕楨放在眼底,一切只因為他們不曉得慕楨令人可畏的實力。

  在私底下,慕楨和皇宮裡的貝勒爺們私交甚篤,和其他官宦大臣也有深厚的交情,在民間,更有無數像承烈這般生死至交的朋友,黑白兩道、三教九流間他都吃得開。

  只有這些活在自我生活觀念的下臣,才會以為他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年輕康親王。

  慕楨豈會與他們一般見識,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魏國懷!

  「各位千萬別這麼說。」魏國懷肘須而笑,口吻雖是充滿和善,但是言語間卻藏著無處不在的諷喻。「康親王年輕,不懂世事,皇上讓康親王繼承老康親王的王位,雖是高估了康親王的能耐,但是我想,其實皇上的心裡也從未奢望過康親王能獻上什麼功勞吧。」

  魏國懷明指、暗指,在在都是在嘲諷慕楨的無能。

  然而慕楨可以忍受所有人的羞辱,有此辦法的他,豈會是眾人左一句無立足之地、右一句不懂世事的人物?

  當然不是!

  他刻意讓與他為敵的下臣產生錯覺,認為他成不了什麼氣候,更不可能在日後演成一股威脅,盡可能地對他放鬆戒心,如此一來,他真正想展開行動時,才能殺得他們措手不及!

  他的城府並不比魏國懷遜色,只是這些下臣毫無所覺罷了!因為他們沒有人不是活得無知、愚昧!

  「魏大人說得極是,我們的確不必浪費太多時間,去判論一個沒什麼作為的年輕人。」

  一些人點頭認同之後,便一一散去。

  慕楨站在原地,冷冷凝視魏國懷漸遠的背影,心底架高的弓,奮力張開了弦,總有一天,時機成熟之際,他會狠絕地松弦,那將會萬箭齊發!一併射向那可憎的惡人——

  敞開的華府,忙碌的人各盡其職,君清妍一連病了幾天,都下不了床炕,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虛弱,也沒有人關心她的面無血色,只有冷絕的氣流在空蕩的周圍漂浮……

  她一個人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獨自面對孤單,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地被人擄來這裡,卻也無法瞭解成為俘虜的原因。

  他跟君府有過節麼?

  除此之外,君清妍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原因可以讓他不計一切,殺人如麻,費心將她擒回?

  頭腦依然昏沉,幾乎不是清醒著,但是卻又可以分辨出四周的動靜,或許她正逐漸康復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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