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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秀人 「嘎?!」古映嵐果真嚇了一跳,急急收回指著步天散。 她倏地瞠目直視著他,頓時覺得他看起來好危險! 「天啊!你……真的是個大夫麼?!」她不敢相信地問。 「我從來沒有承認自己是。」 江湖上,人人稱他「修羅神醫」,但是誰也抓不準他的行蹤,和救人的意願,或許一看不順眼,便直接送人上西天,也省得救了。 對於修羅神醫的封號和謠傳,他皆置若罔聞,反正不是他所追求的,到頭來,仍然不能沾上他的衣角。 他一向我行我素,偏偏推崇他的大有人在,例如眼前這一位—— 「你當然是個大夫!」剛才不曉得是誰還在懷疑他呢!此時卻又義正辭嚴。「憑你所學,你稱為神醫才對。」 她判診他的腿傷必須療養半個月,孰料,他天天自己治療,不出三天便痊癒了! 古映嵐的心情,可不是兩字震撼可以形容完全,她對的食指,但是膽量還在。 看到她如預想中的反應,祁冠御暗暗得意地揚著唇角。 耍人總是一件好玩的事,尤其是對她,就更不用客氣了。 「你、你是個大夫,身上怎麼會有毒藥?」她結舌問道。 「誰說大夫身上不能有毒藥?」他挑高一道眉,不以為然。 古映嵐雙手擱放在自己的雙腿上,正襟危坐,臉上儘是嚴肅的表情。「可是大夫應當救人——」 「未必。」他淡然回道:「像我,就是看心情,倘若傷者不順我的眼,我會大方餵他服下毒散,讓他順利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已經五體投地,甚至差點當場三跪九叩膜拜他。 「方纔……你是說笑吧!」對於他剛剛淡然的回答,她心中始終有放不下的詫異。 他不是壞人——應該說,他不應該是壞人! 因為,一個壞人是可能擁有如此清澈空靈的眸子,也許,有望不穿的冷漠,但是她明白他不易表露的真誠,沒有任何特殊的理由,她就是明白; 在他身上,她感覺得到一股正義凜然的氣息,雖然尚未見識過,可是她就是深深相信自己的感覺。 她在信任自己的同時,也信任了他的無害。 「你覺得好笑麼?」他問。 古映嵐搖搖螓首,不認為殺人、害人是一種好笑的事。「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他身為大夫,就是為了要解救蒼生不是麼?為何還要立出另一套殺人手法? 「你是大夫,怎麼可以反其道而殺人呢?」她心湖漾著不悅,但是外表的柔弱叫人看不出她的一絲怒氣。 聞言,祁冠御的臉色突然轉沉,眼底掠過一抹陰驚,迅速得讓古映嵐來不及留意,否則,她將察覺更多秘密! 她無心的話,卻無意勾起他最沉痛的回憶,所以,須臾之間,他失去了最驕傲的冷靜,浮躁竄升……不過,一切都是短暫的情緒,並沒有困擾他太久,更沒有讓他失態。 「嵐兒!嵐兒!」忽然,外頭傳來呼喚聲。「爹回來了!」 古映嵐興奮地站起身,對祁冠御開心地說道:「是爹回來了?!」 他早聽見了!煩不煩啊? 祁冠御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藥袋,看著古映嵐像一陣風似地衝了出去,心裡竟然有股趣味盎然。 這個女人的確笨了些,但是她天真得像個孩子般的笑靨卻莫名其妙地讓他動容…… 不過,接下來的危難,才是他要在意的! 該怎麼應付才好呢? 正當他將藥袋收拾完畢,兀自沉思之際,外頭似乎變得非常熱鬧,他想,應該是與他有關吧! 「你說什麼?!」古永春才剛坐下喘口氣,卻立即被女兒所帶來的消息震嚇得彈身而起。 「女、女兒有個好消息要告訴爹。」古映嵐微側著身子,顯然也被父親的反應嚇了一跳。 「然後呢?」古永春此時此刻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屏息凝聽,深怕方才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就是……女兒已經決定嫁給祁公子了。」她以為這會是一樁喜訊,然而父親的臉色卻異常難看。 「祁公子?」 誰啊? 古永春鐵青著一張臉,完全無法接受女兒的決定,畢竟,他對未來的女婿是毫無頭緒,叫他怎麼憑空接受這個消息? 「祁公子在山頭誤陷陷阱,恰巧被我救回來,爹一定會喜歡祁公子的。」因為他的醫術可比神技! 他們古家世代行醫,代代相傳,無論是她或是她父親,對於醫術永遠都有一份追求的理想,在汴京城裡,爹的醫術已經是眾人認定的絕妙境界,但是爹仍然謙卑,因為他知道,普天之下,必然有人更勝於他! 而祁公子妙手回春的醫術,肯定能受到爹的讚賞——古映嵐有十足十的信心。 「哼!」古永春氣得拂袖道:「他人在何處?老夫倒要親眼瞧瞧他有何能耐得到我的首肯。」 「呃……」事情看來不妙!古映嵐極力轉著心思,找著辦法要化解父親的怒氣。 當古永春邁開步子欲往客房的方向時,簾幕後突然走出一位儀態不凡的俊公子。 「爹——嘎?!祁公子!」古映嵐喊道。 她緊張地看了爹一眼,目光又不自主地放在祁公子身上。 祁冠御清楚感覺到兩道盛怒的眸光朝他迸射而來,雖然他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是直覺告訴他,準不是好事! 「你就是想娶嵐兒的小子?」古永春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審視他,截至目前的評量,外貌的確令人滿意,但是實質就不曉得了。 雖然古永春十分焦急女兒的終身大事,但是儘管如此,也不可能讓女兒隨隨便便挑個男人嫁了。 「爹!別那麼凶嘛!」她拉住父親,就怕有衝突產生。 「嵐兒!爹是在為你的將來打算,你這樣攔著爹是什麼意思?」難道真如古言,女大不中留?! 古永春一見女兒阻止的架勢,心裡頓時有萬分感慨。 但是古永春的感歎以及古映嵐的緊張,卻統統比不上祁冠御滿心的莫名其妙——怎麼,他何時說過想娶誰了? 「祁公子的腳傷剛好,婚嫁事宜改天再談,好不?」古映嵐的整顆心不知不覺偏到祁冠御那邊了,不擔心父親長途跋涉的勞累,反倒先關心起心上人的傷勢。 「我才不要和他談親事!」古永春無法按捺激動的情緒。「我才出城幾天而已,一回來,我的寶貝女兒就私自允婚了!這、這叫我怎麼能接受?!今日不問清楚,我心難安啊!」 「爹只要祝福我們就行了,不必煩惱太多。」古映嵐將所有後果都設想得很簡單。 「話不是這麼說——」 「我想,你們父女倆都誤會了。」祁冠御終於開口反駁,不再繼續沉默下去。 「誤會?」古永春和古映嵐異口同聲重複他的話。 「沒錯,是誤會。」祁冠御一派閒然!步履自在地走向客椅坐下,看不出他的腳曾經受過嚴重的穿刺傷。 「什麼意思?」古永春平時修身養性,但是遇上這種荒唐的許婚,他不怒也難。 並非他有門第觀念,而是這樁婚事來得太突然!他無法馬上接受,什麼,他會以為是女兒清白受辱,才急急許嫁。 「我從沒說過要娶她,是令璦自作多情了。」他毫不客氣地指稱,完全不在乎一個姑娘家的臉皮有多薄,因為他相信,古映嵐的厚顏是舉世無雙、天下第一。 是她自己硬要嫁他,不是麼? 他答應了沒? 沒有?從來沒有。 「你是說,嵐兒自己要嫁給你,可是你不要?!」古永春像聽到什麼怪事般地大叫。 「是不屑。」他不羈一笑。 這……有可能嗎? 整座汴京城裡,嵐兒可是眾多人想一親芳澤的姑娘,縱使因為她的迷糊讓人怯步,而導致求親者寡,但是戀慕嵐兒美貌的王孫貴子、青年才俊可不少數! 眼前這位氣宇軒昂的公子,雖然談吐不凡,舉手投足間更綻露出不可侵犯的氣勢,眼光自視甚高,但是若說他會將嵐兒的美貌視之無物,也太誇大其詞了。 「相公,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古映嵐軟軟的語氣,仿若一陣熏風,繚繞在祁冠御不動的心底。 他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他怕她跟隨他會惹來異聲,所以她想出嫁給他的好方法,他不也讓她稱呼了好幾 天的相公麼?若說他不願娶她,又為何默許她的辦法? 古映嵐是徹底誤會了!但是,恐怕她永遠都不會曉得這個誤會有多深、多沉! 「難道你不要我了?」她盈盈的大眼,漾起一層晶亮的水氣,神情有著萬分委屈。 她不是一個擅於演戲、惺惺作態的女子,所以此時此刻的難過,都是出自由衷。 古永春哪裡捨過讓女兒受委屈,當下便對祁冠御擺起一臉嚴色,怒道:「祁公子說這話,不覺得太過分了?」 「有何不妥?請賜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