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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昕語 見他朝自己走來,她雙腿狂顫地滑坐在地上。她總算親眼見識到他的殘忍,她別過驚惶失色的蒼白小臉,不敢再看那具鮮血淋漓的無頭屍體,一陣作嘔,天啊!她好想吐…… 寒焰默默地垂首望著她,他知道自己嚇壞了她,但她可不知道,銅歿刀絕不是無情刀下死得最慘的一個;同時他也知道,還會有比銅歿刀更厲害的角色出現。 「他」這麼做……到底為什麼?他還當他是兄弟,為何他卻處處逼人,非要他對他徹底灰心絕望,再不顧兄弟情義了嗎? 他悶悶地反身消失在密林間,舞沐袋一嚇,倉皇地巡望四周,怎麼他突然不見了?難道他要棄她而去嗎?不會,他不可能這麼做的! 舞沐裳驚慌失措地扶著樹幹起身,滿地的血腥讓她手腳發顫,天色已暗,她只想趕快離開這裡。 「寒焰?寒焰?你在哪裡?」 她強自鎮定,使勁跑開這充滿腥氣之地,毫無頭緒地跑,無助失措地跑,連他無端丟下她消失蹤影也忘了生氣,她只想呼喚他,只想盡快跑到他身邊…… 她不會知道,剛才她驚惶的神情,他有多心疼,又有多傷心啊…… 「寒焰,你在哪裡啊?啊!」 她尖叫了聲,差點撞上那片偉岸的胸膛,她踉蹌不穩地往後一倒,寒焰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她驚魂未定地睜大眼看著他,立刻又跳開他的攙扶。 他的心微緊,表情依然冷漠,沉默地轉身走向前方的荒地。荒地左側有一間荒廢的農舍,舞沐裳怔怔地看著他手上提了一隻野禽,原來他的突然失蹤是打野味去了。 抬木取火,他沉靜地與方纔的肅殺之氣判若兩人。舞沐裳怔立在原地看著他,她始終不瞭解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若他真的那麼冷血,為何又願意陪她這樣一個沒沒無聞的小女娃涉險塵俗?像他這樣的名人,仇家肯定不少,但為什麼,他又要離開魑暗谷呢?而他和殘心、不顛伯伯,又有什麼淵源?和冉煙、忘塵,又是什麼關係?舞沐裳簡直好奇死了! 香味撲鼻而來,舞沐裳被剛才的血腥場面嚇得都忘了肚子餓,現在聞到香味,才覺得飢腸轆轆。 寒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過來他身邊。舞沐裳卻心有餘悸,就算他再怎麼惹人厭,她還是無法將他和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聯想在一起。 見她還是佇在原地不敢動,寒焰收回目光,將背上的無情刀插在火堆旁,此舉讓舞沐裳為之一顫!他把烤熟的野雁放在一旁,逕自坐向另一旁不理會她。 舞沐裳噘著嘴,他是在跟她嘔氣嗎?沒想到他的脾氣這麼大,老是一副別人欠他揍的冷酷表情。但怕歸怕,她還是別跟自己的肚皮過不去,她慢慢地靠近火堆,和他保持安全距離的坐遠一點,拿起串烤的野味,她謹慎地盯著拿著枯樹枝撥弄火堆的他。 「你不吃啊?」 料到他不會理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麼悶,真受不了。 舞沐裳抿了抿嘴,扯下一隻腿肉移坐到他身旁遞給他。 他還是不理她,她生氣了。 「難不成要我餵你呀?寒大爺?」 「我不餓。」他悶聲回答。 「才怪!」 舞沐裳差點就把手上的腿直接塞進他嘴裡,寒焰一皺眉,別過頭看她。 「這麼大一隻我根本吃不完,你不吃也是浪費了,要是明天餓得沒力氣趕路,我可背不動你。」 寒焰看著她,終於接過她手中的食物,她這才開心地吃起來,那滋味,彷彿是天下美食一般,她的坦率嬌消,盡在他眼中。 「你是不是很怕我?」 意外地,他居然主動跟她說話,舞沐裳一時錯愕,嘴巴還咬著鮮嫩肉塊,一雙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 囫圇地吞下食物,她拍了拍胸膛心虛地道: 「為……為什麼要怕你?」 他冷笑了聲,那剛才嚇到腿軟的是誰啊? 舞沐裳皺起眉,她最討厭他這種瞧不起人的嘴臉了。她倏地貼近他的臉問道: 「那個銅歿刀是什麼人?」 她靠得太近了,竟教他難以適應地稍退了一下。 「該死的人。」 「對你而言誰該死誰不該死,是不是都得看你的心情啊?就算人家是為了你的刀而來的,打敗人家就好了,何必連命都不留。」 「怕死就不要涉足江湖。」 「根本是你草菅人命!」舞沐裳生氣地叫道。 「你不明白。」 「我怎不明白?我親眼看見你殺人毫不手軟!」 寒焰冷眼望她,不再多說。現在她明白他就是這般噬血殘暴之徒了吧! 其實她該要瞭解武林弱肉強食的鐵律,像她這麼天真的小女娃,看到殺戮場面就四肢發軟,怎能立足江湖? 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置身險境了嗎?那些人傷害的目標是她,他怎能不對他們殘忍? 舞沐裳生氣地離開他的身邊,在她的想法裡,江湖是充滿情義之地,就算有人該死,也是作奸犯科之徒。她不知道他殺的人是不是都是壞人,但他下手未免太無情,除非是萬惡不赦的暴徒,否則也該留些餘地給對方啊! 她是怕他,為何如此殘酷絕情;也怨他,為何毫無惻隱之心。 一日之內,經歷了家園被毀、至親離蹤,又目睹血腥的畫面,讓舞沐裳的情緒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甚至在夜裡數度驚醒,不覺淚濕汗巾。 火苗徹夜溫暖,驅走夜的淒寒,她一次次的哭醒,又一次次疲憊的昏睡,他始終陪伴在旁,深眉緊鎖地望著睡夢中依然倔強地皺著眉的她,緊閉的眼眶仍不時淌著淚的她。 她明明害怕,卻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明明心繫著姐姐的安危,就是倔強地不求他幫忙;明明笨得要死,卻有時又機靈得令人頭疼;明明蠢得可以,竟教人如此難以抗拒…… 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女孩?這麼肆無忌憚地,就狠狠打進了他的心湖…… 忍不住台上眼,他看見的不再是水月美麗的容顏,而是一具破碎的白骨。 月兒……這是我第一次離開你身邊這麼久,你一個人寂寞嗎?會想念我嗎?我……居然沒辦法丟下她啊…… 第六章 「三哥,你也來了!」水月一見冉煙,眉宇間立刻染上了喜色。 「嗯!剛到不久,二哥大概練武去了,還沒看到人影呢。」 二哥在不在對她而言是次要的,能夠單獨與三哥相處,才是最令她雀躍。 寒月軒過去是寒焰獨居之地,如今是四人聚首的共居之所。 「花都開了。」水月驚喜地望著滿地搖曳生姿的鮮花。 「是二哥照顧得好。」 水月回過頭,一陣嬌嗔。「是我親手種的呢,二哥只是燒燒水罷了。」 「是。」冉煙笑道。「人美種的花也美。」 「你不摘朵美麗的花送給我嗎?」 「你下了苦心種的花,我怎忍心將它摘下呢?」 「至少在它還盛開時,能留住它的美麗,若等到枯萎了,就無人欣賞了……」她的暗示還不夠明顯嗎? 冉煙倒無所謂,她喜歡就順她的意了。他彎下腰折下一朵紅花遞給她。 水月漾開了甜美的笑容。「謝謝三哥。」 這溫馨的畫面納入了寒焰眼底,他冷眼望著他們,心中有股難言的酸澀。 「二哥回來了。」冉煙看見了他,立刻迎了過去,瞬間被冷落的水月笑容一褪,較淡地喚了聲: 「二哥。」 「你成日游手好閒,幾乎以寒月軒為家了。」寒焰冷淡地對冉煙說。 冉煙好無辜地回道: 「我不像大哥、二哥在江湖上盛名遠播,功夫又爛得可以,不如窩在這裡,有摯友,有美景,還有美人陪呢!」 水月紅著臉嬌笑,寒焰卻繃著一張肅容。他不喜歡他太過輕浮的態度,明知月兒對他有情,他其實不為所動,就不要用曖昧的言語挑撥純潔的月兒。 「你若真心與美人作陪,就該以誠相待。」 水月靠了過去,小臉微愁。「二哥,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平時他話不會這麼多的,他只是看不慣冉煙明明不喜歡月兒,又擺出一副情聖姿態。若是大哥在此,總能圓場,但此時只有他們三人,方纔的畫面令他心痛,所以他禁不住說了語氣帶溫的話。 單純的月兒,寒焰只怕她受了傷害。他默然地轉身進屋,冉煙立刻跟了過去。 「二哥,你心情不好儘管跟我說,有什麼事小弟我一定為你赴湯蹈火!」 他還是不說話,拿出乾淨的布條擦拭他的刀。冉煙笑得俊朗,貼近他的臉低聲道: 「你是不是討厭我常來煩你?要不我以後不來嘍?」 還是不回答,那他就當作不是這回事! 「還是……你嫌我對月兒太好?那我以後少理她好啦!」話一落,一把冷冽的刀立刻架在他脖子上,嚇得他一愣,正跑到門邊的水月也倉皇一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