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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辛悌    


  「當然嘍,我什麼時候誆過人?熱死了,你也不要坐在這裡當棉被,太陽這麼大,沒把自己的細菌曬死,當心先把自己曬昏了。」舒冬海覺得氣氛不太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強拉起沈秋池。惟今之計,首先只有拖著她離開詭異的情境。

  「冬海,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她冒出一句體貼的話,卻讓舒冬海的一顆心更加七上八下。

  這小女子不正常,太過正經的言語若出自她的口中,鐵定有問題,只是,問題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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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該死的小鴕鳥,遇到事情之後,除了將自己埋在沙子中,自以為天下太平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可用?

  齊景熙真懷疑過去的歲月中,她怎麼有辦法安然度過?

  氣上心頭的他,此時除了生悶氣之外,還能做什麼?既不能把氣出在旁人身上,秦晶琥就成了犧牲的不二人選,誰讓秦晶琥什麼時間不好挑,偏偏選上小鴕鳥心理還未完全恢復的時刻來找他。

  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解決夏安臣的事情之後,齊景熙也算了了懸著的一樁心願,畢竟「縱虎歸山」,一個不小心,老虎不知感恩圖報,反而更加猖狂,豈不是害了別人家的女兒?

  身為濱海社會中知名政治家族的第三代,除了家族中極少數的人知曉齊景熙的身份之外,他可是個絕佳的隱藏者。

  除了導因於他對政治的沒興趣之外,更由於家族的某些衝突緣故,讓齊景熙只想遠離,從此不涉足其中。這次要不是因為沈秋池,他也不會破例求援,甘冒洩漏身份的危險。天知道濱海的記者可是耳聰目明,難纏得很呀!

  他原本不打算斬盡殺絕,如果夏安臣知道錯誤,不再做相同的錯事,他也有好生之德,打算留條生路予夏安臣,哪曉得不如好歹者大有人在,那就別怪他動用自己家族的力量,為濱海的出版界清除敗類。

  解決完問題之後,齊景熙原本想趁著大好的心情,帶沈秋池出去走走,回到家中卻只見空曠一片,居然沒有看到她的裊裊人影,毋需深思,他用膝蓋想也能明白,她大抵是聽到了那天秦晶琥與他的對話,又以為自己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才潛逃離境。

  他知道她的內心是傷痛的,不願苦苦相逼,齊景熙打算給她一些時間,希望她想通之後會回頭找他。

  可是數日過去了,依然不見佳人芳蹤,讓他怎能不心急呢?

  不打算繼續守株待兔,齊景熙拉拉身上的薄外套準備外出,已近深秋,涼意漸起,教訓別人之餘,他可不打算賠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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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探許久,終於讓齊景熙找到「晴光」的地址,可以登門造訪,好好地揪出沈秋池那只只會躲避的鴕鳥了。

  說也稀奇,「晴光」雖名為教養院,倒也不是個好找的地方,打從它原址被拆除之後,下落竟然成謎,在齊景熙的威脅之下,倒霉的秦晶琥只好推掉手頭上的工作,專心一意地找尋。

  「你走掉了女人,為什麼是我的錯?」第一次接到如此特殊的任務時,秦晶琥不平地說,「少爺,我是經紀人,不是偵探耶!」

  「誰讓你出現的不是時候。」齊景熙對異性向來就沒有特殊的待遇,更何況對同性動物。

  「我那天說的都是實話,又沒有添油加醋。」秦晶琥忙喊冤道,「誰知道你神秘的家族背後,居然有股惡勢力在,早知道,我才不趟這渾水,真是『好心被雷親』,下次再也不替你擔心了。」

  「好,就當你自己上了賊船,想洗手不幹都不成了。」齊景熙悶極了。

  衰運上頭時,最好別妄想躲得開,想開了之後,秦晶琥也只好認了,既然是找人,應該不會太困難,誰知道,「晴光」教養院就像憑空消失一般,竟然連灰燼都不剩,害得他只得叫苦連天,大呼「大人,冤枉呀!」

  幸而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多方打探,日以繼夜地努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秦晶琥,總算發現「晴光」的所在地,得以交差。

  原來在有心人的遮掩下,它已經受到「達致」公川鍾家的蔽蔭,難怪不得其門而入的他始終無法近身。

  這也就是齊景熙此刻站在這片風景秀麗的所在的原因了,舉目望去沒有其他居民存在,獨獨坐落座「晴光」。

  遠遠地望去,他就看到沈秋池孤單的身影,她抬著頭,沒精打彩地望著天空發呆,他咬牙切齒地想上前,卻見她那秀麗的臉上雖然帶著輕淺的笑意,依然掩不住眉頭上的輕攏。

  娉婷裊裊的人影終於再次映人眼簾,齊景熙止不住心頭的激動,恨不能即刻擁人懷中。

  才短短數日不見,沈秋池出落得更楚楚動人,宛如風一吹就飄揚的身段不像瘦了,反正嬌小的人兒,體重上再多地降低,身形依然看不太出端倪,可是她臉上明明白白寫滿了憂鬱,卻是他所不能忽略的。

  都過了好些日子,難道她尚無法釋懷?齊景熙搖搖頭地想,男人與女人不同,受害者與加害者的立場更是大相逕庭,連以描繪人心著稱的他,免不了要大歎「女人心,海底針」的。

  大踏步走上前,就這麼正面地出現,他不要給她任何機會逃脫,這一次除了揪出她之外,更重要的是讓她認清自己的內心。

  望著天上隨意飄過的白雲出神,沈秋池正想到齊景熙,不知道她離去之後,他受到干擾的日子是否已經結束?恍惚間,她聽到腳步聲緩緩地靠近,她不會感到驚慌,反正自從以那副失魂落魄的死樣子回來之後,再也沒有人相信她口中的「沒事」是真實的。

  回到「晴光」,大夥兒怕她想不開,總是須臾不離地陪著她,惟恐有個三長兩短,顧春江軟言軟語地慰藉,耿夏荷老愛提起新鮮事,連冷冷淡淡的舒冬海都像個跟屁蟲,除了上廁所之外,難得讓她有空檔。

  真是的,大家也太多慮了,她若真想不開,怎麼會回到這裡來?

  好不容易擺脫舒冬海的監視,沈秋池坐在空曠的原野上,獨自在心裡笑大夥兒的癡傻,酸澀的笑中卻是帶著淚意,面對大家的關愛,沈秋池多感的心中沒來由地起了怒霧片片,迷茫了所有的思維。

  為什麼呵?明明她是個帶煞的掃帚星,卻總是遇到這些爛好人,讓她無法對人間完全地失望透頂。

  她不值得呵!

  沉重的腳步聲靠近,來者似乎不怕她的知悉,所以沈秋池也沒有回過頭,反正她認為除了舒冬海之外,此刻也不會有旁人了。

  「小鴕鳥,你打算讓自己一輩子都埋在土裡,永世不見天日嗎?」靠近之後,齊景熙開了口。

  「你……怎麼來了?」他的出現教她喜多於驚。

  「哼,問得好。」從鼻子中噴出氣體,以四十五度角度俯看著她,齊景熙又回復與她初次產生摩擦的狂妄,「怎麼不說你為什麼像個蛇般偷偷摸摸溜走了呢?」

  「我……我打算告別的。」辭窮的沈秋池無言以對。

  「結果呢?」

  「你……太忙,沒有多餘的時間常常在家,加上我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不應該再打擾你。」面對他凌厲的眼神,沈秋池的回答愈來愈小聲。

  「所以你就偷偷跑掉?」

  「我沒有!」她大聲地應道,不想讓他知道離開其實是為了他好,回到「晴光」的日子裡,腦海中時時刻刻都有他的身影存在,她好想好想跟在他身旁,就算是遠遠躲在一旁也成。

  可是她是個不祥的人呀,眾叛親離,靠近她不會有好下場,怎能因此害了擁有大好前程的他?難受呵,痛楚陣陣襲上心頭,齊景熙是個好人,有著如陽光般亮眼的前程,她怎麼能夠如此害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居然對他如此大聲的吆喝,唉,又失態了。

  她收斂心神,放小了聲音說:「你……唉,我不是你的責任。」

  「你從來不是任何人的責任。」意有所指地道,齊景熙看著臉色紅紅的她,「我所認識的沈秋池,是個自我約束極高又熱心到家的人,為了替別人設想,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全。」 

  「我沒你說得那麼好,充其量我只是個笨蛋,不懂世事人情,你太高估我了。」羞赧的面對他的稱讚,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你有很多的美好值得發掘,雖然也有不少愚笨的行徑。」齊景熙總是不忘挖苦人,「對自己有信心點吧!」

  他不擅長安慰人,更甚者,他是以損人為樂的,自從因緣際會下他仗義搭救之後,相處多日,沈秋池早明白這一點,但藏在犀利的言辭背後,他對她的關懷卻是如此清晰。

  感動嗎?

  當然是,柔情款款,哪個女人不會動心呢?

  暖流自心田深處彙集後,溢注全身的細胞,逼得她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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