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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辛悌 不可以,不可以的!用盡二切力量揮開纏繞在身上的束縛,沈秋池努力想掙脫層層包圍,卻反而陷入更大的恐慌中。 「我不要、不要…….」 「哈哈,要不要可由不得你呀,小女生,我會讓你嘗到欲死欲仙的滋味,放心吧!哈哈哈。」隨著不斷地低泣,刺耳的笑聲隱隱傳來,好熟悉的聲音呀,讓她也心驚膽戰之餘還兼魂不守舍。 「不要,我不要……」無言的吶喊中,她的反抗無法收到效果,整個人陷入深深地傷悲中,彷彿從今以後再也無法逃脫不幸的糾葛。淚水緩緩地流下,她在黑夜中哭泣,到底誰能解救她? w j l b n 「放開我,我不要……」額上冷汁直冒,不安地扭動著頭部,手腳更不住地拍打著,囈語自她的口中不斷溢出,睡夢中的沈秋池依然擰緊了眉頭,雙手死握著拳頭,無法安眠。 「醒醒,你在做夢。」齊景熙拍著她的臉頰,試圖喚醒她。 「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要呀……」依舊不安地扭擺頭部,沒聽見他的叫喚,像著了魔似的,沈秋池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恐懼深植在心頭久久無法自拔。 「乖乖,你還在做夢,快醒來吧,在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的。」齊景熙以毛巾拭去她額頭上那豆大的汗珠,試圖讓她感覺舒適些,然後像哄小孩似的,在她的耳畔柔聲輕語。 「我沒有錯……」她無辜的語調中有著戰慄的抖音。 「噓,別哭了,沒有人會說你有錯,那只是一場惡夢,醒來之後,你會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的。」大手一抱,他將她嬌小的身體摟進懷中,輕輕拍打著。但求溫情的言語與衷心的安撫能同時進入她的腦海中,傳遞溫暖的訊息,帶領她脫離難堪的惡夢。 「真的……」她不甚信任地問。 「我以我的生命做保證,我會陪在你身邊,再也沒有人敢動你分毫。」他用力地點頭。 得到了保證,沈秋池的呼吸慢慢舒緩,所有慌亂的動作漸漸平息。雙手更不由自主地環住齊景熙的頸項,尋求溫暖的懷抱,半晌,她那長而翹的睫毛輕輕扇了扇,靜靜地張開一對翦水雙瞳。 此處是何處?放眼望去的素雅淡藍色充滿眼中,啊,如海般清新。不熟悉的室內裝潢使她片刻間失了神,繼而產生疑惑。沈秋池茫然地眨眨眼,搞不清楚身在何處的她眼神迷離,調準焦距後,她看清楚眼前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而她——居然還緊緊地偎在他身上,簡直就像隨時隨地都可以把自己送出去的無恥女人。不!她在心中驚呼,臉色倏地蒼白如紙。沈秋池像只受驚的貓咪,急促向後退卻的身子碰到床沿後,立即將自己裹在棉被中,警戒的模樣充滿了不信任,輕易可見出端倪。 「是我,不要害怕。」安撫幾乎是齊景熙最不拿手的工作,卻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中行使多次,他歎口氣,大手輕輕一撈,便直接將她納入懷中,緊緊地箝住。沈秋池如驚弓之鳥,雖然沒有持續尖叫,但是身子卻不斷掙扎,自始至終,口中未發一語,身體在他強健的臂膀中轉動不停,然而力氣不足,男女之間的不公平莫過於此。 她的抵抗從來未曾發生過效力,然而在這個陌生男人的懷中,那般不安的情緒層層消退,心靈逐漸得到安寧,慢慢地,她的心得到了平靜,她想,是他身上的氣味吧,讓飄蕩的心產生安全感,再也不需要武裝。 「對不起。」低低說出歉意,她已經認出他了。 「沒關係。」齊景熙望著她變得冷漠的眼神,沒有多說話,「你在我家,不用緊張。」 兩個人默默無語。他家?雖然心中有千萬個問號,想問明白她為何處身此地,然而沈秋池沒有開口問,她要把發生的事情當成是惡夢,從此不再想起。 看她的眼神閃爍,此刻齊景熙明白她的心思,也沒有告知她任何相關的消息。他既清楚又明白,在這隻小鴕鳥的心中,一切都可以當成惡夢,在午夜夢迴時獨自驚醒。可是他不要她這種治標而不治本的態度,與其如此痛苦一生,倒不如想出法子,克服心中的恐懼。 相視片刻之後,沈秋池自床上爬起,開始整理衣裳。 「你要去哪裡?」他有些詫異地問。 「天黑了,我該回家了。」乾笑兩聲,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依然快速地行動。「半夜三更待在男人的房中可不是好女孩該有的行為哦。謝謝你的收留,再見吧。」 「慢著,你哪裡都不能去。」齊景熙一把捉住地的手,用力一扯,又將她帶人自己的懷中,霸道地攬著她的纖腰。「深夜裡,女孩子獨自在外行走很危險,何況你現在還無法獨處,相信我。」 他知道一切了,他知道那些醜惡的事情,他是不是也同樣地瞧不起她?! 為什麼?老天爺給她的命運還不夠悲慘嗎?這樣醜陋的事情遮掩都來不及,還讓其他人知道,她打死也不願意讓他知曉,可是……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臉色漸漸變白,沈秋池的唇無法擠出任何話。 「不必逞強,發生這種事情不是你的錯,我明白的。」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言語,齊景熙歎口氣,再怎麼樣,那也只是無關痛癢的幾句話語。面對心裡受傷的女子,說什麼都是徒然。 緊抿著唇成一條線,沈秋池默默接受他的安慰之辭,但是那只能當成場面話,大家都是這樣,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身為孤兒的她,自尊與自卑都勝過有正常家庭的人。 「沒關係,不算什麼,我本來就習慣一個人。」好半天,她終於從嘴邊擠出一句話,然而反駁的力道卻是虛軟無力。 棘手的擔子!他有些恨恨地想,憤怒的對象是害慘她的夏安臣。面對她強裝出的堅強,齊景熙止不住憐惜之情,忍不住擁住她瘦小的身軀,納入自己的保護傘下。 男人的碰觸登時讓沈秋池戒心四起,渾身起了不自在的厭惡,忍不住想撥開的時候,低沉又輕柔的語音響起。 「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喝,那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呀。」她嗤之以鼻地駁斥,荒唐至極的話,豈能人心。她應該從此對全天下的男人不屑一顧,應該逃離男人可怕的魔掌,但是在她的下意識裡,面對他的溫情暖語,她的心卻慢慢地融化。 「違心之論,你的心相信我,只是嘴巴硬。」感受到她抖動如落葉的身子因爭辯而逐漸停息,齊景熙的雙臂更堅定不移,「秋池,誠實地面對自己吧!欺騙並不是件好事。」 「不可能!經過這一切之後,我怎麼能再相信男人?你們永遠不會明白,我被困在那男人家中的當會兒,只有想死的念頭,我真的好怕呀,怕得想讓自己消失在世界上,從此沒有感覺,你懂嗎?誰懂呢?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瞭解。」沈秋池的情緒猛然爆發。 靜靜傾聽她所有發洩的言辭,他認為那至少能讓她的情緒得到宣洩地出口,齊景熙惟一能做的,只是將她顫抖的身子摟在懷中,並說道:「死也不能解決問題呀,傻瓜,那只是逃避的笨方法,事情都過去了,況且你還算毫髮未傷。」 「至少死了之後,我聽不見別人怎麼說,我也不用成天活在戰戰兢兢的恐懼中,那些……不可能過得去,在我的心裡陰影永遠存在,永遠永遠!」她依然堅持己見,不肯妥協。 「所以你還是堅持讓自己活在自憐自傷的象牙塔中,不讓別人有機會幫助,等到哪一天你撐不下去了,終於自我了斷,這樣的日子,或許對你來說是種解脫,但是對你身旁的親人朋友呢?他們會不會為此傷痛一輩子?秋池,你是個很自私的女人呵,只顧慮自己的感受,全然不在乎旁人。」受不了她的灰色觀感,齊景熙說出口的話也重了。 「我是個孤兒,根本沒有親人,除了『晴光』的好姐妹們外,我的生命輕於鴻毛。讓我走吧,總會有方法讓我活過來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欠了太多太多的恩情,沒還完以前,很難解脫的。」她第一次對旁人坦承自己的身份,但卻是在這般的情況下。 緘默片刻,齊景熙對她的身世多少有些震驚,看不出隱藏在她的背後竟然還有一段辛酸往事,然而,他是不會放棄她的,如果就此不管她,當初何必拚死命地救人呢?浪費時間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