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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念眉    


  「我都說你猜錯了,沒有那種事!」她矢口否認,怕他的眼神左右自己,慌忙背過身去,找出一些理由佐證,「我從來沒談過戀愛,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若不是這樣,我爸為什麼急著催我嫁?」

  她那蕭索背影令桑子神覺得有些不忍,而且他還注意到了一點,每當她想要保護自己時,說話的語調會變得緊張,速度也會變快。

  「不要再問我這件事了……求你!」說完,似是背後有什麼在追趕般,她倉促逃離。

  桑子神望著那歪斜踉蹌的纖影,惱怒地蹙起了眉。確信她在欺騙自己,他怎能不生氣?

  *******

  倚在房間落地窗前,莊曼望著窗外的景色,心神遠揚。

  她喜歡在這個白天與黑夜替換的時刻,看著夕陽漸漸消失在天邊;夜色尚未降臨,幾顆性急的星子卻已不耐煩地冒出頭來,直到那片濃濃的暗黑抹上整個天空。

  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她常常望著天空發呆,一失神就是好久的時間。

  自從生活裡多了一個桑子神,日子雖然一樣平淡,不算多采多姿,然而,即使只是和他一起坐在客廳收看新聞節目,她都不覺得無聊。

  她對財經政治新聞一點興趣也沒有,可她就愛知道他在身旁的感覺。

  她是喜歡他的,如果喜歡兩字仍不足以完整傳達她的心意,她願意承認自己愛他……

  好久好久沒有這樣愛過一個男人了,久到她幾乎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人了。

  桑子神給她所有等愛女子冀盼的虛榮,體諒關懷、包容寵溺,當她是他手心裡的一個寶,對她霸道也溫柔。

  她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情感,擔心一坦承心意,對感情彆扭放不開的她可能會引來他的猜忌,最終受不了她的愛施予的精神壓力而離開……

  所以她假裝不在乎,就為了不破壞兩人現下的美好感覺。

  他們之間就像風箏和線,相依相偎的融洽卻敵不過一陣狂風的吹襲,而任何錯誤的言語與舉止,都可能成為罪魁禍首;她必須小心翼翼的維護這段得來不易、給她安全感的感情。

  桑子神愛不愛她都沒關係,最好是不愛,這樣一來,她也就毋須擔心他可能挑剔自己的某些缺點,或是不喜歡自己而惶惶不可終日,吃不好也睡不好。

  「小曼,吃飯了。」房外,傳來了敲門聲與叫喚她的聲音。

  莊曼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吸了口氣,她走至門後,趁著自己的勇氣消失之前,打開了門。

  此時,叫了人,正欲轉身回飯廳的桑子神,看到門後的可人兒,呼吸一窒,僵立在那兒,腳步怎麼也跨不開。

  在兩人彼此糾葛著心結卻勉力和平相處的第三天,他還在等她主動坦白,萬沒想到等到的會是眼前的清涼畫面。

  「你剛洗好澡……嗎?我等你弄好再開飯……」目光不敢直視,他急欲逃離她芳香的氣息範圍。

  只有在她面前,冷靜穩重的他,方有倉皇侷促的窘迫一面。

  「你不敢看我,為什麼?」莊曼鬆開了浴袍的繫帶,浴袍下的她,青春的軀體只穿著一套極輕薄又養眼的內衣褲。

  那雙修長滑潤的腿還穿上了火紅搶眼的絲襪,網狀的菱狀花樣,兩條吊襪帶扣在腿側,那模樣就像成人雜誌裡的玩伴女郎,亮麗又惹火。

  「小曼,不要鬧了!」桑子神緊抿著唇,不喜歡這個玩笑,然而那片火紅,卻燃燒得他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莊曼隨著他閃躲的視線移動自己的身體,就在今晚,要他看她,只能看她。

  「內衣雜誌上的模特兒,像我一樣穿著,你敢看她們,我為什麼不行?雖然我身材比不上她們……」

  「不是這個原因!」他微惱地打斷了她,「那些女人只是照片,你不一樣……」

  「我也是女人,穿著內衣褲有什麼不對?」她故意將道德觀念撇除在外。「這是我最新設計的內衣,好不好看?」索性將蔽體的浴袍脫除,全身上下只著一套薄薄的衣料,纖巧的轉了一圈。

  「噢。我忘記了,  你喜歡女人什麼都不穿。」迎上他躍著火光的黑眸,她好糊塗地拍拍自己的額頭。

  「你搞什麼鬼?」冷肅一張臉,心緒紊亂狂躁的桑子神對這種無法掌握的情況感到生氣,他攫住她纖細的手腕質問,沒有男人喜歡這種被耍弄的感覺。

  這場活色生香的脫衣舞表演算什麼?她當他是有自虐傾向的柳下惠嗎?

  「我們不是接吻過了嗎?那麼再發展下一步,應該也沒關係吧?」莊曼笑咪咪的噘起芳唇,像獵人接近獵物般慢慢的接近他,手指動作優雅又極具挑逗地在他胸前畫圓佔地。

  他說的沒錯,現在的社會已經很開放了;好朋友之間都可以因為性需求而發生一夜情了,她喜歡他,又為什麼不能和他做愛?

  就他對她的好,她將自己給他都值得。

  最好他就此迷戀上她的身體,留在她的身邊不走人,那麼就算他們不是情侶的關係也無所謂,她只希望可以每天看到他。

  她知道自己為了他已經瘋狂了,這般不顧一切的行徑,只為不願放走這個好男人。

  像他這類的男人本身就散發著強烈而獨特的魁力,就像風,風是極有創造力的藝術家,有著藝術家的細緻溫柔與暴戾狂情,也許會因天空迷幻的顏色而興奮,也會為了一幢百年古老的建築而感動,如此一個細膩、優雅、擁有豐富內涵的男人,當然容易讓人心動,特別是女人。

  可惜風是教人難以捉摸的,捉不到也留不住,即使動心,她也只會靜靜佇立,欣賞風在她眼前幻變的姿態,因為知道風的性情,所以她不會認真。

  「什麼下一步?」桑子神的心狂顫了起來,為自己的猜測與那個肯定的答案。

  她在勾引他,但促成勾引的動機為何?因為愛他,或是一種來去迅速的衝動?

  她準備好要告訴他心事了嗎?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那種味道?」

  「什麼味道?」他只知道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淡香,是一種致命的迷香,開始眩惑他的意識,讓他的理智自製發發可危。

  「風騷味呀!」莊曼藉著輕鬆愉悅的說話音調,淡化內心的緊張。

  愛,怎麼不愛!尤其像她這種新手上路,卻勇往直前、好學不倦的撩火分子,幾乎稱得上是男人的最愛了。

  可是,他不愛。

  不可否認,將近三個月的相處,他逐漸習慣了她的迷糊,欣賞她的倔傲,滿意她的能幹,甚至她偶爾惱羞成怒的過分和蠻橫,他都可以接受,偏就是無法適應她身上沾上了風騷味。

  「桑子神,你還在猶豫什麼?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會只敢吻我的唇,不敢和我做愛吧?」

  拜託,喜歡我的身體吧!讓我知道自己不是一無可取……莊曼在心裡不斷地祈禱懇求。

  第九章

  「你這是激將法嗎?」突地,桑子神將她反制釘在牆上,怒火不知何時已悄然變質。

  莊曼有些慌亂,卻不可能錯認;那簇火光,在他上次吻她時候,她見過一次,那是情慾的顏色。

  「只要能讓你像個男人撲上我,管他什麼辦法,我都會一試。」知道他要自己,那顆禁錮的心被釋放了。「你這麼希望我要你?」他盯著她,今天的她讓他的呼吸不得自由,完全為她所控。

  「我只想和你做愛。」他的氣息由上往下噴吹著她的髮絲,勾搔在她的鼻間……

  「只想和我?」桑子神確認著這四個字,它代表著某種程度的感情依歸。

  「對,只想和你……」莊曼嚥著口水,偷瞄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覺得他渾身上下無一不性感。

  「啊……」她叫了起來,不知道耳朵也能如此敏感,他吻得她快瘋了。

  「喜歡這樣?」他放開了她被吻得受不了的耳朵,將她推人房間,推倒在床上。

  她一倒下,他立即撲了上去。

  莊曼難掩羞澀,尤其在她意識到自己形同半裸的身子已被他看了去,害躁的側過身,亡羊補牢的意圖尋覓東西遮蔽。

  「現在換你不敢看我了。」桑子神輕笑道,在她的頸窩處落下細吻,惹來她發癢的嚶嚀。

  他的吻溫柔中帶著清楚的飢渴慾念,熱烈卻又不流於粗暴,真切又急迫的需索慢慢撬開了莊曼早已為他動搖的心。

  他跨跪在她身上,強烈的陽剛氣息展露無遺,他的眼神大膽熾熱,如烈火燒的,讓她覺得自己虛弱極了,即使害羞,也不能動彈,只能任由紅潮暈滿全身。

  「不要那樣看我……」

  「我不答應。」呼息倏地急促,他口乾舌燥的欣賞她的纖美。

  「啊嗯……」莊曼狂亂了,臉頰顯出淡淡的玫瑰色,唇際則發出醉人的嬌喘囈吟。

  「嗯……」

  莊曼感覺全身血液似乎以十倍的速度奔流,她可以聽到自己的脈搏正因興奮生理反應而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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