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心嵐 > 鷙鷹的獵物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8頁 心嵐 他是不是有些不耐煩?好討厭,鍾無艷心裡想著,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淚。「再見,鵬飛。」 「再見,一路小心!」仍舊是一貫淡然的語氣。 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後,她吸了吸鼻子,故意忽視心裡那股蠢蠢欲動的不安,提起已打包好的行李走出屋外。 ☆ ☆ ☆ ☆ ☆ ☆ ☆ ☆ ☆ ☆ ☆ ☆ ☆ ☆ 這一趟外景拍攝既有趣又累人,的確令人難忘。可惜在最後一天拍攝完畢,所有工作人員正準備收拾行李回家時,有多數人不幸感染急性胃腸炎,鍾無艷也是其中之一;追究病因,原來是食物不潔、細菌感染所致。 還好,經過迅速而完善的醫療,病情逐漸好轉,卻因此延遲她返家的行程,她在泰國足足待了一個半月。 回到香港,打開家門時,回家的喜悅照亮了鍾無艷姣美的容顏。長久在外使她得以將自己的感情沉澱下來,也使她更確信自己的的確確一顆心都繫在關鵬飛身上了。 她打電話到他辦公室,他的秘書告訴她他正在開會,她不禁拉長了臉,「麻煩你告訴他我回來了,好不好?」直至他的秘書答應,她才轉嗔為喜。 十分鐘後,關鵬飛的電話就來了,急匆匆地問候兩句便說:「我半小時後就到。」 「好啊!我剛好可以沖個澡。」她愉快地回答。 不多久,門鈐響起時,鍾無艷剛好沖完浴。她迅速套上晨褸,飛也似地跑去開門,晶瑩的瞳眸滿是興奮,白嫩細緻的雙頰更飄上兩朵紅雲。 「哦!看到你真好!」她一把抱住他,像個小女孩似地撒嬌。 然而,她卻發現關鵬飛的擁抱出奇冷淡,深邃的雙眼裡淨是一片淡漠,不帶一絲感情。 驀地,被抑制許久的不安躍上她的心,倔傲的個性使她依然站得直挺挺的,她退後一步,怔怔地盯住他毫無表情的剛毅臉孔。 「怎麼回事?」她瘖啞地問。 「一切都過去了,無艷。」關鵬飛平靜淡漠地說。 鍾無艷抬起手輕撫著他的喉頭,感覺他的緊張。「是為了若晴嗎?」她小聲地問。 「你可以使我需要你,但也僅止於此。我們只是單純的需要對方,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現在一切都過去,我們不必撕破臉。」 「為什麼?」鍾無艷忍著痛低聲說:「沒錯,若晴是有她的優點,她甜美又溫柔,但我不屑如此!」 「說話客氣點!」他鄙夷地說。 他的話讓她驟然間感到渾身冰冷。深吸一口氣,她對關鵬飛大聲說:「若晴要的是婚姻,你難道不知道,她需要婚姻的保障?」 他的冷漠和威嚴依然如戴著面具般那麼令人不可靠近,但從他臉部細微的表情裡,她彷彿聽到他清清楚楚地宣佈──不只是若晴要婚姻,我也要婚姻! 鍾無艷踉蹌地後退一步,在她內心深處,一些最珍貴、美麗而脆弱的情愫突然粉碎了,他掠奪了她一切的歡樂、溫暖和自尊。 她必須要反擊,以免自己被他無情的傷害成碎片!她竭盡全身之力,深吸一口氣,忿忿地說:「走著瞧吧!看我告訴她一切之後,她還會不會嫁給你!她從小就被保護慣了,不知道要怎麼滿足你這種人的胃口,我伯母教導她性從來不是一件好事。」 關鵬飛稜角分明的五宮瞬間扭曲,散發出隱隱的怒氣。「如果你膽敢做出或說出什麼傷害她的事……」他信誓旦旦地威脅:「我會讓你後悔莫及,我太瞭解你的痛處了!」 白癡,他難道看不出他傷了她多深嗎? 「儘管做好了!」她從牙縫裡迸出話。「我不怕,你以為我會那麼容易認輸嗎?」 她早該被他那種冷酷的語氣嚇退的,但她的心又痛又怒,早已失去理智。 全然無視他咬牙切齒、怒火中燒的樣子,鍾無艷繼續說:「可憐又天真的若晴一定會被我的話嚇死,要不要我告訴她你最喜歡──」 他如野獸般狂吼一聲打斷她的話,像只矯捷的黑豹般一把攫住她,使她把剩下的話吞回去。 關鵬飛緊緊鉗住她的臂膀,冷鷙的雙眸燃著熊熊怒火,她利劍般的話已突破他一向凜然不可侵犯的心防,超過他所能容忍的極限,望著她如火焰女神般的怒顏,他倏地俯下頭,猛烈而粗暴地吻著她。 一開始鍾無艷還抵抗他的狂吻,但他結實的體格和蠻橫的力氣讓她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他將她壓倒在地毯上,粗野地撕去她身上的晨褸,而她只能緊緊盯著他的臉,在一陣耗費力氣的掙扎後,無助地喘著氣,任由他扯下她方才匆忙穿上的內衣褲。 下一刻,他已經狂猛暴烈地進駐她體內,野蠻地律動著。鍾無艷極力忍著痛,淚水已悄悄滑下她的臉頰。 他繼續粗魯、毫不留情地蹂躪她,漸漸的,她感到渾身上下有如著火般,只能緊擁住他,一時間,兩人竟都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最後,鵬飛崩潰地喘息著;鍾無艷只感到一股深切的羞辱和悲痛,他對待她是如此輕鄙,而她竟還對他有反應,滿漲的痛楚使她不得不反擊:「若晴絕不可能給你這些的。」 關鵬飛從她身上撤離,一邊穿衣服,一邊用一種輕蔑得使她全身發冷的眼光看著她。 「接受事實吧,一切都過去了,如果你敢和若晴說些什麼,我一定會要你好看!」隨即毫不留情地離去。 關鵬飛走後,鍾無艷彷彿一尊沒有生命的洋娃娃躺在地上,沒有哭泣、沒有感覺,只有他冷酷的威脅所帶來的劇痛! 第四章 五年後 在台北陽明山上。床是如此溫暖而舒適,但鍾無艷從睡夢中驚醒時,只覺得渾身僵硬,猶有淚痕。 過了好一陣子,當她的心終於靜下來,恢復安全感,才猛然驚覺她和關鵬飛的那段往事已經是整整五年前的事了。她扭開床頭燈,現在是清晨六點十五分;看了看躺在她身旁的寶貝兒子──鍾鵬遠,原本荒涼的心瞬間湧上一股強烈的溫暖和濃濃的母愛。 鍾無艷側身斜臥,一手輕撫兒子挺直的鼻樑,她憐惜地想著:他竟然把他的模樣這麼傅神地複印在孩子身上,小遠同樣有著關鵬飛高傲的顴骨和深刻的五官。 她歎口氣,坐起身,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將和關鵬飛的那段往事徹底忘掉,不必再被同樣的惡夢驚醒。她已記不清她到底夢見什麼,只依稀感覺到自己漫步於一大片恐怖而寒冷的荒原上,醒來後她心緒紛亂再也睡不著。 鍾無艷疲倦地離開溫暖的床來到廚房,裝滿一壺水插上插頭,一邊等水開,一邊看著使她再度做惡夢的導因──金鼎影展的入圍邀請函。 說來諷刺,她在愛情上慘遭滑鐵盧,卻在事業上飛黃騰達。四年前,她懷抱著情傷投奔遠在美國的姑姑,經由她的介紹認識當時在美極享盛名的台灣導演──李燦。這四年來,他們合作了三部電影都造成極大的迴響,也獲得無數的掌聲,她甚至還走入編劇的領域,發掘她另一項不為人知的才能。 一年前,李燦和她同時決定回台灣發展,她的母親桑妮是道地的台灣人,回到台灣讓她有一股親切感。她帶著兒子定居於母親遺留給她的財產──陽明山的一棟小別墅,開始他們母子倆相依為命的生活。 今晚即將於台北世貿舉行的影展頒獎典禮,她入圍了最佳編劇獎及最佳女主角獎。李燦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出席這個盛會,她雖然答應他,但心底卻有股隱隱的不安,下意識裡恐懼著會和關鵬飛碰面,畢竟他們是同一圈子裡的人。 如果可能,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關鵬飛。因為他,她飽受香港媒體的嘲諷,和伯父母及若晴的關係跌至谷底。最後,在伯母的暗示下她離開香港。 想起往事,鍾無艷不禁又紅了眼眶,她最後一次看見關鵬飛和若晴是和他決裂五個月後的事,那時她已懷有身孕── 當若晴的笑聲突如其來在姑姑的屋外揚起時,她和姑姑都大吃一驚,她們正坐在客廳,而若晴已經走到門口了。 「你看,我就說嘛,我姑姑的門從都不關的,姑姑,我們可以進去嗎?」甜美的嗓音自屋外傳進來。 那時的她惶恐至極,緊抓住姑姑的手臂,不知如何是好,她向姑姑央求道:「千萬別告訴他們我在這裡。」 姑姑敏銳地瞧她一眼,隨即會意地道:「好,你到陽台上避一避。」 轉眼間,兩人已走進客廳。「夏威夷真美!」若晴的聲音柔得像奶油一樣,「這次蜜月太棒了,幾個星期都過得好愉快,真不想回家。」 那種傭懶的語氣,一句句都像鞭子打在她身上。她害怕地想搗住耳朵,卻像中邪般動彈不得,任若晴的聲音一字一句鞭打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