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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謝上薰 歌舲可憐兮兮地點頭,淚水紛紛落下。 握緊拳頭,溫太武在屋裡轉了一圈。「來,坐著,將事情經過由頭至尾說一遍給我聽。」他很有耐心的等她順從。 「我不,這麼丟人的事您還要我回憶一遍?」 「你不跟我說又同誰去說?我是你的爺爺,你是我帶大的,有什麼丟臉也是我們兩人一起丟。要不,何必叫我來?」 她落坐床上不住拉扯他。「他打我,您看見了,我要您去教訓他。」 他歎。「我年紀一大把,打不過年輕人了。」 歌舲身子一側,滾在老人懷裡,不依道:「我不相信,您一定有辦法的,從小不管我要什麼您不是都能辦到嗎?」 「阿舲,如果你要的只是衣服、珠寶,那當然沒問題,但你要我去教訓一個人,你總得讓我明白事情真相,才好為你拿主意啊!」 歌舲一想起來就難過,哭得唏哩嘩啦。 她加油添醋的述說自己所受的待遇及委屈,到後來只剩下哽咽:「他討厭我啊,爺爺,他罵我罵得好難聽,說我只會花錢一無是處,叫我以後別再去找他,……他又說,看見我會使他吃不下睡不著,最後又打我……」 「唉!冤家!」溫太武長長歎氣。 她不住抽噎。「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您和爸媽都沒有打過我,它是我丈夫就可以打我嗎?那我情願不要丈夫,我恨他,我要離婚!」 溫太武不斷安慰她,卻又斷然拒絕道:「不許離婚,溫家沒有離婚回來的女兒。」 「我媽媽就離過婚。」 「她可不姓溫。」 「您不疼我,爺爺?」 「胡說。」 「好,您養大我就為了給人欺負是不是?您一點都不在乎,我不如跑去撞車算了,省得丟人現眼,讓您為難。」 「你這孩子真口沒遮攔!萬一你再出了什麼差錯,教爺爺一個人怎麼活得下去?」溫太武也很厲害,眼角垂淚,作無言的控訴。 她垂下了眼睛。 「爺爺!」她不安的輕喚。 「則叫我,是我教你捉住了弱點。可憐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一車三條命,兒子、女兒、媳婦一起丟了我走了,要不是還有你這小人兒需要我,我已活夠了!」 「爺爺!對不起,請您不要生氣!」她悲從中來。「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您再不理我,我怎麼辦?」 租孫倆哭成一團。 「阿舲,可憐的乖孫女,若非你父母去的早,爺爺又已風燭殘年,隨時有可能去見閻王,所以才讓你這麼小作新娘,就是想把你托給一位可靠的人……」 「不會的,爺爺您一定長命百歲。」 「又說傻話,唉,你一不快活爺爺就痛心,絕活不長命。」 她畏怯地低頭認錯。「是我不好。」 「是我們不好。」溫太武滿含慈愛的說。「本來你可以繼續享你的福,是我和你爸爸雙手將『妻子』的枷鎖套在你身上,你不曾反抗,只不過是想安慰亡者,你的同意並不表示你真懂得怎樣做妻子。你最該怨的是爺爺,我可以阻止,但沒有,自私的想這對你也許最好,而我也能繼續去旅行,唉!」 「是我答應要嫁的,怎能怪您?」 「你不懂的,孩子。」溫太武歉然地說著,輕聲長歎了一口氣。「我們只自私的考慮到青戈的歷練勉強可以獨當一面,於你於公司都有好處,將來你們夫唱婦隨未嘗不美,何況他的才能再加上你的必定更有發展,於是,我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你才十七歲,沒有當人妻子的心理準備。或許,你覺得當新娘子挺新鮮?或許,你把這當作為一次冒險,另一場遊戲?你別忙著否認,我並不怪你,不過你確也難辭其咎,結婚到現在,不管生理上或心理上,你還是溫家的大小姐,爺爺的掌上明珠,從來不是江太太。」 他的聲音流露著明顯的憂慮,臉色極端痛楚,歌舲低眉額首,自覺不考,讓老人擔憂,又低低啜泣起來。 「乖,不要哭,讓我們一起想辦法把問題解決。」 「沒有辦法啦,他都說我累贅、惹人厭,嗚……」 「他是說氣話,你還當真!你別以為他是監護人之一就一定永遠保持冷靜沉著,那只是他在公司的表相,我說過他要強好勝,其實私底下他自己也只是個大孩子,難免鬧鬧脾氣,……你頁指望你老公是聖人,是無所不能嗎?」 「他的確無所不能,連打老婆的事都做得出來。」 「這太過分了!……也許他現在很後悔了。」 「他不會!您沒見他打我時有多凶,我恨死他了!」 他的眼神沉靜,臉色嚴肅,背著手在屋內踱方步,良久,他問:「你想,該怎麼做才足以讓你消了這口氣?」 「我訂製一個江青戈的人形娃娃,每天拳打足踢,用針刺他,拿刀砍他,最後把他丟進火裡慢慢燒死。」 「這不失為消氣的好法子,但你不覺得太便宜他了嗎?」 「難道我真能把他怎樣嗎?離婚您又不許。」 「你真傻呀,歌舲,你平常的聰明伶俐到哪裡去?」他佯怒道:「離婚就能解泱問題嗎?你一年之內又結婚又離婚,最後吃虧的還是你。爺爺哪一次不是為了你好?你乖乖聽我說,最好不要離婚,一分手兩人再也不相千,你還能拿他出氣嗎?他又損失什麼?最後你一樣消不了氣的!」 「爺爺?」她有點迷惘。 「我們必須好好計畫,務必使江青戈後悔對你的無情,懇求你的原諒,這不比拿一個打不痛的人形娃娃出氣有意義多了?」 「他那個人死鴨子硬嘴巴,才不會向我低頭。」 「如果他肯呢,你會原諒他?」 「可以考慮。」歌舲又搖頭:「他不會的,爺爺。」 「放心,爺爺一定替你想一個收服江青戈的好方法。」 歌舲念及租父完全站在自己這邊,為她撐腰,心下稍慰,也不再太過分的自傷自憐,反而不住催促他快想法子。 溫太武靜默地審視她,一項大膽的計畫在心底逐漸成形,不覺唇邊漾起一個微笑。 「您笑什麼呀,爺爺?」歌舲疑竇頓起。 「我一想及青戈被你欺負的樣子,忍不住要笑。」他索性痛快的大笑數聲。 「那您想出辦法沒有?」她躍躍欲試。 「有一個,但做起來很難,我怕你辦不到。」 「您說嘛!」 他再度搖頭。「算啦,我另外想一個。」 「不要,您這麼神秘一定真有妙方,我要您說嘛!」 「也好,讓你參考一下,不行的話我們再想別的。」他裝著不太起勁。「青戈那混小子自負得很,他不肯寄人籬下,我想把他騙來,跟你每天朝夕相處,他的小毛病啦、弱點啦一定再也掩飾不了,你不正可以對症下猛藥嗎?」 「要我跟他住在一起?我不答應!以前我或許想過請他搬來住,可是現在我看了他就生氣。」 「這正是你沒出息的地方。江青戈那脾氣你同他硬碰硬不是自己吃虧嗎?要打架,你有他力氣大嗎?論爭吵,他嗓門只比你大不比你小,道理又比你多。對付那種人,要以柔克剛,有時親近他,有時疏遠他,弄得他昏頭轉向,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到那時,你要他東,他不敢往西,最後,你再將他一腳踢開」 「踢到哪裹去?」 他瞪眼。「我哪知道,隨你高興囉!」 「這要多久才能辦到?」 「就看你有幾分能耐。」他說著重重歎息。「算了,算了,你做不來的。將你配給青戈也許是爺爺一生最大的錯誤。你由人服侍慣了,任何事都得順你的心,最好嫁一個唯唯諾諾的跟屁蟲丈夫,反正爺爺財產很多,你丈夫一輩子不掙錢也餓不了你。」 「我要那種丈夫做什麼?」她不屑的撇撇嘴。 「至少聽話,不惹你生氣,更不敢打你一下。」 歌舲一聲不響,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他掩嘴咳嗽,藏住一個笑容。 「爺爺。」 「嗯?」 「您用什麼方法把青戈騙來?」 「我必須想想,因為我不以為你會這麼做。」 「為什麼不?」 「你真想做?」他一副出乎意料之外的表情。 「就如您所說,他不願住這,又非住不可,正可教他難受難受,而我照樣要人替我洗衣煮飯,為我開車,看他能拿我怎麼辦?」 「好吧,我去想想辦法,你也準備一下。」 「爺爺,」她撒嬌,「您要說到做到哦,可不能反而被他粒過去。」 「瞎說,我是你爺爺,他可跟我沒什麼關係。」 歌舲又得到一串保證,才送他離去。 *** 公寓裡。 江青戈不意外溫太武會來找他,歌舲一離去,他即預料她會搬出這位重量級人物為她主持公道,只是沒有想到他三更半夜來,而且一臉醉醺醺的,滿嘴酒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