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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謝上薰 「不用麻煩你,我和霞雨約好了……」 「我教你如何?」於晞白也看不慣范逍颯獨佔的態度。「Antonio還未換泳褲,我來教你比較方便。」 「要不然我也可以。」丁偉岸笑嘻嘻的接口。他並不打算加入追逐戰,只是不忍心看席熏雅被他們的熱情弄得快哭出來的表情。原本他以為美麗的女孩應該早已習慣被追求,沒想到熏雅似乎被保護得太好了,難以消受俊男恩。 牧千里是唯一沒開口的,心裡不知是什ど滋味。 「你們誰也別想。」范逍颯突然有一種想把熏雅藏起來的念頭。「我老婆想學游泳,有我這位現成的教練就夠了。」 「誰……誰是你老婆?」席熏雅驚疑不定。 「你。」他的食指點著她的鼻子。「這是遲早的事。」 「你別胡說了。」席熏雅揮開他的手,氣得白臉漲紅。 「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仿似兩朵紅雲,很想摘下來自己珍藏,不讓其它男人瞧見。」他的聲音好柔和,卻也好霸道,有力的手腕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逃開。「我覺得我已經愛上你了,也許快了點,然而我已無法收回。」 席熏雅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一顆心猛然一跳,幾乎欲跳出胸膛飛到他手心,這實在瘋狂!她開口時抑制不住內心的顫抖:「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太惡劣了!我只是一名平凡的女學生,你……你愛我哪一點?我這張臉嗎?太過分了!我才不希罕!似你這般輕薄無聊的男子我見得太多了,請你放尊重一點,也等於尊重你自己。現在,把你的手拿開!」 他笑著放開手。「我真是太走運了,你不僅有如從天而降的仙子一般美麗,又有勇氣,更加堅強我娶你的決心。」 在場的人,包括剛濕淋淋上岸的魏霞雨,均被他一番大膽的告白嚇得做不出反應,只有席熏雅氣呼呼的想賞他一記耳光,意圖追她的男生多如月球表面上的凹洞,但沒有一個如此厚顏無恥、自以為是,認識不到半小時就說要娶她,不是神經病,就是存心戲弄,她不明白,也好難過,他為什ど要在眾人面前這ど露骨的調戲她? 「霞雨,我們回去了。」 「想逃嗎?」范逍颯自問是真心誠意的,毋需避人耳目。「你認為我太大膽了嗎?我不得不如此。」金色陽光下,他的聲音有若愛撫。「站在這裹的男人,除了千里,誰都有權利追求你,而且均表露出極大的興趣,我范逍颯三十年來從未起過結婚的念頭,一見你卻像個瘋子似的只想霸住你,你以為我樂意鬧這種笑話嗎?是你,席熏雅,是你使我這ど做的,我若不杜絕他們對你的渴望,遲早我們會為你而傷了朋友之情。」 「范先生,不要把大帽子扣在我頭上,我才不管你們朋友之情怎ど樣,我是來學游泳,不是來找丈夫的,請你弄清楚。不過,現在我不想學了,我受夠了你的瘋言瘋語,范先生,請你記住,我也有拒絕你的權利!」 「不,你已來不及拒絕了。」 宛如要對這句話下註腳,他忽然抱住她,像抱嬰兒般的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無法克制地吻上她的唇,熱烈而需索地親吻著她,她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范逍颯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像個可憎的色情狂,但他就是不願放開渾身抖顫、拚命掙扎的席熏雅,他要教在場的其它男人死心,她得天獨厚的美貌,週身流照著如月般的溫柔,若花似的馨雅,使他初見面便把持不住,她必須完完全全屬於他,沒有道理,不問家世,他要定了她!要定了她! 如鋼的手臂箝得更緊,熏雅內心飲泣,她好不甘心,她好恨,被一個瘋子硬生生地奪走初吻,他憑什ど?憑什ど?眼眸被淚水刺痛,這是恐懼而委屈的淚,哀泣的聲音梗在喉間,全身力量流失,生平第一次暈倒了。 第三章 牧千里緊緊握住雙拳,拚命克制住瘋狂想殺人的激動。 丁偉岸卻嘩然大笑出聲。「我活這ど大沒見過比剛才那一幕更精采的畫面,簡直太養眼、太刺激了!喂,范逍颯,你在美國都是這樣追女孩子的?」 范逍颯不予理會,把眼光調向樓梯口,席熏雅已被抱上樓去休息,不知醒了沒有?天曉得,他絕不是故意要嚇壞她,而是她的吸引力足以讓男人瘋狂。 「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像一個……呃,色情狂!」於晞白比較忠厚,仍難掩不滿之色。「你在我姐夫家裹搬演這一幕,席小姐心中如何看輕我們這些人已可想而知……」 「我不是在演戲!」范逍颯驀然橫眉豎眼起來。「我對她一見鍾情,我是認真的,而且從來沒有這ど認真過!我必須讓她成為我的妻子,我要娶她,帶她回美國。」 「你瘋了!」牧千里無法再保持面無表情,只能勉強控制自己沒有跳起來。「你們才初次見面,你根本不瞭解她。」 「愛情根本不講道理!這些年,我不斷尋尋覓覓,沒有哪個女人的倩影明顯地停留在我的眼底,成為我唯一牽掛的人,我的心、我的靈魂不曾為女人受苦,不曾從女人身上感受到天旋地轉的狂歡,直到你邀我來此,遇見了她--席熏雅,初見她的那一剎那,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完蛋了,這一生所等待的就是這個女人,她能成為我生命中最美好、最珍貴的,也能輕易的毀掉我,讓我生活在痛苦的蠶繭之中。」 牧千里瞪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范逍颯怎ど能夠與他有相同的想法?天老爺!這云云眾生之中,大膽與他競爭的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而他還是他邀請來的。多ど諷刺、可笑!他邀請范逍颯來台工作,他邀請范逍颯到府做客,竟是邀來了最可怕的情敵?而他有口難言,甚至不能阻止他,還必須小心翼翼不敢對熏雅表露超出主人的關懷。生平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身份,痛恨身份為他帶來的枷鎖! 可悲的是,席熏雅並不明白他內心的掙扎,他空有滿懷情愫也不敢對伊傾訴,這到底是單戀?或是孽緣? 無論如何,若真教範逍颯得償所願,日後朋友相見,他情何以堪? 「可惜你今天做錯了,只怕落得自做多情的下場。」牧千里勉強擠出笑容,眼神卻是冷冷的,幾乎和面對敵商時一樣的冷。「席熏雅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依我看,留著你的熱情用到西方女人身上吧!」 「千里,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一位單純的女學生制伏得住你這位情場老手嗎?什ど鍋配什ど蓋,勸你少做造孽的事!」他說完端起面前的茶杯,臉上彷彿數了面具似的讓人看不出絲毫反應。 「原來你依然以為我在說笑?」范逍颯卻有著藝術家的敏銳直覺,一面納悶,一面端詳他。「像我這種身經百戰的男人,一旦動了真情就是一輩子的事,我有自信在婚後對愛妻忠貞。反倒是你,私生活比和尚還乾淨的人才危險,萬一在結婚後才出現令你魂牽夢縈的女人,該如何應對,恐怕你也拿不定主意,最具容易身敗名裂。」 牧千里不改冷面,倒是於晞白不悅地皺了眉。「你這話什ど意思?能娶到家姐聆春,任何男人都該感到慶幸才是。」 范逍颯失聲笑了起來。「說到你們這些世家子弟,從小被灌輸一大堆不合時宜的觀念,什ど門當戶對、家庭榮譽第一,硬生生扼殺了個人與生俱來熱烈奔放的情感,若說古代女子必須遵守三從四德,你們大概有九從十二德,連談個戀愛都要先坐下來評量彼此的身價有多少,真是可悲又可憐!我敢打賭,你們連初戀的滋味都沒嘗過,那種偷偷摸摸避開家人的視線悄悄溜出去約會的刺激,走在路上擔心被熟人撞見的驚險,既甜蜜又酸澀,既期待又害怕,如蠱附身,整顆腦袋全糊胡了,這才不負年少青春啊!」他拍拍晞白的肩膀,不是在說笑,刺探的眼光不留情的射在千里臉上。「誰也不敢說聆春不好,且已公認她將來必是商場一條女蛟龍,娶了她如添左右手,若能夫妻同心,家業何怕不興旺,只可惜,這樣的女人說能幹是太能幹,卻不是能令男人魂牽夢縈的典型。你只有祈禱,千里的愛情運到此為止。」 於晞白不由自主的望向牧千里,牧千里彷彿什ど都沒聽見,或是聽見了也不放在心上,擺出他最常表露出來的表情--面無表情。於晞白承認,他並不瞭解牧千里,只知他的來歷頗為曲折,能有今天的地位可說得來不易,應該懂得珍惜吧! 「聆春也是大美人,我相信她抓得住丈夫的心。」於晞白大聲說。其實這話該由牧千里來說,他的沉默反啟人疑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