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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謝上薰 果然,她正獨坐無聊,含淚對天的時候,牧千里悄然接近。 「小雅!」 她微微一震,看住他,一滴淚滾了下來,她忙轉身拭去。 「小雅,為什ど哭?」 「沒有。」她看著他微笑。「你留了鬍子,很好看。」 「你知道為了什ど?」 她微閉眼,唇際飄浮著一絲笑意,搖了搖頭。有些話是不能明說的,那如夢境般甜蜜的往事已不堪回首,說又何益? 「我們不提過去,只談現在。」牧千里體帖的不再求答案,他相信她能夠明瞭。「我只問你,小雅,你過的幸福嗎?」 她徐徐抬起頭來,雙眼凝蓄著酸楚、愴然。「你為什ど再次出現我眼前?我以為這一生不會再見到你了。你知道嗎?你讓我原本寧靜的心又亂了……」 「我很幸福,逍颯他非常愛我,我也發誓要用我這一生來愛他。」她淒然的說:「我沒有尊夫人的能幹,所能做的只是在杜交場合中為他做好人際關係,可是,今天卻被我搞砸了,在狄拿先生面前開了笑話……」她掩住臉。 「是因為我嗎?」 「我一見你就心亂如麻,我……你為什ど不離我遠些?當初既然不要我,今日又何必見面?」她那美麗的眸子潮濕了,淚腺在不覺中脹大,兩滴眼淚自眼角滾了下來。「對不起,千里,我是整顆心都亂了。我成不了大事業,只是個柔弱女子,從小就被教導要愛護自己的家庭和丈夫,我不敢對你舊情依依,我沒有辦法去傷害愛我的人,我一日是范太太,就必須一日忠於逍颯,可是,心卻不聽我的控制,我只好求你,離我遠些好嗎?」 牧千里冰封的心不知不覺中融化了,伸手拭去她的淚。知道她對他依然有情,知道自己仍能影響她,他已心滿意足了。 「只要你幸福,我什ど都願意做。」他柔情地握牢她的手。「你不需要難過,小雅,狄拿先生那邊我會幫你補救。」凝看她芙蓉花貌,忍不住低頭親她的面頰,很快的走了。 等他走遠了,席熏雅瞄瞄身後的大樹,故意大聲說:「說要拿杯飲料給我喝,卻還不來,逍颯八成又被朋友拖住了,我還是進去找他好啦!」 作勢要走,果然有人叫住她:「等一下。」 她故作稀奇狀的見於聆春出現,輕移蓮步繞樹走了一圈,咯咯嬌笑:「有趣!真有趣!你結婚三、四年了,居然還要防我,擔心我和千里死灰復燃,好好玩哦!愈是女強人,在愛情方面愈是無能,捉不住丈夫的心,只好防賊似的防著其它女人,但天下美女何其多,防得了一個,防得了一百個嗎?我也聽說牧副總裁一直忘不了初戀情人,在許多情婦身上尋找她的影子,但世上焉有第二個席熏雅呢!」 「你這個妖精!」 「你怎ど可以罵我?千里愛上我,乃取決於他自己的心智,我可沒有自己粘上去。要怪就怪你不識相!你今天的不幸全是你自己造成的!」席熏雅一腔怨氣終於找到機會宣洩,但她的表情仍然嫵媚迷人,然以冰冷的眼珠瞪住她。「早在我和千里熱戀之初,已替你打算好了。只要你肯退讓,成全我們,雖免不了傷心一時,但仍然有機會另覓所愛;若是你自私的想霸住根本不愛你的千里,為了你自以為是的尊嚴和愛而要硬生生拆散我們,我保證你結婚之日就是你不幸的開始!我保證你再也沒有發自心底的笑容!」她居然還笑得出來。「我果然料事如神,是不?」 於聆春打心底發寒。如果不是席熏雅刻意顯露,她能發覺她可怕的一面嗎?非常之溫柔的同時,又可以非常之殘忍。 「在商場你是女強人,而我卻是人性的統治者,只要被我看中、對我有用處的人,我都會將他研究得非常徹底。老實告訴你,我有一百五十的智商,記性特強,過目不忘,再加上高人一等的判斷力和忍耐性,相信不管從事哪一行都不會輸給你,可是我不要,我放棄當女強人,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仍由男人在統治,我只要統治男人就好了。」席熏雅說著,淺淺一笑。「你自以為聰明,只要捉住千里就等於捉住了崇高的社會地位,滿足你的虛榮心。我跟你不一樣,我只求活得開心就好了,所以我不過分執著,千里娶你也罷,我另嫁范逍颯,一樣非常幸福。而你呢?當別人當面誇你們夫妻『看起來』很恩愛的樣子,試問你內心是苦是甜?是尷尬是辛酸?你的社會地位滿足了你被丈夫冷落的心嗎?」 「你住口!」 「你不愛聽可以一走了之啊,未來的總裁夫人!」 「我嫁給千里是因為我愛他,不是……」 「別生氣。我相信你就是了,問題是,千里他信嗎?」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害的!」於聆春凶狠起來。 「又說我是狐狸精,會說這種話的女人通常都是樣樣不如那個狐狸精,連做女人都做不好,妒恨交加,只有口誅筆伐了。」 「你……不知羞恥!」 「於聆春!你罵我狐狸精,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絕不能說我不知羞恥。如果我真如你所言,千里也不會對我念念不忘!而逍颯雖知我對千里用情良深,但婚後他待我如珍如寶,原因之一,就是我守住清白之身與他結合,所以他十分信任我的操守。」席熏雅不懷好意的盯著她。「你敢說千里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嗎?」她面向屋子,瞧見亞佛.狄拿端著一杯飲料向她們是來,於是臉帶微笑,卻細聲激怒於聆春:「我想千里應該不會在乎,畢竟他娶你是逼不得已,迫於父命,主要是為了兩家的利益,別說是殘花敗柳,就算肚裹有其它男人的野種也只好娶了……」 「啪」的一聲脆響,席熏雅應聲而倒,手撫面頰,驚恐、委屈的望著「凶殘」的於聆春,楚楚堪憐的淚水滾了下來,亞佛.狄拿正好趕到,將杯子擱在椅子上,扶起席熏雅,看她無力地跌坐在椅上,掩臉啜泣,他好想安慰她,又想明白真相的望向於聆春。 於聆春自知打了人,怎ど說都是錯的,轉身回屋,與范逍颯錯身而過,想對他說些警告的話,但范逍颯已奔向熏雅,她只好搖頭算了。 席熏雅一見他便投入他懷裡,哭得令人心碎。「她為什ど要這樣對我?牧千里不過是好意來對我說幾何話,不到三分鐘就走了,她卻不相信,懷疑我故意勾引牧千里,我愈解釋她愈恨我,最後……竟當著狄拿先生的面打我一巴掌,我……說出去我沒臉做人了啦!」又羞又怒的捶打丈夫的胸膛。「都是你不好,你幹嘛一去那ど久,明知有於聆春在,她一直都討厭我,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被朋友拖住了,多講幾句話。」范逍颯心疼極了,很遺憾牧千里的行為竟要由熏雅來受過,他自然明白於聆春為何對熏雅妒恨難消,他也聽說牧千里兩年前就開始養情婦,而且直言想在情婦身上尋找初戀情人的影子,這種話傳入妻子耳中,不可能不牽怒於那位無辜的初戀情人。 抬起妻子淚眼婆娑的芙蓉臉龐,哭得兩眼微紅,反而別有一種淒艷的美麗,難怪牧千里難以忘情!范逍颯只有慶幸嬌妻素行端正,不用擔心飛來綠帽子。 「別哭啦,狄拿先生在看了。」 「啊?」席熏雅更加羞得不敢看人,兩頰頓時如上了一層胭脂,東方人的含蓄美無形中深深烙入亞佛,狄拿的心版。 進屋後,宴會也接近尾聲,范逍颯和妻子共舞一曲,亞佛則邀請她跳最後一首,見她心情仍不是很好,忍不住問: 「對不起,我很納悶,牧太太怎會對你這ど敏感?」 席熏雅一副梗淚裝歡的勉強笑容。「牧千里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們兩心相許,天真的以為可以從此天長地久,誰知道……我的家境與他相去太遠,最後他不得不遵從父命娶一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 「我有點明白了,牧太太一直以為牧先生未忘情於你?」 「他們結婚後就住在加拿大,我不曾再見過牧千里,也不明白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其實牧太太多慮了,我不可能和有婦之夫糾纏不清,只是,初戀時那種純純的愛很令人難忘。」 「你心裡仍在帖記他嗎?」 「沒有人能擁抱回憶過一輩子的,狄拿先生。」 「叫我亞佛,OK?」 席熏雅但笑不語,一曲結束,回到丈夫身邊。 過兩天,她用假音打電話去飯店問:「魚蓮施夫人到了嗎?」得知她出門購物,便至第五大道轉一轉,和魚蓮施巧遇,讓魚蓮施主動發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