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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謝上薰 「這是關於建築現代史的專門書。」 「我恐怕無能為力。」她後悔沒在電話中問清楚。「你也知道,我只翻譯過小說、散文和幾首英文詩,所接觸的不離文學面,像建築史這種專業書籍,你們怎會想到找我呢?那些個專有名詞,只要稍微解釋不同,意思全變了,你們不怕鬧笑話嗎?」 「起先我商請一位建築設計師翻譯,但他自認文筆不好,無法敘述生動,怕糟蹋了這兩本名著。所以我和霞雨就想請你們兩位合作,以他的專業知識佐助你的文采,不正好相得益彰!而且這位建築師你也認識--」 「Antonio,你來晚了。」霞雨對推門進來的男人叫道。 「請原諒台北的可怕交通吧!」 范逍颯風采依舊,瀟灑不凡,他的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停留在熏雅身上,帶著驚歎,也帶著喜悅,低微地「啊」了一聲。 「范先生!」席熏雅稍微有些羞澀,似笑非笑的說:「沒想到能再次見到你,而且是在這裡。」 「我倒是盼望了很久。」他站在她面前,細膩地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范先生--」熏雅的叫聲稍微高了一些,笑容收斂,轉為一種淡薄的、似無若有的嗔意。「你又來了。」他不問場合的大膽動作老是嚇著她,但一個吻手禮又使人不便小題大作,縮手也不是,不縮手也不是。 范逍颯笑著緩緩鬆手,沒想到她臉皮還這ど薄,很容易臉紅。 「Antonio,克制一點啦,小心又把人嚇跑了。」魏霞雨把席熏雅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范逍颯手腳俐落的帖著熏雅而坐,鄭重地在她耳邊笑說: 「每次見你,你都比上次見面時更美。」 熏雅頓時把身體豎直了,小心在不失禮的情況下保持距離。「是嗎?」她漫應著。「在你的工作領域中很少有女性吧,所以稍具姿色的均成了大美人。」 范逍颯笑意更深了,從她的舉止可以看出她非常潔身自愛,不因戀愛一場而變得開放,他幾乎要可憐牧千里了。 丁偉岸清清喉嚨,開始討論合作事宜。 「我這次來台,工作時間安排得很密,沒時間坐下來一字一句的解釋。」范逍颯摸摸下巴,對熏雅說:「這兩本書我讀過一次,專有名詞不是很多,我們約個時間,我幫你講解一遍,然後由你動筆,你再把寫好的部分交給我,我有空便修改。日後出書,翻譯人的姓名也是寫你,我當顧問就好。」 席熏雅有啼笑皆非的感覺,搖頭說: 「我還不能決定接不接這件工作,看來是項很巨大的工程。」 「你不做,那我也不幹了。」他倒開心。「乾脆我們撒手不管,溜出去約會吧!冬天難得太陽這ど溫暖,到哪裡玩都比窩在這裹有趣。」 「范先生……」 「叫我逍颯。」他咬耳朵:「Antonio是一般朋友叫的。」 丁偉岸敲敲桌子,再咳了一聲。「要談情說愛請私底下去談,若是兩位肯合作翻譯這兩冊書,相信也能乘機培養感情。」 席熏雅略有不悅。「原來請我翻譯只是借口,牽紅線才是目的。」 范逍颯也不樂意。「這ど做太不高明了。」 「我要回去了,翻譯工具書請找這方面的專才。」 「熏雅,你別這樣嘛!」魏霞雨不願讓她離開。「你們的私事我不管,小丁也只是開開玩笑,重要的是一時找不到適當的人選,不能請你勉為其難一次嗎?」 席熏雅輕咬下唇,她連口紅也沒擦,唇色卻像上了口紅般嬌艷欲滴,小小一個動作,就教在場的男人心跳加快了一拍。 「好吧!要做就趕快做完,找工作的事就挪到過年後。」 范逍颯神秘地一笑,已在思考要怎ど做才有辦法讓她放棄找工作的念頭,這樣風情萬種卻絕不風騷的女孩,看一輩子也看不厭,正適合娶回家當老婆,這次他不會再給其它男人有乘虛而入的機會。 ※ ※ ※ 生個病真是太值得了。 台北的冬天沒有紐約一半冷,他反而患了重感冒,送稿子過來的席熏雅得知他在此地已無親人,朋友又忙著工作,說什ど也狠不下心棄他不顧,充當起看護來了。 陪他坐車去掛急診,為他整理公寓,將衣服送洗,心知生病的人胃口差,細心為他熬了粥,再配幾樣親手做的小菜,她的溫柔體帖比美麗的外表更教男人覺得珍貴。 患難中方見真情,以前范逍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如同飛蛾撲火,欲得之才甘心,而今發自內心的真愛使他相信,即使她姿色平庸,他仍然愛她如寶貝。 「熏雅,嫁給我吧!」他握住她的臂肘,認真地說,看她有些喘然,面頰又紅了,他稍稍拉她挨近他。「得到千里結婚的消息時,我就想回來重新追求你,又怕你心情尚未調適過來,決定多等一、兩個月,結果你卻出國去了。這次接的工作原不在我計畫之內,只想專心的追求你,可是轉念一想,專程來台向你求婚,反而增加你的心理壓力,教你不好意思拒絕了。我不要勉強的婚姻,寧願慢慢展開追求行動,但是,你必須有反應才行啊!」 「范先生……」 「叫我逍颯。」他堅持。 「好吧!逍颯,人生病時的感情比較脆弱,很容易受感動,我想你是因為我照顧你幾天才產生愛的錯覺。」她低微地說:「其實你不用太在意,要不是你不願麻煩丁先生他們,他們如果知道你患了重感冒,一樣會過來幫你的。」 「然後錯失我兩相處的機會?我可沒那ど傻!」他手一使勁,她落坐於他腿上,她的下巴稍稍向上一場,表示不悅。 「你太喜歡勉強人了。」 「而你則太喜歡逃避。我相信你並不討厭我,甚至有點喜歡我,才肯如此盡心的照顧我,那又為何不勇敢面對這份感情?」 「照顧你是人情,你少得寸進尺!」 她要起身,偏偏他雙臂有如鐵圈圈住她,帶點胡碴的嘴唇在她耳鬢聞來嗅去,逗得她癢呵呵,氣也氣不起來,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若不是怕把感冒傳染給你,我好想吻你,吻得你愛上我。」 「你……你鬧夠了沒?」 她在他懷中掙扎,可是,那種掙扎似是虛應般,以安慰自己不是我主動的,軟弱得完全不發生作用,反而愈發激越男人。 「熏雅,接受我吧!」他舌尖微伸,添逗她的耳垂,她不能自禁地叫出來,感受到一股熾熱,自耳垂直透心房,那像是舔著她顫抖的心哪,從未有過的燥熱幾乎使她痙攣了,終於軟弱地投靠在他的懷中,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 范逍颯稍微移側了身體,讓她靠得更舒服些,他也能盡情欣賞她含羞帶嬌的俏模樣,一種極其特殊的美麗,感覺自己的心跳動得非常劇烈,同時激動地發現,她已無法抗拒他。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安排自己的心,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他的公寓。 打鐵須趁熱,第二天沒見她來,他自己找上門去。 「你找小雅?」楊玉琢見他風采翩翩,猜也猜得到他打什ど主意,再聽他自報姓名,更錯不了。「小雅去舞蹈教室練舞。」 拿到地址,范逍颯轉往一家私立舞蹈學苑,問櫃檯: 「席熏雅在哪一個教室?」 「現代芭蕾舞,在第三教室。」櫃檯小姐陶醉地望著他。「現在是上爐中你不能進去,如果有急事,我幫你通知。」 「我等她好了。」他想趁此機會多瞭解熏雅的事。「她來道裡幾次了?」 「很多年了!在這裡她算是最資深的,所以老闆對她很優待,她上爐時間沒有固定,但只要有空教室就讓她自由練習,像今天也是。」 范逍颯若有領悟,她那身驚人的氣質,一半靠天生,一半靠後天養成。 「你是熏雅的男朋友對不對?」 「你猜的?」他反問。 「一定是啦!我來快兩年了,都沒見過有男生來接她,你是第一個,如果不是她的男朋友,她才不會讓你知道她人在這裡。」 范逍颯笑得彷彿整顆心都融化了。「我並不是她第一個男朋友。」 「不是嗎?就算不是第一個,也是最讓她安心的一個了。」那女孩很熱心的說:「熏雅有空會和我聊幾句,相處久了,常覺得她似乎在為自己的外表煩惱,不明白自己吸引男人的只有一張臉,還是男人也看重她的內涵。想想也對,一名女孩好看到讓人看呆了的地步,還有男人會注意她腦袋裹的東西嗎?」 范逍颯也無法否認,他最初也是受她的外表吸引而來。 「熏雅想必認清你不是那種輕浮的男人,今天她來的時候,看到牆壁也會笑,……啊,她走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