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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夏彤 「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對她或對小傑而言都是如此。只是沒想到事隔多年,今日的偶遇,往事歷歷如在眼前,仍舊傷她的心,眼淚偏偏不爭氣地流淌下來。 管星野不太溫柔地將她的臉理進自己的胸膛裡。 「哭得稀哩嘩啦的,還說不重要。」他就是不會哄她,說些「想哭就到我的懷裡哭吧」的話。 她掙扎抬起臉來。「誰說我哭來著?」 「還要逞強,瞧你的下巴還有一小陀鼻涕沒有擦掉呢。」但無礙於她的清麗可人。 她連忙用手背揩去。「那是你的西裝質料不好!」 她還要拗。 其實,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他今天一定要問清楚一件事。 管星野突然伸直兩隻手臂,將她圍靠在牆上,一反吊兒郎當的表情,嚴肅正色地說:「你在醫院跟老哥說的話,是真的嗎?」 她的臉乍然紅透半邊,眼看著腳,腳踢著牆,就是不敢正視管星野的眼光。 那時候她是被管星宇逼急了,又不知他也在場,才會那麼大膽地喳呼著。 不!星野,不要走、不要走—— 她的內心不斷嘶喊著。 即使在向他坦白之時,心裡已有最壞的準備,但她真的不希望見到這樣的結果呀! 緊咬的牙關、緊抿的雙唇,仍抑制不住淚水的重量。 是她太傻了,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推開。 回去吧!死心吧!一臉的垂淚陪她走進登機室。 再見了,我的愛。 第十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台灣的,以為那架飛機會被她的淚水淹沒,在半空中鬧水災呢,哈哈,一個失戀三次的女人,居然還笑得出來,她上輩子一定是尼姑,不懂得怎麼談戀愛,才會老是失戀。 走出機場,差不多是下班時間,太陽還吊在半空中,映照出絢爛的晚霞,而她的心情卻沉重得像吊了一大塊石頭,連走路都挺不直腰,腦海裡一直記著管星野那個冷背,冷得她全身發寒。 搭上計程車,司機先生問她去哪兒?她失魂落魄地呆坐著,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小姐?」司機可能以為載了一個神智不清的美麗女子。 是啊,她是神智不清,而且還是個大白癡,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她幹麼告訴管星野那些過去的事呢?笨呀!她現在好生後悔哦。 「啊——」她需要發洩一下。 司機從後視鏡看她瀕臨瘋狂的狀態,面露懼色,正在考慮要半途放她下車的理由時,她及時收斂起方纔的厲聲尖叫,臉色恢復正常。 「先生,麻煩你送我到XX報社。」 司機不敢有二話,登時,即方向盤一轉,往她的目的地而去。 直到此刻,黎芝縵才放鬆了身子,癱軟在座椅上,長長地吁了口氣,暗忖:該先進報社向邊城負荊請罪吧,去國多日,獨家新聞也沒弄到手,連自己的愛情都遺忘在紐約了,唉,真丟臉,一點專業素養也沒有,她就算被fire也是活該。 一抬臉,看到後視鏡裡的自己,一雙哭得又紅又腫的青蛙眼,一會兒又要被同事們逼問的,報社裡那些人蹂躪清算鬥爭的本事可高段的呢! 還是去幼稚園接小傑放學吧,她的寶貝兒子頂多會納悶地說:「笨媽咪,你的眼睛是不是又撞到什麼東西了?」反正她經常沒頭沒腦地東一塊烏青西一塊紫的,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受傷的。 「先生,對不起,我要改去XX幼稚園。」 聞言,司機還是不敢有二話,悶悶地又掉頭往前方駛去。 雖是如此,可黎芝縵心裡還是不放心報社,邊城一定又發飆了,先打個電話去自首吧,免得讓人說閒話,說她做事不負責任,嗟,管星野就是這樣罵她的,太過分了。 手機一撥通,她便擺出哀兵姿態。「邊城,我是芝縵,對不起——」 「芝縵,你實在了不得!」 誰知,邊城一出口竟大聲稱讚她,莫非邊城是用反諷法來嘲弄她嗎? 「你聽我說,關於那篇獨家——」 「那篇Mr. Mento的獨家系列報導簡直太精彩了,連電視公司都要來跟咱們調資料,哇啊,你這下子揚眉吐氣了啊——」電話那頭的邊城興奮得好像中了兩百萬元的統一發票。 「啊?獨家系列報導?」她實在有點霧煞煞,自從去紐約之後,她根本沒發過半字稿子回報社,更別說什麼系列報導了。 「掌櫃的,你是不是搞錯了?我——」 「我知道你很辛苦,連Mr. Mento要在台灣結婚的日期、時間、地點都打聽出來了,嘖嘖,太了不起了,芝縵。」邊城把她說得像狗仔隊。 「什麼?他要結婚?跟誰?」她好像現在才恢復神智。 邊城被她問傻了,疑惑地說:「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麼獨漏「新娘子」的身份沒報導出來?」 他居然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那幾個字像鐵錘般地敲打著她的腦袋。 她的表情停頓了一會兒;才慢半拍地哇出聲來,眼淚籟籟地噴灑出來,計程車司機簡直嚇壞了。 「芝縵,快告訴我新娘是誰啊?」邊城還在對她二度傷害。 她把手機拿到面前,對著話筒大吼。「我怎麼知道?他要結婚是他家的事——」啪一聲把手機蓋上,嚎啕大哭起來。 整條高速公路差點被她的眼淚淹沒了。 「小姐——」計程車司機停了車,回頭望她,卻被她一口轟回去。 「你們男人都是混蛋——」她脹紅著瞼大叫,不分青紅皂白。「原來管星野早就有女朋友了,這個王八蛋從頭到尾根本都是在耍我、利用我,太可惡,如果再讓我見到他,非將他碎屍萬段不可。」她咬牙切齒,深惡痛絕地說著。 「小姐——」計程車司機不知道誰是管星野,他只希望車上這個有點漂亮又有點瘋狂的小姐趕快下車,為了他自身的生命安全著想。 「你們男人都是善變的,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男人了。」 計程車司機不敢再多說了,用台灣話說:「惹熊惹虎不可惹上恰查某。」 「你怎麼不開車了?」她發現車子竟然不動了。 那位計程車司機才有點無辜地說:「因為XX幼稚園到了。」 「你早說嘛!」 她下了車,要拿皮包給錢,計程車司機只想趕快離開,連說:「不必了,這一趟算免費的!」嚇得揚長而去。 她有點傷感地自言自語著。「其實好男人還是有的!」可惜忘了問他結婚沒? 愣了一下,才想到她的小傑,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背棄她而去,至少還有小傑在她身旁,那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園長,我來接小傑,小傑呢?」園長是個矮胖的老婦人,戴副眼鏡,慈眉善目很和藹。 「黎小姐啊,小傑正和一群孩子在後院玩棒球呢。」 園長邊掃地、邊回答她。 「咦?幼稚園裡不是禁止打棒球的嗎?」小傑最常向她抱怨這件事情。 園長始了抬眼鏡,停下手邊的打掃工作。「本來是不准的,但是有位先生一直請求我,說是他欠小傑的,他不能言而無信,看他那麼誠懇,所以我就通融一次嘍。」園長說完又彎腰掃地去了。 有位先生?誰啊?這麼關愛她家的小傑,那她可得好好謝謝他。 快步走到小小的後園裡,見幾十個小孩子,有的守壘、有的揮棒,而她的小傑正站在臨時做的投手板上準備投球,瞧他小小的個兒,玩得好開心啊。 看著看著,她的眼淚又氾濫成災了。 她知道小傑很愛打棒球,但是自己工作忙,沒空陪地玩,而且她也不會玩,總之,她是全天下最沒用的媽咪,哇——又哭得啼哩嘩啦。 旁邊突然有人遞過來一件衣服,伴隨著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你說這件西裝質料不好,但還挺吸水的。」 那聲音——那件西裝——不可能的!她猛回頭。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真的是管星野,那個教她從紐約一路哭回台灣的渾蛋。 管星野聳聳肩。「教你等我,你卻一聲不響地走了,找只好跟我的好友「比爾蓋茲」借他的專機飛過來追你!」瞧她那張涕淚縱橫的臉,看來他那件西裝又要遭殃了。 「哼!鬼才相信你的話!」她一甩頭想走開,卻被管星野的手臂拉回懷裡,迅速地佔據了她噘起嗔怒的紅唇。 他的吻狂烈而激情,擊垮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衛,侵蝕了她殘存不多的理智,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直到周圍傳來幾聲童言童語的竊笑聲。 「哦,男生愛女生!」那些小朋友把他們兩人圍了起來。 她的神智才被拉回現實,臉紅尷尬地將管星野推開。 小傑去拉管星野的衣角,仰起小臉蛋卻擺出一副小雞保護母雞的氣魄。「「饅頭」叔叔,剛才你親我媽咪,大家都看到了,你要是不和我媽咪結婚,媽咪會很沒面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