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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彤    


  見兒子似有意又無意地猶豫著,牧青原再用力一推。「唉,都怪那孩子命苦,沒爹又沒娘,沒人教養,才會被你東嫌西嫌的,說不定她的內心深處是很溫順的,只是你沒有去挖掘而已。」

  「是喔?!她的內心深處有多深我是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她只有睡著了,才會溫順。」那可是他親眼所見的。

  「既然你那麼討厭她,我也不勉強你,你就等著叫她娘吧!」牧青原再度以退為進。

  要他叫她娘,這輩子是甭想的了!這點骨氣,至少他還有。

  忽然,他靈機一動。「等一下,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牧青原以為兒子想通了。

  「爹,你當真非坐上武林盟主不可?」他得衡量看看自己的犧牲是否值得。

  「那還用說!」不過,他更想要含治弄孫。

  「看來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他像壯士斷腕般絕決,因為他將做出前所未有的犧牲。

  「什麼路?」牧青原被兒子弄糊塗了。

  「爹,娘的衣服還在不在?」

  「你想幹什麼?」牧青原張著嘴,心裡有點害怕。

  兩父子在草原上,大眼瞪小眼,各懷鬼胎,一個想盡辦法要兒子娶媳婦,一個卻費盡心思不想娶那個媳婦。

  而且只要別讓那個凶婆娘當他的娘或是老婆,做一點小小的犧牲,他還可以忍受。

  第三章

  午後的峨嵋山麓,斜陽余一寸,正是峨嵋寺裡的女門徒強身健體的時刻。

  習武練劍場上,一群明日江湖的女豪傑在太陽底下,舞弄著刀光劍影,吆喝聲不絕於耳。

  只有端木紫蹲踞在場邊,兩手托腮無精打采地看著眾家師姊們競技。

  指導師妹們練劍的蘇曉映趁練習的空檔,走到端木紫身旁,安慰她。「師妹,別愁眉苦臉的,師父不讓你習武自有她的用意。」

  這種安慰人的話,她已經聽膩了,就是不知道師父的用意究竟何在?

  來到峨嵋寺,轉眼也過了十個年頭,除了個兒長高以外,其他的沒半點長進,什麼武功也沒學到,將來到了江湖,鐵會被壞人欲成幾大塊。

  蘇曉映對於師妹會被砍成幾大塊沒興趣追問,倒有一事她一直擱在心裡面,低聲細語地問道:「師妹,那天夜裡來看你的那位大俠,你真的不認識?」

  「哼,什麼大俠?大師姊你真是太善良了,那種神經病鬼才認識!」她索性把不能練武的火氣發洩到那傢伙身上。

  「師妹,出家人要守口業。」大師姊耐心地提醒她,雖然師父尚未同意寺裡一干女徒們剃度為尼,但她們仍自認為佛門弟子。

  哼,說他是神經病算客氣了,哪有人閒閒沒事做,三更半夜跑到別人家的大門口叫囂嚷著要找人,害她不得安眠。

  搞了老半天才知道他要找的人,竟然是她!真是不幸,祖上沒積德,倒了八輩子的霉。

  誰曉得那個神經病莫名其妙到了極點,硬是不肯相信她就是端木紫,端木紫就是她,非要幾位師姊攫另指證,他才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這種人不是神經病,難道還要讚美他身心正常嗎?

  「可是,他知道你的名字,又急著在三更半夜來找你,我想其中必有緣故,總之你的態度不應該那麼惡劣。」蘇曉映倒是對他充滿了好奇。

  端木紫嗟了一口氣。「大師姊呀,你忘了師父的告誡,十個男人九個壞!」

  蘇曉映可不那麼認為。「那麼最少還有一個是好人呀。」

  「錯了!另外一個就是像他這種患有神經病的男人,更危險!」她振振有詞地說著,倒像她才是大師姊似的。

  「可是……」蘇曉映還不死心,她覺得他充其量只是有點吊兒郎當罷了,稱不上壞人吧。

  端木紫拍拍大師姊的肩膀。「哎呀,別可是了,反正咱們還是應該聽師父的話,離那些男人遠一點!」

  大師姊也太單純了,壞人怎麼會把壞字寫在臉上——讓人看到的呢?

  端木紫叼著垂在肩上的髮辮耍弄著,一副勻稱的身子,掛著張清清亮亮的臉龐,容不下半點渾沌。

  不知何時,一位身形嬌小十分秀氣的姑娘走到端木紫的身旁,吁聲吁氣的聲音附和著她的看法。

  「是呀!阿紫師姊說的有道理。」她的頭淨靠在端木紫的肩上,並眨下一眼,表示愛意。

  端木紫光聽那聲音就知道來者是何人了,先躲到大師姊的背後去,安全些。

  其實也不是她的耳朵不好,實在是慕容玲瓏師妹那一口超級嗲的魔音,沒幾個人抵擋得了,還有她那張愛意氾濫的表情,更教人無法消受。

  「阿——紫——師——姊——」哇!那一聲催人命的呼喚聲,經常教她半夜噩夢連連。慕容師妹最喜歡將她那顆大常人一號的頭靠在她的肩上,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哇哇,才說著她的頭又靠了過來。

  「哎呀,我的肩膀好酸啊!」她藉故閃掉師妹的大頭壓境。

  「阿紫師姊,讓我來幫你消除酸痛吧!」

  眼看慕容師妹的手就要伸過來幫她「抓龍」,她趕緊兩手擋在胸前,謝絕特別的關愛。「我不酸了!」

  唉,不知是自己多心還是怎地,老覺得嬌滴滴的慕容玲瓏師妹看她時的眼神跟一般人不一樣,而且動不動就喜歡把身子癱在她的胸口或肩上,跟她說話時格外撒嬌嗔氣。

  哎呀,反正怪怪的,還是離慕容師妹遠一點。

  蘇曉映看得出在峨嵋寺這個沒有男人的天地裡,很多師妹們的心裡都暗把個性灑脫不拘小節的阿紫當成男人般崇拜,慕容玲瓏當然也不例外,也許佛經抵擋不了人世間的愛慾吧!

  慕容玲瓏突然想起來。「差點忘了告訴兩位師姊,師父召集大家呢!」

  蘇曉映和慕容玲攏兩人一前一後地齊走向前,只有端木紫步履蹣跚地在後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蕩著,反正每回師父召集大家都是有要事相告,不過那些要事,通常與她無關。

  峨嵋寺的住持妙蓮師太領著一位英氣俊俏的姑娘,站在大堂外的台階上,面對著台下上百名的女弟子。

  「「她」叫牧風兒,對中原佛學禪理多有研注,所以特地千里迢迢從關外前來峨嵋寺參禪禮佛,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而來者是客,你們要多多關照「她」,聽到沒?」

  「是的,師父。」台下響起一片清越的女聲。

  雖是女裝扮相,但仍掩不住英氣逼人的牧風兒,一眼就吸引了端木紫的注意,心裡暗叫。「哇,好帥的姑娘哦!」又忍不住多看牧風兒兩眼。

  而站在一旁東扯西拉的牧風兒,就擔心胸口上那兩顆橙子會掉下來,一不小心被自己給踩爛了。

  臨出發前,他佇立在銅鏡前,至少發呆了半個時辰,根本認不出鏡中那個怪裡怪氣的姑娘就是高大英俊、玉樹臨風的美男於——牧風兒。他穿了娘生前的衣裳,頭頂上豎起兩蛇硬邦邦的髮髻,那一身女裝還是八叔和爹七手八腳合力拼湊起來的傑作呢。

  本來以為做姑娘家有什麼難的,不過是頭上多出兩團東西而已,誰知道事情好像沒那麼容易呢。

  「咦?好像還少了點什麼東西?」爹那兩隻比鷹還銳利的眼珠,直盯著他上下端詳,就是說不上來究竟是少了姑娘家身上該有的什麼東西。

  「是嗎?」他原地打轉地看著自己,一陣左顧右盼。

  才一穿上母親遺留下來的紅色小肚兜,.他就後悔了。

  據爹說,那件小肚兜可是母親覺得最柔魅的一件,任何雄壯威武的男人都抵擋不了它的魅力,當然那個猛男指的就是爹。

  唉,他真是自找麻煩,無語問蒼天啊!沒事在自己雄壯威武的身體罩上一件紅透半邊天的褻衣,直教他渾身不自在。罷了,誰叫他自作聰明想出這種餿主意來整自己,這下子可好了,連平時大步闊步的走路方式都得改成小碎步,像憋尿似的難看。

  這樣的犧牲難道不夠,還要他怎樣嘛!

  只有八叔悶不作響,笑而不語,運自走進灶房,再兜回來時,手上已多了兩粒橙子,一個逕兒地往穿在他身上的褻衣裡面塞,胸部突然鼓脹得像駝背。

  「這樣是不是好點了?」

  牧青原看傻了,整個人像被點了穴道似的直視兒子胸前多出來的那兩塊的陵地,良久才噗哧一聲,大笑出聲。

  「八叔,你那兩粒橙子那麼一放,可真是畫龍點睛呀!」

  「一定要這樣嗎?我的胸口挺難受的呢。」他總覺得爹和八叔是合起來整他,因為他不同意娶那個端木紫回來,讓他們兩個含飴弄孫。

  「這辦法是你想出來,有罪當然要自己受,更何況姑娘家本來就是長得這樣子,才叫前凸後翹。」牧青原說著、看著,憋不住又大笑起來,不敢相信那個淘氣頑劣的兒子,競成了眼前妖嬌美麗的姑娘家了。

  「嘖嘖,原來當女人這麼辛苦啊!」女人難做,男扮女裝更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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