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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夏娃 毛家哥哥想了一下,戰戰兢兢地開了口,「請問……聞人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麼話?」 聞人斯少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聰明。條件很簡單,我只要知道真相。」 他好奇的是,這整件事他的孩子們到底參與了多少?還有,孩子們的動機是什麼?雖然只是六歲多的孩子,不過,他是不會因為年齡就小覷了他們的。 毛家兄妹對看一眼,猶豫了片刻後,知道瞞不過人家,於是,毛家哥哥開始全盤托出。「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跑上我的車的,問他們還被罵是我自己笨,不夠機警,說我根本不適合當綁匪……我、我還沒有綁架過小孩,雖然有過念頭,可是真的沒有做過,是真的。」他急切的想讓聞人斯少相信這一點。 聞人斯少揚起嘴角,他的看法倒和孩子們相同,這小子不是那塊料。 「再來呢?」 「雙胞胎說綁架是很愚蠢的事,他們又說可以幫我們很輕鬆的還債,只要我們照他們的話做……」 聞人斯少皺起眉頭,「你是說,整件事情都是雙胞胎策劃的?」 毛家兄妹慌忙點頭,「是真的,我們不敢騙你,不過……大部分是小奕想的就是了。」 他相信他們說的是真的,教他不解的是動機。「那兩個孩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喃喃自語。 「我知道。」毛家妹妹馬上自告奮勇地回答,「婷婷說他們要讓你知道他們的存在,用這種方法才不會被他們的媽媽罵,他們希望一家人能夠一起生活。還有,他們想要有一個弟弟或妹妹。」 聞人斯少眸光一閃,緩緩地揚起嘴角。原來如此啊! 知道答案以後,他如約地開了一張支票給他們。他之所以肯幫助他們,也是在調查以後,知道他們本性不錯,只是有一個愛賭的父親,但這不能怪他們。 毛家兄妹感激涕零,對聞人斯少一謝再謝才離去。 他們走後不久,聞人瑾就上來了。最近又出了趟差,他是昨夜才回來的,而這一切所發生的事,則是早上才知道。 「瑾,那件工程怎麼樣?」 「沒問題了。」聞人瑾瞅著他,總算有機會挪揄他了。「堂兄,你的身價似乎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嘛。」 聞人斯少抬起頭,想起他們曾針對他可能有私生子這件事談笑過,當時他直說不可能,現在讓他有機會嘲笑他了。 「你知道了?」聞人斯少放下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 「人盡皆知了。」他想不知道都很困難,「雙胞胎對吧?」他笑道。 「是啊,一對令人傷腦筋的龍鳳胎。」說起孩子,聞人斯少掩不住得意的口氣。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聞人瑾睇視他,「佳昕今天沒來上班?」 「昨天她嚇壞了,我要她在家休息,反正她也遞辭呈了。」聞人斯少皺起眉頭,想到今早她的臉色還不太好,早餐也不肯吃,如果再這樣下去,下班後非帶她上醫院不可。 「在家是……在你家?」聞人瑾挑眉。昨天的事他約略聽鄭主秘提了一下,倒不知道這「一家人」現在是怎樣的情況。 聞人斯少揚起嘴角,「一大早就對我來個大審啊?」 「不應該嗎?不想想你最近這麼優閒是托誰的福,我起碼有權利知道自己立了多少功勞吧?」現在他幾乎已經成為聞人斯少的應酬代言人了,這也是為了當年「那件事」所做的一點補償,讓聞人斯少能夠全心去追回他的妻子。 聞人斯少斂起笑容,「佳昕只是暫時住在我家,你知道她的個性,這一切只是為了雙胞胎。」 「你們最近都沒進展?」聞人瑾口氣裡多了一絲同情和不可思議,「你不是一向魅力四射的嗎?什麼時候變得黯淡無光了。」 「你這是讚美嗎?」聞人斯少白他一眼,「佳昕本來就不同。」 「我知道,對你來說她一直是特別的,都怪你過去不懂得珍惜。」聞人瑾睇給堂兄一個自作自受的眼神。 聞人斯少皺著眉,「你今天怎麼回事,來損我的?」 「我是關心你,忠言逆耳嘛。」聞人瑾微笑,「其實現在的情況對你相當有利,你為什麼不直接對佳昕求婚呢?」 「你以為佳昕會接受?我更不願意她誤會我是為了孩子。」對他來說有孩子反而成為困擾。 「不過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只要讓佳昕瞭解你對她的感情不就好了嗎?」 「你知道她對我的評價,她到現在還是不信任我。」聞人斯少露出一抹苦笑,本來想用時間讓她瞭解,但是現在有了孩子,讓一切都變得複雜。 「但是不能拖下去吧?雙胞胎怎麼辦?」那可是聞人家的血脈。 聞人斯少也知道必須讓他的孩子盡快「認祖歸宗」,但是佳昕不會肯的,而他也不忍心逼迫她,再說要他為孩子提出求婚,那他更是不肯。 「一切都看佳昕了,她為我犧牲那麼多,我不能只為自己想。」他平靜的口氣裡,有更多是對她的包容和溺愛。 聞人瑾瞅著他,微揚起嘴角,問了一句,「你還是愛她的吧?」 聞人斯少狐疑地睇他一眼,不可思議他到現在還問這種問題,他早就知道的才是。「那是當然的。」 第十章 她以為時間會讓一切都不同,然而教她訝異的是,聞人斯少居然沒有做過任何變動,她選的窗簾、她挑的沙發、她放的花瓶,甚至茶几下那塊裝飾地氈,這個家幾乎完全和她七年前離開時一樣,只是有些東西舊了、損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知道他不是換不起,也知道他對家的感覺是很講究的,依他的個性,起碼一年會更新裝潢一次,他是喜歡「新」的人……「顏小姐,請你小心,那只花瓶先生不准任何人碰的。」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開口道。她是顏佳昕離開以後聞人斯少所請的管家,以前他們夫妻倆還沒離婚時,每個禮拜都由清潔公司來打掃,廚師、女傭則是鐘點僱用,他們不請管家的。 顏佳昕聽陳管家驚慌的口氣,不由得狐疑地多看了手中的花瓶幾眼,細長的白色半透明瓷瓶,下方有一對邱比特拉弓的浮雕圖案,很適合插一朵玫瑰花。 沒有錯,這是她和聞人逛街時買的,並不是什麼貴重品,可是有一次聞人不小心撞到它,摔碎了,她因此難過好幾天,直到聞人又買了一模一樣的回來,她更加寶貝它。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喜歡這只瓶子,對它愛不釋手。可是,陳管家怎麼好像認為它是哪一朝的骨董似的緊張? 「先生不准碰?為什麼?」她真是百思不解,聞人怎麼可能會對一隻尋常的花瓶特別「關照」?陳管家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 「不知道,應該是很值錢吧,否則就是很有紀念價值的東西。這一屋子一桌一椅、各種大小擺設,先生特別叮囑過要小心的清潔維護,不准我們私自更換任何東西、也不准更動位置,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陳管家歉然地取過她手裡的花瓶,小心翼翼擺放回去。 顏佳昕怔忡地站了好一晌,也不知道管家是哪時候離開的,等她回神時,顏佳聲正站在她面前。 「在發什麼呆?」他瞅著她,對她過於蒼白的臉色皺了下眉。 「哥,你什麼時候來的?」顏佳昕嚇了一跳,他是住在飯店,而她因為放不下雙胞胎只能隨聞人斯少回家。 「剛到。兩個孩子呢?」他睇視靜悄悄的客廳。 「在午睡。」顏佳昕看著他,「哥,媽……和爸爸好嗎?」經過昨天一場混亂,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問。 「身體都不錯。其實他們一直都很想你,不過你知道爸的脾氣,表面上說是斷絕關係,但是知道你居然連媽都沒有聯絡後更加生氣,說絕對不准媽主動來找你。我這一趟來,一半是為了媽,她很想念你,又覺得你一直不跟她聯絡實在很奇怪,她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謂母女連心吧,真給媽說對了。」 顏佳聲說到這裡,又是一個不悅的眼神。 顏佳昕昂起下巴,「其實我這幾年生活得很好,只是……忙碌一點,我是想過些時候再跟媽聯絡。」 「這麼說,你是不介意讓他們知道你早已離婚的消息了?」顏佳聲平穩的語調裡含著一絲要對兩老敞開一切的威脅成分。 「哥……」顏佳昕皺眉,「你存心讓我難堪嗎?」 顏佳聲難得揚起嘴角,「你跟爸都一樣死要面子。」 「我是被趕出來的,讓爸知道我的婚姻維持不到半年,他一定會說這是我不聽話的下場,我活該。」顏佳昕幾乎可以想像那種畫面。 「都有兒女了,還怕被罵嗎?」顏佳聲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