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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夏娃 「真謝謝你的診斷。你放心吧,只要哪一天有幸與你分開了,我的痛自然會不藥而癒。」相反的,跟這海莉兒在一起愈久,她這病不止好不了,只怕會愈形嚴重。 分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十二月初!就快是「明年」了,她還有多少個日子可以留在這裡呢? 明年此時,她恐怕已離開這「世界」了吧! 「你的痛很快就會好了。」她突然再也笑不出來,心情紛亂又低落。 雅紋紋能夠感受到她瞬間轉換的低潮情緒,卻不知是什麼事情影響了她。 「海莉兒,你不舒服嗎?」 「沒有,我只是想家了。」說謊!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離開了這麼久,家人會有多擔心;如果她老實一點,就該承認她甚至很希望就此留下來。但是這裡有她生存約空間嗎?她能夠當一個不肖的女兒嗎? 「海莉兒……對不起,我不該說什麼分開的話,因為我相信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所以才會開這種玩笑,我忘了你再也不能見到你的家人,這對你來說是很痛苦的事。」可憐的海莉兒,她該如何安慰她? 海莉兒搖首。她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即使她想,她又有什麼立場留下來? 「海莉兒,你別太難過了,雖然你沒有了親情,但你還有愛情呀!王子待你如此深情,國王和王后又疼你,將來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謝謝你,紋紋。」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深情?是嗎?在外人的眼裡,他們是一對很恩愛的未婚夫妻吧!伐爾斯的演技還真不賴,連紋紋都被他蒙騙過了。 「海莉兒,我覺得你剛才的提議很不錯耶!這麼好的天氣的確很適合野餐,我想……如果你答應我好好地待在躺椅上,遠離這破網子,我就為你辦一個豐盛的野外大餐,你意下如何?」嗯,這樣既能使她脫離「險境」,又可改善她的心情,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主意! 「好啊!不過我想再多待一會兒,等你都弄好了,我再下來好嗎?」 顯然她的心情還未能回復。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準備,你別亂動哦!」 「我發誓絕對不動。」她還煞有其事地指天為證。 雅紋紋臨走前還憂心地看了看那破網子,才回宮裡去,留下海莉兒獨自在花園裡頭。 海莉兒仰首望向蔚藍穹蒼,在同樣一片天空下,或許還有其它許多她所不知道的世界吧!她一忽兒閉眼冥思,一忽兒仰天長歎,突然上頭籠罩了一塊陰影,她自然而然地張眼想看個究竟—— 瞪大的眼睛眨了眨,她暗叫了一聲:「不妙!」趕緊又閉上。當然這已經是沒有必要了,掩耳盜鈴!多可愛呀! 「我以為看錯了!」這聲音粗嗄,壓抑著漲滿的怒氣。 海莉兒小心地睜開一隻眼,正巧看見伐爾斯鐵青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言的表情。她輕咳了一聲,壯大膽子張著一雙無辜的朣眸直視他,並且扮起「清純可愛」的笑臉與他打招呼,「哈囉!伐爾斯,真巧啊!你也出來曬太陽嗎?」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他微瞇起眼俯看她,一臉慍怒的表情。 「我在做日光浴啊…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看耶!」她裝傻地問。 伐爾斯怒瞪她一眼,二話不說,立刻將她出「奪命網」裡抱出來。 「喂!你幹什麼?」海莉兒掙扎,卻不敢太使力,怕會弄痛傷口。 「誰允許你出來的?這該死的網是誰綁的?」 「是我允許我自己出來,而這可愛的網是我精心設計,命人結上去的,你還有什麼意見嗎?」她勾著他的頸項,語氣很沖地回頂他。什麼嘛!難道她連這一點點小小的自由也沒有嗎? 伐爾斯不再說話,抱著她回宮裡去了。 海莉兒不想為自己爭取「自由」,但一對上那張冷若寒霜的臉,到口的抗議只有吞嚥下去。唔,也不是怕他啦!只是……她突然不想野餐罷了! 第十章 伊瑟亞王國毗鄰威克格勒南方,因為兩國關係密切,又同為五大強國,所以人民從來不用擔心外戰問題。 法藍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刻,他會站在國王的寢宮裡瞪視著自己的父親。 「我真不敢相信真的是您?」他從不曾像此刻般感到深切痛苦又無助。「為什麼?為什麼您要這麼做?」 然而歐迪國王並沒有他想像中懊悔、自責的表情和語氣,反而用更威嚴、不容反駁的聲音鎮壓他。 「這是我的事,你沒有資格過問。把水晶球給我!」 「坦娜是您的親生母親啊!您怎麼做得出這種事?H」他絕望地搖頭,舉高手上的水晶球。 「您剛才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陛下,您被那女人利用了,她並不是您的生母,而是您生身母親的雙胞姊姊,也是害死您生母的人。」她很遺憾直到此刻才能說出來,無奈憾事已鑄成,她的丈夫或許將為此事內疚一輩子。 「你……你胡說!」歐迪國王抖顫地搖頭。 「母后為何知道此事?既然您知道,又為什麼不告訴文王?」法藍實在不明白,這一切難道只是因誤會而起? 「我嫁給你父王五年後,坦娜才把這件事告訴我的。陛下的生母的確是威克格勒先王的妃子,她的雙胞姊姊因為妹妹得寵,仗著兩人面貌酷似,竟萌生殺意,想取代妹妹的地位。於是在陛下出生那一天,她下了毒手,而坦娜雖有預知能力,卻還是晚了一步。」蓮芸王后略微停頓,平視丈夫,「陛下,是您的生母將您托給坦娜,並要求以親生兒子身份扶養,坦娜答應她永遠不透露您的身世,她才含笑而終的。」 「如果……她答應了不透露,為什麼又會告訴你?」歐迪國王的聲音、表情完全動搖了。 「因為坦娜希望我以為人子媳的身份代替您拜祭婆婆,為您盡孝道。至於她……您所見的婦人之所以沒有被處死,是因為婆婆仁德,為她求情。真沒想到她竟然以怨報德,想借您之手殺害坦娜,絲毫沒有悔意。」蓮芸王后歎了口氣,人如果能夠看穿對方的心事就好了,那麼這一連串的誤會也都不會存在。 老天!他該相信誰?四十年前他好不容易認定的「事實」,如今卻輕易地被推翻,反而翻出了另一個「事實」。天!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相?如果四十年前他誤信那婦人所言,那麼這麼多年來的怨恨又算什麼?他的復仇……豈不成了恩將仇報?事情果若如此,他縱然死上千萬次,也不足以向坦娜謝罪! 「那……這顆水晶球呢?如何解釋?」如果說那婦人的確在他出生的那一天殺死他母親,那麼她說得出他的生辰、身上的特徵也就不足為奇。但是水晶球若非奪來之物,為何未筲見過坦娜將它公開,甚至連他的兄長耶克國王也不知道這水晶球的存在? 法藍隨著父親的話,也望向手上的水晶球,等待他母后提出更有力的證詞。事實上他完全相信母后的話,因為他相信坦娜。 蓮芸王后憐惜地搖首。「陛下,如果您第一眼看到它時,能夠立刻追問坦娜,那麼您將會知道這顆水晶球是歷代袓先留傳下來的寶物,卻也是個不祥之物,所以威克格勒先王是不可能將它拿來當作訂情之物的。至於坦娜為什麼沒有讓人知道它的存在,是因為她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利用本身的氣去除水晶球上的不徉之氣,再將它傳於後世,在此之前她不希望任何人接近它。」 「母后,為什麼您知道這些事?」法藍明白這也是父王心中的疑問。 蓮芸王后面對丈夫,一邊回想著當時的情況。 「當年我嫁的是威克格勒的二王子,我們是結婚五年後才到伊瑟亞的。因為剛到威克格勒宮,我對很多禮俗都不瞭解,加上我本身對各國的歷史原就興趣濃厚,因此前半年的時間幾乎都待在歷書閣裡。其中一本史籍上有記載這顆水晶球,因為我對它很好奇,於是跑去問坦娜,她才告訴我這些事的。」 說完這些話,連芸王后握著丈夫的手,她希望能給他力量,在他接受這些事實後不至於崩瀆。 「陛下,如果您還有疑問,我們可以到歷書閣去找出那本書,或者也可翻出婆婆的族譜查看,屆時所有的真相都可大白。」 「不用了,幾十年的大妻,我還不瞭解你的個性嗎?」他賢淑的妻子是不會說謊的。 「陛下……」蓮芸王后抱住丈夫,他如此平靜地接受這一切,反而今她害怕。 法藍也感覺到父王心平氣和得超乎尋常。 「父王,這一切既然都是誤會所造成,我相信坦娜會原諒您的;至於海莉兒的事……由我去說明白,請求原諒應該不難。文王,為了母后、紫蘇、還有我,請千萬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