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夏娃 > 小婢寅月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0頁 夏娃 晏庭筠緊聚握著拳頭,半晌不吭一聲。 每個人都看得出來,晏庭筠的怒氣正在沸騰,所以沒有人敢開口。 晏庭筠一言不發的走出晏知居。 在座的晏氏親族眼看著他離開廳堂,沒有人敢出言留他,詢問他何時去迎親。 晏老太爺清了清喉嚨,瞥了眼晏關山和白玉蓮。「關山,他是你們的兒子;家,我也早交給你們管理了。這樁親事,就交給你們負責了。」 晏關山頓時面如菜色。 白玉蓮馬上抗議,「公公,庭筠是您的長孫,又是這個家未來的接班人,他的親事該是眾親族的事,哪裡輪得到我們負責呢?」接著,她瞄了眼晏關雲。「四叔是庭筠的師父,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庭筠的親事由四叔負責是再適當不過了,各位親友可有意見?」 「沒有,沒有,就由關雲負責好了。」 眾親友馬上異口同聲,毫無異議通過,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誰去死……不!誰負責都可以。 「大嫂太抬舉小弟了。先別說我在兄弟中排行最小,這幾年我浪跡在外,對家裡沒有盡到半點責任,我哪裡夠資格呢?依我看,應交由二哥負責才對,二哥官居一品,到將軍府迎親,不失面子,風光十足。你們說對不對?」晏關雲嘻嘻笑著,四兩撥千金,輕鬆便將「榮幸」給推了。 當然,眾親友馬上又附議,並且高舉雙手贊成此項提議。 晏關海慢條斯理「瞧」了四弟一眼,不笑不怒。「我和袁將軍早年曾有過嫌隙,彼此心裡難免仍存芥蒂,只怕我出面會壞了這門親事,可就對不起先母了。還是由三弟負責吧!三弟難得出北方回來一趟,何況這幾年庭筠一直在北方,跟三弟也較親些。」 不待眾人開口,晏關林的妻子於海棻馬上說道:「感謝二叔看得起我相公,可惜相公病才痊癒不久,如此大事由他來辦,怕難免會有不周之處,到時可就難以對各位親友交代了。 再說,有太叔公在此,實在也輪不到咱們作決定吧?」於海棻柔柔地笑著,朝在上位一直沒有開口的曼氏長輩充滿敬意地微微頷首。 曼氏四兄弟和各自的媳婦交換了會意的眼神,像是很滿意找到替死鬼……不,是很滿意於海棻所推舉的對象。 頓時,曼氏一族年紀最長的長輩太叔公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他捻了捻下巴的幾綹白鬍鬚,兩眼微瞇,嘴角微微揚起。 「由我負責吧!」 眾人不敢置信,全睜大了眼睛,正要感謝、下跪、膜拜……太叔公接著說道:「我負責把工作分配給你們。」 霎時,廳堂裡哀嚎聲、推卸聲四起,眾人嘴上不說,心裡暗暗叫罵太叔公這招「借刀殺人」太過狠毒。 總之,「商議」了半天,晏老夫人交代下來的遺言:庭筠盡速迎娶袁霸將軍之女袁佑詩為妻一事,沒有人敢辦。 晏庭筠來到西廂閣,先見過了寅如嫣,才上樓閣。 寅月一身素白,正收拾著房裡的衣物、首飾。 「月兒?」晏庭筠輕輕一喚。 那背向他的織細影兒先是一怔,慢慢地回過身來。 他愣住了!原以為朝思暮想的可人兒會展開熱情的雙臂投向他的懷抱,他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訴說……可如今,他無言了! 迎視他的是一雙冰冷的眼神,筆直立著的身子沒有半絲歡迎他歸來的熱情。她,冷漠如一潭波紋不興的湖水。 如果這些還不夠教他痛心,那麼她的織瘦、她的蒼白,足以教他疼惜得椎心刺骨! 「月兒,為什麼……」他喉嚨乾澀,神情激動,再也說不下去。 他的月兒怎麼了? 寅月一臉冷然,似乎沒有感覺到他的悸動,微微欠身,「少爺,找奴婢有事?」 彷彿他不曾離去四年,彷彿他們的關係原本就是主與婢,彷彿他只是有事要吩咐她而上樓來……晏庭筠心痛不已,全身的血液燒灼著他。 他舉步走近她,然後將她摟入懷裡,緊緊抱住她。 「月兒,我知道妳在生氣,妳盡可以將怒氣發洩在我身上,別悶在心裡,別用冷漠的態度對我,別這麼做,答應我。」 寅月搖搖頭,輕輕推開他,半垂著眸子。「奴婢惶恐,少爺可是誤會了什麼,一介微婢,怎敢對少爺生氣?」 他緊抓著她的雙腕。「別叫我少爺!我知道妳在生氣,我違背諾言,遲了三年才回來,奶奶又為我訂下親事,妳當然有權生氣……」 「我無權!」寅月大喊,然後驚覺自己失言了,馬上回復冷淡的面貌,不再說話。 晏庭筠反而安了點心,再一次擁住她。「月兒,這四年來,妳知道我多想妳嗎?我多想回來看妳,把妳摟在懷裡,再也不放開。妳瘦了,憔悴了,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嗎?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妳存心折磨我嗎?妳辦到了,我為妳痛徹心肺!」 字字肺腑,句句真摯,幾乎融解了她以冰衣扎扎實實一層一層包裹的心。他的手觸著了她背上的疤痕——那遭玫瑰梗鞭打所留下來的「烙印」! 她一震,記憶回來了。那天的痛,四年來所受的冷嘲熱諷,一幕幕閃過腦海,差點瓦解的冰層更加堅實了。 沒錯,背上的烙印就是為了提醒她而存在的!那已經癒合的傷口,四年來,仍然一直在她心裡留著血,那份熾人的痛楚,從來不曾消失過。 「少爺,請放開奴婢。」她的聲音更加冰冷。 晏庭筠沒有放開她,反而更加摟緊她。「別叫我少爺!別自稱奴婢,妳不是,妳從來不是!妳是我的月兒!」 「你的月兒已經在四年前死了,站在你面前的寅月,只是個十九年前被你所救,今後必須以還你恩情為目的而活著的奴婢罷了。 「妳說什麼?」他瞇起眼注視她。 「奴婢,我只是你的奴婢,一個窮其一生也償不完恩情的奴婢,這不是你四年來想教會我的嗎?」她回視他,嘴角帶著淒涼的冷笑。 他的心仿如被人狠狠抽了一鞭。「我不懂妳的話。發生什麼事?我不在這四年到底發生什麼事?!」 寅月別開頭。他抓痛了她的肩膀,她沒有吭一聲,比起四年來所受的屈辱,這一點點痛算得了什麼。 「告訴我!月兒,誰欺侮妳了?是誰欺侮妳?」 他的怒氣已到達顛峰,他沒有想到,十幾年來他細心保護的月兒,竟有人膽敢欺侮! 「沒有……沒有人,請放開奴婢。」她說不出「欺侮」二字。 「不!我說過,我不會再放開妳!」他悔恨地搖頭。「我錯了!我不該離開妳,我以為……」 他以為分別只是暫時的,他以為有家人照顧她,她會過得很好,他以為——「是奶奶!對不對?奶奶對妳說了什麼,所以妳誤會了我,是不是?」 是的!是的!是他的錯,他不該信任奶奶,一向嚴守家風的奶奶怎麼可能答應他和月兒的婚事!就因為她是他的奶奶,他輕易相信她。 他錯了!她臨死都要為他訂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可想而知這四年來她絕對不可能善待月兒! 「沒有,我說了沒有!請你別瞎猜。」她甩開他,指著方才整理好的華服、珍飾。「這些全是少爺過去為奴婢準備的,現在,全還給少爺。」 「月兒——」他走近她。 寅月立刻退後一步,「恭喜少爺,未來夫人是將軍之女,長安名媛,與少爺正是天生一對,完美的結合。」 「不准妳說這些話!除了妳,我誰也不娶!」他將她逼到床前。 「少爺請別忘了,迎娶袁小姐進門,是老夫人生前的遺願。」她緊緊抓著床幔。 「妳也別忘了,我說過,不許再喚我少爺!」 他與她幾乎沒有距離。他凝視著她,神色複雜,又是生氣又是憐惜。 「少爺——」 她未竟的話語被他以吻封緘。他狠狠吻住她,不讓她說話。 寅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得呆愣住了,待她回過神,立刻伸手捶打他。 晏庭筠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推倒在床上,恣情擁吻,直至她不再反抗,回應了他,他才溫柔了些。他的舌尖輕舔她完美的唇瓣,手指撫揉著她白皙的頸項……她張開嘴發出一聲嚶嚀,他的舌尖趁勢滑入她口中吸吮,直搗得她情迷意亂,渾身燥熱不安。 「庭筠……」她呻吟。 他勾起唇角,濕熱的唇離開她的唇瓣,在她的粉頸灑下無數細碎的吻,一手解開她的衣服,輕輕一堆,雪白的肌膚登時顯露,他屏息凝望她白嫩無瑕的肌膚……四年來的相思全化為纏綿的熱吻,印在這只屑於她的玉體上。 寅月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晏庭筠一直是她最親近的人,他們肌膚相親是如此自然,所以她輕易便忘掉曾經遭受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