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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席絹 可以想見方學硯夫婦會氣成什麼樣子!事實上他們夫妻一路愣回了台灣才記起要發火。 不必訂婚,直接結婚,婚禮在香港舉行。 為何如此匆促? 方家所有成員自得知方笙要當新娘之後,沒有一個人心平氣和得下來,幾乎天天處在噴火的情緒中。 可惜狂怒的氣氛並無法動搖到方笙意志一丁點。 她依然好吃好睡,班照上,會照開。雖然即將長居於香港,但能接手公事的方箏才大四,無法周全的掌理公司。近來她只是移交更多的工作到妹妹手上,至於她自己,大概還要辛苦上一年,兩邊跑兼遙控公司業務才行。 沒有一個新嫁娘會忙過她。因為忙,所以也省下了一大堆婚前的必做事務。了不起請禮服公司送來目錄讓她伸手指定。其他首飾、禮餅……種種與結婚沾上關係的皆如法炮製,花不了五分鐘一切OK。她沒時間搞這些,因為公司之外,她還得安撫家人哩。 實在是對不起父母以及死去的爺爺奶奶,辛苦栽培了她二十四年,卻沒給方家太多助益就嫁人。原本父親還希望她招贅一名丈夫,但別說鍾家不會同意,她自己向來就不愛實行這種婚配方式,但她應該留在家中久一點的,至少到三十歲再說。 幸好方箏也是有擔當有魄力的女子,也許待方箏成氣候之後,氣勢會遠遠比過她,更適合掌方氏企業的舵。在這一點,她是放心的。 「大姊頭,你的婚姻有問題。」 方箏趴臥在大姊的床上去撥弄著婚紗照的毛片,看不出幸福的感覺,只像在看俊男美女的合照。尤其新郎名叫鍾迅才令她跌破眼鏡。她記得大姊心儀的男人好像叫鍾適不是嗎? 這會兒蹦出個鐘迅先生,演的是那一出呀? 「是嗎?」方笙應得不專心,一邊擦著濕發,一邊認真研究著一份投資案。等會她還得把評估報告傳真到香港呢! 「你真的愛這個白面書生?」方箏指著照片上的新郎倌問著。 「是,我喜歡他。」因為他配合度高得令人滿意。 「那麼……」方箏滴溜溜的大眼不懷好意的瞟向床頭櫃上的皮包,大手一撈已抓了過來。並且攤開裡頭被放置了四年的一張照片,問:「這又算什麼?」 方笙回頭一看,臉色變了一下,伸手要抓回來,但方箏一手摟住她腰,沒讓她得逞。 照片裡頭是鍾適與她,在舞池擁吻不小心被拍下來的照片,已經四年了……放在她皮包內以及她芳心內。 「我的事你別管,我有我的計畫。」掙不開老妹孔武有力的鉗制,她索性依偎在方箏肩胛上,微微歎著氣。五年哪!她會把青春熬得憔悴了。 「你只要告訴我,誰才是你心中住著的人。」 方笙靜默了良久,才道:「鍾適。」自那天以後,他們沒再相見,因為她已回台灣。但很清楚他逐漸被排擠在核心之外。再不久,他便會被鍾重陽一腳踢開了吧? 「我就知道有問題。」方笙雙手圈摟住大姊纖細的身軀。早已猜到攸關於大姊的任何事,都不會有如表面上看來的單純,畢竟就連她大姊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外表與內在徹底的呈現出極度反差。 「我不能再問更多了對不對?」她又道。 方笙連回答都懶,直接點頭了事。 「便宜了「華康」集團了。希望那裡不是你要待一輩子的地方。」方箏咕噥著。 「祝福我吧。」方笙輕淡的下結語。 計畫既然起了頭,那有不實行的道理?在這一點的自製上,她與鍾適是相同的固執。 只不過,他為了報恩而努力;而她,因為愛而往前衝去。 她浪漫得多,不是嗎? ***今天是方笙與鍾迅的大喜日子。在方笙堅持下,方家的親朋好友只好全搭機來香港辦喜事,所有排場全由鍾家張羅,沒有方家使得上力的地方。 很熱鬧、很豪華、很有世紀婚禮的味道。鍾重陽這個大手筆說明了日後鍾家大權必落方笙身上,不做第二人想。 美麗如天仙的佳人,依偎著英俊斯文的新郎,巧笑倩兮得令秋天美景都為之失色。她的美麗、她的笑容充滿幸福。從今而後她只為一人笑,為一人而美麗! 他該祝福的! 然而他卻無法承受過多的心痛。在上午結婚典禮時,將一名出言不遜,惹得方笙不禁落淚的紈跨子弟拎到後院去揍了一頓之後,再也強裝不了歡笑。拖著沾滿塵土的身軀,與負荷過重的哀愴,回到自己的公寓,任心去哀鳴。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呀! 電腦終端機不斷閃著呼叫訊號,是湯森。想必是陳列出這個月報表的同時想找他深談。 也虧得鍾重陽不再重視,讓他近幾個月來得以把大部份心力投注在石油工業上。讓他全心全力規劃著開始有所盈餘之後,公司該走的方向,擴充或轉投資都必須有周詳的計量。但無論怎麼優秀的企劃書,如果沒有他本人前去督促執行,成效絕對不若他想像中的好。湯森專精於石油開採,而他精於經營。這五年來多虧了湯森擔待,但也正如湯森所言。如果他能真正前往阿拉伯,真正展現他的談判本事,公司不會在去年才開始有盈餘。 在今天親眼目睹了迎娶她的華麗排場,不免苦澀的想著自己根本供不起她這些。也許她選阿迅還真是對了,門當戶對的結合對她才公平。 愈是上流社會,愈有門戶之見。時代無論民主或專制,一旦人們達到權財加身的地位時,也就愈加趨向保守,門戶之見根深柢固,不容撼動。 他給不起她……暫時給不起! 真的!再給他十年,他不見得會比「華康」差。原來他就只打算貢獻自己四十歲以前的生命來回報鍾家。到那時,自己的公司也算略具規模,也不必再隱瞞他人自己有事業的事實。 如果遇見方笙晚一些就好了。何苦在他最不自由的時候有這樣刻骨銘心的邂逅?既是注定無所善終,老天何來安排這一遭?他不明白! 不明白,又如何? 事情早已成定局,心酸苦澀啃噬滿心。 幸福的青鳥曾停在他窗口張望,卻教他以絕情揮開了去。活該啊! ***卸完妝,洗完了操,方笙跨出浴門,便看到換好睡衣的鍾迅正挾著枕頭往與工作室相連的門走去。她叫住:「等一等,咱們必須談談一談。」 「天亮再說吧,三更半夜在臥室談話很曖昧的。我可不要日後把你還給我大哥之後被懷疑與你有染。」鍾迅說。 「即使他那樣以為,也永遠不許你澄清。他如果會在意,也是他活該必須承受的煎熬。」 鍾迅小心的看了她一眼。 「你還在氣大哥?不會吧?我看得出來你一整晚魂不守舍,而且你頸項上那條項練墜子根本就是我大哥的翡翠戒指對不對?再有,今天早上何必生嘲弄你與我們兄弟倆都有不清白的關係時,你之所以會掉淚根本是哭你的第一次婚紗不是為心上人而穿,才不是哭那痞子的侮辱。」 「聰明的小孩,有些事知道便可,出去宣揚就不必了,明白嗎?」方笙笑笑的暗含警告。 「我真的不明白你。方笙,你是個非比尋常的矛盾性格綜合體。再加上經商能力強,很可怕。」他將枕頭丟回床上,人也懶懶的坐進雙人沙發上。「說吧,咱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協商?」 「明天咱們雖是號稱前去歐洲蜜月旅行一個月,但你其實是要回學校找資料,好去台灣教育學生,我已在日前讓老爺子應允你五年的自由。這個婚姻對於你,並不算虧欠了——」 鍾迅好笑的幾乎沒舉起雙手投降。 「別用你商場上的手段來與我迂迴!這位姑娘,有話就直說了吧!我鍾迅作牛作馬萬死不辭,心中早已深深感念你施的恩比天高、比海深,可以嗎?」 「當然可以。」方笙有模有樣的行禮回應。走到他面前的沙發坐下才又道:「不出三個月,你大哥會被我踢出「華康」;據我猜測,老爺子並不會允許他一手栽培的人為其它企業所用。也就是說,在香港商界,沒他立足之地了,是不?」 鍾迅點頭,但一向不擔心。 「放心,我大哥能力強,走出香港反而更能打開自己的天地,待在「華康」涉足不到的地方,反而讓他更無所顧忌。我知道,大哥無論如何也不會妨礙到「華康」的利益。」不過,像大哥那樣的人,無論身在何處都不會被埋沒掉。兄弟二十年的交情,豈會不明白,「是,而且……我認為他應該早已往他興趣的事業去發展了。」她一直在思索這個可能性。尤其當她得到有關湯森.艾普克的資料過後,便篤定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