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席絹 > 傾星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6頁 席絹 「璇,說說看你打算給慢吞吞什麼任務?」 韓璇微笑不語。 「你不會是打算把我推銷出去吧?」季曼曼撫著心口問。總不能因為她男友寶座虛懸就弄來這名堂吧?她以為……璇不是這麼缺乏創造性的人。 「拜託!『星」討厭女人,更討厭嬌得滿身女人味的女人,她不必進場就直接出局了啦!」殷佑全然的不看好。 朱水戀冷笑道: 「你這笨狗曾經看好過哪一對情侶嗎?哪邊涼快哪邊閃,省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前一刻還是損友,這會兒倒成了支持者。她看向季曼曼:「阿曼,你儘管去勾引那只猩猩,讓他栽倒在你蛇魔女的腳下,我支持你。」 「謝謝哦。請問我幾時同意摘『星』來著了?」不好意思,她不是朱水戀之流,不會被激得衝動行事、妄下決定,只求出一口氣。這種意氣之爭實在無聊。 「阿曼——」 「『星』才不會——」 「好了啦,你們別,」於悠歎氣的準備當起和事老。這些人湊在一起總是玩成菜市場。 韓璇彈了下手指,成功取回權威的發言,讓囂鬧化為寧靜。 「無論如何,至少曼曼是唯一見過『星』的人。由於白先生還要一星期才能從狼界回來,我不想凡事麻煩他一手承擔,總有我們可以盡力的地方。既然『星』確定來到台灣,我們就該動起來了。明日我會讓旭日去取得昨日飛機上的旅客名單。到時得請於悠與殷佑感應那些人名。而曼曼……就全程接待洛特父女,我相信那邊是個很好的守株待兔之地。」 「怎麼說?」季曼曼想不透其中關聯。 「我想,你跌入『星』懷中一事,才是真正冒犯到洛特小姐的原因。假設洛特小姐對『星』很有好感,那麼她一定非常記得『星』的長相,跟著她便有機會找到『星』。你同意我的推測吧?」 「同意……」曼曼歎息出來。 「所以,麻煩你繼續去看茱莉安.洛特小姐的臉色了。」韓璇微笑地道,有足夠的鐵石心腸無視古典大美人我見猶憐的哀淒狀,推她入水深火熱之中。 季曼曼抬頭望向天花板,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徹底結束了。二十三歲的哀愁誰人憐啊…… 唉…… 第三章 蒙塵的門牌號碼上寫著「殷園」兩字,而放眼望去,偌大的空問呈現一種「施工中」的景象。極之明顯的,這處宅邸正在大肆翻修中。 「了不起的情報,這個工地就是藏『狼王令』的地方?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那些工人正是傳說中的『護令使者』?」平淡的聲調沒有任何起伏,也不夾帶譏諷,但已令站在他身邊的兩人暗自抖瑟了下。 「上個月……這裡不是這模樣的。」一名男子結結巴巴的開口,企圖為自己的失職辯護。但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似乎並不適合成年人使用,因為那聽起來像在耍賴。 「是,房子理應一直保持原貌,因為它該知道你沒時間天天來此做記錄、噓寒問暖。」平淡的語氣裡像是多了一抹善解人意,音調仍是不輕不重。 「星……星羅,你別生氣,容我……」另一名男子努力發聲想緩緩僵凝的場面,但目光一對上那雙比北極冰山還酷寒的深眸,便再也吐不出半個字,彷彿整個嘴巴都結成冰霜也似。 「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畢竟你們是如此盡力於找尋護令使者的下落,坐享其成的我,哪來的資格生氣呢?」好客氣的推崇著兩人的功績,唇邊甚至勾勒出一抹罕見笑意。 「星羅!你別太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們來到台灣,大伙恐怕還在中國大陸瞎找,連個影子也構不著!」認為自己被威嚇夠了的男子羞惱出一股愚勇,企圖強調出自己的功勞以抵銷眼下這重大的過失。這是唯一能自救的方法。他們沒命去奢望這個叫星羅的男人會有半絲對同儕的寬容之心,他恩怨功過分明得極端冷酷,從來沒有情面可講。當然,不見得人人都要服膺他的行事準則,但前提是要比他強。而這,比登天還難。 「柯特,夠了。」另一名較為圓融的男子扯住了衝動的夥伴。 「不夠!為什麼我們都要聽他的?他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失——」憑著那股氣勢,柯特一古腦兒的像是準備抱怨出積累已久的不滿,加上那名喚作星羅的男子並不吭聲,愈加覺得自己氣壯理又直。但他的話尾沒能說個全,便教同伴一肘子頂岔了所有的不馴。 「艾頓——」柯特叫著。 「星羅,請原諒柯特的年輕氣盛,給我們三天時間,必可立即查出『殷園』住戶們的落腳處。」 「怎好意思再麻煩兩位呢?真落了個不知好歹的罪名,豈不傷了大伙的和氣。」星羅微偏著臉,依舊是不慍不火的聲音、平板的語調,但那張峻漠的容顏在夕陽的映照下,隱約呈現一種詭譎的陰森氣息,化為濃重的壓力,無形欺攫住兩名男子的心口。 窒息感讓兩名男子僵直蒼白,像是全身血液在一瞬間被抽乾。 「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艾頓……你……別求他……他不能對我們怎麼樣!沒有紅鏡他們的決議……沒有人能……能……能……」彷彿像唱片跳針似的,柯特就這麼一直的「能」個不停,結巴而無助的看著原本在五公尺遠的男子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氣息未至,長長的夕影已包圍住他的天地。 兩人的身高只差十公分,但此刻,卻像巨人與侏儒的對比。 「能如何?怎麼不說了呢?」星羅雙手背於身後,一身的閒散,像個彬彬有禮又略感無聊的搭訕者,立於柯特面前。 「你不能私自殘害同伴,」柯特牙齒打顫的嘶吼。 「有第三雙眼可以證明這不是『私刑』。」星羅隨意揮一下手,讓他看到旁邊還站著個艾頓哩。 柯特霍地揮出一把毒粉,在白色粉末漫天灑開時,化為一道迅影向林子裡奔竄而去! 他必須快如風、迅如電,爭取更多時間,更快的逃離!只要逃得開,就可以躲過—— 咻! 他沒有躲過。 一道疾速而至的黑影快到只聞聲、不見其形,在穿透柯特的身軀後消失,像是從未存在。 只見柯特彷如被獵槍擊中的野獸般,重重跌落地面,連掙扎都沒有,甚至沒有足夠的清醒去認知到自己已被獵捕的事實。 沒機會感受到椎心劇疼的折磨,是一種幸福吧? 從沒有人知曉星羅是怎麼辦到的!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使用什麼武器。 明明全神戒備的看他出手,但也僅只是看到他手臂一動,還沒機會看分明,對手已經倒下,而他的雙手又負於身後,像是從未動手過,更別妄想在他身上看到類似武器的東西了。 可以確定的是星羅確實使用了武器,因為每一個倒下的人身上必然會烙下一圈見骨的長痕。最重足以致命,毀其元靈,輕則震碎肉體,並永生化不去那血色痕跡。 艾頓極力忍住全身的狂抖,甚至沒有力氣抬腿奔到一公里外去看夥伴的傷勢如何。他只能勇敢的看著星羅,等著他失職的懲罰。他比柯持識時務,不會做徒勞的反抗,並天真的以為自己躲得過。 比起真正受罰,等待疼痛到來的那一段時間才是真正足以逼瘋人的煎熬。 而星羅絕對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雙手未動,只是看向艾頓。 可能只有一分鐘,或是三十秒而已,但對艾頓而言比一百年還久。 「請動手吧!」艾頓汗濕重衫,硬聲咬牙道。 星羅像是驚訝—— 「該動手的人是你吧?怎麼反倒要我這個剛到台灣的人去查護令使者的下落?存心為難我?」 「不……我指的……是……失職……」 「你還有三天時間可以挽回這個遺憾,怎麼這會兒就要領罰了?」星羅勾著唇問,一副不解表情。 「但……柯特不也……」艾頓被搞迷糊了。星羅不打算罰他?法外開恩?不可能! 星羅潭了下衣袖上的粉末。 「企圖毒殺同伴,四級罪狀。」 竟是這個原因!難道星羅原本無意責罰失職,僅是故意以氣勢讓人以為他要……?但……又何必……? 「去吧,三天後來見我。」 交代完,星羅黑色身影便在夕陽下淡化為無形,不復蹤跡。 從來沒有人可以瞭解星羅,即使他們成為同伴數百年,恐怕再相處一千年,還是沒人可以瞭解他。 艾頓直到肺部灼熱得快爆炸,才發現自己屏氣得連呼吸也忘了,連忙大口大口的吐納數十下,才覺得自己驚懼的心被安撫了兩、三分。想到同伴還倒在一公里外生死未,他趕忙邁著虛軟的雙腿跑過去。 四級罪狀…… 那就是說柯特僅是肉體的傷害了?雖然得療養上半年,並且終生留下一道可布的疤,但已算不幸中的大幸了。畢竟能在星羅手下存活的人至今不超過十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