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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席絹    


  「有流血嗎?」他問。

  「沒有。」

  「那就是沒刮到了。」謝天謝地!「刀子不利對不對?」她伸手要試刀。

  殷佑連忙拿過她的凶器。

  「它再利一些就要變成血滴子了。我個人覺得你的手指頭很白很小很可愛,不宜短少掉任何一根,求求你還是去看你的小說吧。」

  在她沒能來得及抗議之前,他涮涮涮地刮去了下巴所有的泡沫,也清光了全部的鬍渣子。

  「啊......等一下啦!」她跳腳,扳過他光滑的面孔惋惜不已的瞪著。

  他含笑的伸手摟住她,並將之托高,好把光潔的下巴頂向她柔嫩的雪頸斯磨著。

  「很乾淨,對不對?」「哎呀!不要搔人家的脖子啦,好癢呢。」「偏要!」更形囂張的磨個不休,直在她頸間贈著。

  「佑佑......」她笑不可抑,無力的小拳頭直槌打他肩頭,卻阻止不了他的玩鬧。

  直到殷佑突如其來的頓住身形,彷彿被點穴似的僵直住,且無聲響,她才能止住笑,也察覺出異樣......

  「佑......啊!」猛地,她也愣住了。

  睡衣的小扣子不知何時滑開了兩顆,加上殷佑剛才的磨纏,教她少女的春光呈現開來......

  那發育中的胸部雖不能讓人一手掌握,但可以料想見是很有成長空間的......就算沒有,形狀優美也就夠了......

  蘇......殷佑覺得自己很滿意所看到的。蘇......蘇......去!口水怎麼分泌個不停,還要吸回去很煩耶!害他都不能好好欣賞風景了......

  「大,色,狼--」轟地一聲,殷佑被一巴掌打跌在地。當他攤平成地毯狀時,正好方便讓她睬過去,一路羞愧的奔回閨房,暢行無阻。

  沒有人能拒絕長大,就算有人曾祈求上天讓他的時光定格在童年,也奈何不了歲月的聲聲催促。

  而成長過程中,最難以調適的莫過於青春期;胸部的發育、月經的來潮,都令人羞澀尷尬得難以啟口,又生怕人察覺。

  於悠對歲月的流逝並無太大的傷感,因為每一次的聚散離合,只是同學間的來來去去,而不是知己摯友的訣別;因為最重要的佑佑一直在她身邊,分享她小小世界裡的所有快樂悲傷,淡化了偶爾揚起的失落感。

  當重要的友情一直都在時,她自是感受不到時間的無情、成長的痛楚。

  只是,兩小無猜的情誼,終究敵不過對性徵上的認知。彆扭的十六歲來臨了,無性別的年紀過去了,她仍是得面對成長中的適應不良症。

  為什麼最近都怪怪的?明明佑佑還是同樣的佑佑,她也依然是她,但整個心態卻翻來覆去的沒個平靜。

  已經農曆八月了呢,佑佑就要回狼界了,為什麼她向來清明的心神卻不斷的塞來各種莫名其妙的煩惱呢?

  「哈羅!悠悠--」

  唉......偏偏他還是一副快樂單純的樣子。

  又是放學時刻。自從他有了腳踏車之後,天天不辭路途遙遠的堅持來接她回家。要騎四十分鐘呢,要不是他每天練功修法的時間有十八小時,並延伸到早上,恐怕他連早上上學也非送不可。

  為什麼他完全不覺得尷尬呢?昨天她打了他一巴掌啊。正常人不是都會冷戰個三、兩天嗎?可他卻還是笑嘻嘻地,令她訝異之餘,也不免......鬆了口氣。

  原來......一整天的煩悶,絕大部份來自於擔心他會對她生氣。幸好佑佑沒有她緩緩的走近他,伸手輕撫他臉頰,低問:「還痛不痛?」殷佑笑嘻嘻地道:「痛的是鼻子。」

  「啊?」不解。

  「流了一整夜鼻血倒是真的。」他神往地回想。

  「不正經!」她氣得掄拳頭輕槌他。

  殷佑由著她打,伸出一手撈近她。

  「上來吧,我們去吃飯。剛才我替朱水戀送文件去公司,賺了一千元快遞費哦。」他平常不用錢,偶爾手邊有錢就會準備快樂的花光。

  「土匪啊?哪那麼費的快遞費用!」

  「堂堂狼王子親手送達,拿一千元已經是卑賤的價格了。是朋友一場才隨便算算的椊BC快上來啦!」

  真臭屁的表情。她吐了吐舌,準備坐上去。

  「管於悠--」一群女生快步跑了過來,不一會將腳踏車圍住,十來雙眼全盯著傳聞中混血兒美男子看。

  「真的比明星好看呢!」甲女低叫。

  「我看他至少有一七八,看那腿多麼修長呀!」乙女亦言。

  「哦!好帥......」丙女昏眩無力。

  「嘰哩嘰裡......」丁女歌頌。

  「呱啦呱啦......」戊女詠歎。

  這些女人在做什麼?管於悠眨了眨眼,無辜的對殷佑聳肩,表示自己真的不解現在是什麼情形,很抱歉無法對他眼中的問號加以釋疑。

  「你們......有事嗎?」出於一種說不上來的下意識行為,她沒撥開腰間的手臂,仍是依偎著殷佑,坦然的面對所有大驚小怪的眼光。

  「康樂說你不參加聯誼呀?」

  「是的,我......」她只來得及說三個字。

  「康樂說你有個外國男朋友是真的嗎?」

  「這個......」此刻縮為兩個字,便已被打斷。

  「很炫哦!是什麼明星嗎?」

  「他......」以為只要說一個字然後等別人打斷就好,但一片細針落地可聞的靜謐,證明她猜錯了。

  每一個同學都在等她做介紹且加以說明。

  「他叫殷佑,我的好朋友。」

  「不是男朋友?」

  「那介紹給我們好了!」

  「對啊對啊!又可以方便學英文。」

  學英文?他連ABC都不會寫好不好!於悠心口悶悶的,滿滿的不悅快要衝破喉嚨,非常非常討厭有那麼多雙注目佑佑的眼光。

  佑佑是她的!不許別人垂涎。

  「哈羅,我叫余芳香,是管於悠的同學,目前沒有男朋友,這是我的手機號碼。」玉手拈著一張香水小卡送到美男子面前,並等待回應,「哈......哈......哈啾--」絕世美男子的第一份見面禮是噴送出甘泉替人洗臉。

  「啊!好髒!太過分了!」幾名被波及的少女尖叫著退開,而承受最多水災的少女則僵直如銅像,完全不敢相信竟有人這樣回報她。

  「佑佑!」於悠忘了心頭仍悶,忙抽出面紙給他擦口水。「也不遮一下。」「那張紙上都是刺鼻的香味,又不是我的錯。」殷佑掃了眼罪魁禍首,覺得自己好可憐。

  「不管怎樣,向她道歉吧。」

  他揉了揉鼻子,半點誠意也沒有的道:「對不起,我有女朋友了,也就是悠悠。還有,我覺得你使用的香水一定過期了,不然就是買到衛生署檢驗不合格的劣品,聞起來像餿水,下次不要再把它當成暗器傷人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風度那麼好。」多麼的以德報怨呀,真是個寬懷仁慈的金狼王子啊,他自己都覺得非常感動呢。

  將於悠請上後座,他輕飄飄的一路往市區的方向踩去。想著約會、想著跟悠悠吃飯、想著剛才宣佈她是女朋友而沒被否認......嘻......好快樂!騎了好一段路後,於悠才戳了戳他後腰。

  他問:「幹嘛?」

  「你得罪我同學了,倒楣的人是我呢。」「她們本來就不該垂涎你的男人,是她們得罪你好不好,還有臉生氣就太可恥了。」

  她的男人......嗯,聽起來不討厭。她沒發現自己唇邊勾勒起微笑,仍是輕斥:「是哦,反正要面對她們的人不是你,你倒好。」

  「我對你有信心,不會被欺負的。」跟她生活了那麼多年,早知道她有多麼受同學、師長的喜愛。想找她麻煩的人,通常也會為之忌憚,頂多口頭上諷刺兩句而已。

  「如果她們罵我呢?」

  「你從來不理會人亂吠亂叫,才不怕咧。」她讀的是著名升學率高的學府,可不是流氓學校,同學再凶也有限了,何況他多瞭解她呀。

  她皺了皺鼻子,仍是不斷的戳他,看著他扭來扭去,差點要坐不住。

  「別搔我癢啦!悠悠,小心交通安全啊!」

  不管,就是要搔你癢!誰教你總是對我感到理所當然,好像再瞭解我不過似的,偏要弄你,讓你求饒。

  隨著忿忿不平的心聲,就是對他任性起來,反正他不會讓她跌倒的嘛。

  「嘰--」地煞住車。殷佑雙足點地以支撐兩人重量,雙手往後一撈,將她半個身子挾在左腋下,半倒在他懷中,鼻子頂著鼻子。「小姐,你今天很皮哦。」

  「哼!」她抿唇揚高下巴。

  「還哼?別忘了我才是皮字輩的天王,看招--」魔掌一伸,就竄向她腰側動用私刑。

  「啊,不要啦!」她尖叫,雙手雙腿揮舞掙扎,死命要逃出生天,卻根本敵不過他的力量,結結實實地領受何謂自食其果。她笑得無力,只能縮成一團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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