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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席絹    


   

  「幻兒。」石無忌見她臉色不定,制其機先的握住她的手,兩公尺的距離構不成障礙,她甚至連一步都還沒走動。

   

  「我好困哦,要去睡了。」任何藉口都阻止不了他的決心。幻兒可憐兮兮的任他拉回桌邊。

   

  石無忌將一碗湯端到她面前。

   

  「傭人說你滴水未進。」

   

  「不餓,吃不下。」她嫌惡的皺眉。

   

  「每樣都吃一點,嗯?」他好言哄著。

   

  這種溫柔對她產生致命的殺傷力,她對自己歎息。有膽挑他的權威怒氣,卻不忍違拗他少見的溫柔情意。蘇幻兒注定得栽於此地了。

   

  「好歹吃一點。」他親手夾了一塊棗糕到她嘴邊。她乖乖吃了一口。

   

  「做什麼擺一大桌東西嚇我?再好的食慾也給嚇跑了。」幻兒索性賴在他腿上,勾住他頸子。可是卻看到丈夫癡愣的眼光停在自己的頸子上。她下意識摸了摸頸子,好奇的問他:「怎麼了?」

   

  罷才她著男裝,領口高束,自然無一絲異樣,換上宮裝後卻再也遮不住頸子上多處的吻痕。

   

  「我弄疼你了嗎?」語氣中儘是憐惜,一手輕撫她柔嫩的頸子。

   

  她當然有一點痛,但不去想就沒感覺了。

   

  「我要是不痛你就該生氣了。」

   

  「怎麼說?我一點也不願傷害你。」他挑高眉。

   

  「我要是不痛,就代表我不是完璧之身,這不是你們男人最介意的事嗎?傷害是一定的,難道你會因為我痛就不佔有我嗎?我才不信。」她以為他問的是身子的痛,開口即語不驚人死不休。在男人面前說這個,換作別人羞也羞死了,大膽如名妓馬仙梅也不敢說這閨房之事。

   

  石無忌點住她的唇,搖了搖頭;有時他會懷疑這小女子的奇異能力來自何方?蘇光平是個老古板,不會如此教育女兒。而蘇幻兒的生母據說懦弱無能。那麼會是誰給了她這思想?露骨大膽的話理所當然的開口而出。這卻是為社會道德所不容。私底下他並不介意,但要是在眾人面前大放厥詞可就不好了!有心人士聽到了怕不引來離經叛道的罪名了。

   

  「幻兒!這話在人前說不得。」他有些擔憂。

   

  換作前些天,他這話的口氣必定是命令加上威脅,此刻卻成了關懷!幻兒十分開心,感覺到他的改變,知道他心中大男人沙文主義並沒有氾濫到不可救藥的程度。好現象!

   

  「這話我可沒臉昭告天下。你是我的老公呀!我終生的親愛伴侶,只說給你知道不好嗎?不然你告訴我別人夫妻關起房門都是做什麼來著?摸黑生孩子嗎?古書上忌諱談這事。全是仁義道德、忠孝節義……我說,親愛的夫君,你進房來不是要與我談孔子、孟子、李白、杜甫的吧?」她故意說得更大膽,觀察無忌的反應。好玩的發現,只要她稍微說到親密一些,他就會有點不自在,眼光也少了幾分冷靜。哈!他根本不習慣有人當面對他表示關愛。可憐的古人!可憐的大產業繼承人,大家長,向來慣於發號司令,集權威於一身,是個好上司,好兄長,一向立於金字塔的頂端,幾曾需要別人關愛來著?自石無忌五歲以後,便與母親極少往來,因為父親已為他安排了一長串繼承人該學習的事。除了早晚定省案母外,其他時間都非常忙,忙到連當小孩撒嬌的權利都沒有。到後來家中慘遭變故,他即成了大家的支柱,為大家所依靠。兄弟妹間當然手足情深,問題是所有親愛的表現是「一切盡在不言中」,那有人大膽坦率如幻兒?

   

  至於別人夫妻關起房門做什麼,他當然不知道。可是卻知道,有的夫妻孩子生了一大堆,相處時卻仍拘謹有禮,不曾有絲毫親動作,怕別人側目似的,一如自己的爹娘。

   

  見他沉思,幻兒雙手交握在他頸後把玩他發角,得似仔細看她的丈夫出色的容貌。這男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本性漸露的她,不過常常刺激他一下,久而久之就像吸毒者一樣會欲罷不能,搞不好那天她突然不說親密表白的話了,他會非常難過。這計策好!她從來就不想讓自我完全消失去遷就這古老年代的社會。她堅持保有「楊意柳」的內在,算她幸運,不是嫁到一個老八股,或是衛道人士,不然就慘了!石無忌這個北方大商人,南北經商見多識廣,胸襟包容性必也更大,不會稱她為離經叛道。

   

  「幻兒。」石無忌淡淡一笑。

   

  「嗯?要談古人嗎?」她淘氣的問著。

   

  「大膽話在房中說說尚可,在人前要有分寸明白嗎?會嚇壞別人的。」

   

  她皺皺鼻子。

   

  「是你才有得聽呢!別人想聽,姑娘我還不屑一說咧。」未免太抬舉她了!在人前,她只要他對她尊重、親切,其他也不多求。會丟臉的事她可是不做。

   

  他笑出聲。

   

  「姑娘?昨夜就不是了!」

   

  「你確定嗎?要不要再檢查一次。」她勾引他,惹來石無忌的呆楞!她竟然對他調情!

   

  「你不疼嗎?」

   

  幻兒臉蛋紅紅的,跳下他的腿,走到五公尺距離以外,然後才挑道:「少找藉口,昨晚被我搾乾了嗎?」這句話的後果是很嚴重的!她就是要撩撥到他心猿意馬。然後才逃得遠遠地逗他。輕捻虎鬚的後果是她被騰空抱起!不可能!他不可能那麼迅速!她與他相距五公尺以上,而她正快步往相距半公尺房門奔去,甚至連門栓也沒沾上,她就已被抱住了!

   

  他的話含著灼熱的氣息在她耳後吹拂。

   

  「你會知道我有沒有被搾乾——馬上就會知道。」

   

  正待住內房走去,房門卻殺風景的被拍打著。

   

  幻兒鬆了好大一口氣的同時又好氣那個不識相的拍門人!石無忌則一臉遺憾的放下她,低啞的開口:

   

  「回裡面去。」然後臉色轉為鐵青的看向房門,頗有欲將來人千刀萬剮的架式。幻兒扯住他衣袖,在他臉轉過來的瞬間,親吻了下他唇,柔聲道:

   

  「我等你晚餐,在房中。」

   

  石無忌臉色稍緩,再看了眼她頸子上的吻痕,低聲道:「進去吧!」

   

  她難得柔順的回內室。內心充滿喜悅,她竟然可以輕易的撩撥他的熱情!這使得她感到無比的權威、冷漠自製過人的石無忌已開始拿下假面具了!這對她比什麼都重要。她猜對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必然深覺高處不勝寒,而無人相伴的人會更需要關愛。一步一步來!既然是一輩子的事,她就要石無忌愛她,不只愛她,還要交心!她會做到的,因為她已經愛他那麼深了,為他遺忘二十世紀,為他甘願存在這古老時代,且終生不悔。

   

  石無介心驚膽跳的偷瞄大哥,想報告的話竟然擠不出口。那一臉的嚴峻不知從何而來,與大嫂吵架了嗎?他剛剛在門外好像聽到大嫂尖叫。

   

  「什麼事?來找我發呆嗎?」

   

  「不……不是!是冷剛,他來了,在書房等你!」他結結巴巴說完。

   

  石無忌眼光一閃,飛快走出去。石無介忙緊隨其後。

  第四章

  冷剛,長著一張冷硬的臉,左臉頰一道由眉尾向下延伸到下巴的不規則傷疤,更是嚇人。他沒有石家兄弟的俊朗出色,全身上下都是男性化強硬的線條,與石無忌同年,是石家總管冷自揚的獨生子。

   

  當年石家慘遭洗劫滅門,冷自揚夫婦冒死將四位公子小姐救出火海,藏在地道中。冷夫人更為了搶救甫三個月大的小小姐而喪命。

   

  冷家四代以來為報救命之恩而立誓世代守護石氏一門,至死方休。石家待冷家如兄弟,不為奴僕,更使得冷家忠誠以對。在大批食客做鳥獸散後,冷自揚帶四位主人到北方,養大了他們,並且歸還了鮮為人知的鉅大產業——兩座金礦、一座銀礦,及三座煤礦。這是石家一直保留的祖產,家大業大,也就不曾開採。因此沒人知道北方數座石家所屬的平凡荒山竟是寶礦豐富的金山銀山。利用這些剩餘祖產,石無忌才得以順利在數年間經營「傲龍堡」成為北六省商界霸主。冷自揚卻從不居功,仍以總管自居,輔助石無忌。堅持主僕分野。第五代的冷剛在他訓練下成為石無忌的影子,致力於復仇。

   

  「如何?」石無忌進入書房,坐定後看著冷剛。石無痕、石無介眼中顯出緊張。

   

  冷剛少言沉靜,全然沒有喜怒哀樂的臉看不出他的心思。但他卻是可以為朋友出生入死,即使是喪命也不會眨一眼的漢子。他拿出一本帳冊交予石無忌。

   

  「他的暗帳。」

   

  石無忌交給無痕。無介迫不及待湊身觀看。

   

  「消息呢?」

   

  「他反悔了。」冷剛指蘇光平。

   

  這倒是意外!嫁幻兒過來利多於弊,何須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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