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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席絹 她想要他!雖不清楚想要他的什麼,也許是溫情,也許是愛情,但他並不知道。 她該怎麼辦呢?又能怎麼做呢?也許,也許他已不願再對她浪費時間了! 回想七年多來的點點滴滴,她絕望的懊悔著自己竟是一再的錯過,雖然她不是故意要那麼做!當他努力的想把心棒到她面前,期望她收下,她卻只驚惶失措的當他是人壞蛋,無意的踐踏他的心;如今她想找回這一項施予,他卻可能早已送給其他懂得愛他、回應他的好女人了。 悔恨自鄙潮湧而來,她摀住面孔,淚水不斷由指縫中溢出,這是她活該要承受的撻伐。 誰教她總是在錯過。踏著最不協調的步伐,輪番得到心傷…… 花開不逢時,風吹花不知。 各自傷心,捲入無情流光裡,換來長歎奈人何?! 清晨四點半,杜菲凡垂死的聲音由電話那頭奄奄一息的傳來:「如果你要他,就去追求他呀,如果覺得他的心曾被你踩碎,那你就一片片小心的撿起來縫合。如果你覺得辜負他,那就補償回報吧。還不簡單,追他嘍。我……我要睡了,別說我……不……夠……朋……友……嘟……」通訊已斷的聲音傳來,明白表示了渴睡的女人沒有力氣哈拉,一切靠自己最好。 一夜未曾入眠的蕭素素掛上電話,疲憊不已卻了無睡意,最後強迫自己步入浴室中沖澡。由鏡子中看到自己蒼白的臉與紅腫的眼眶,這般憔悴已數月末曾見,她以為改變生活方式後自己應該過得更好,不會再有動輒垂淚到天明的情況了。 除非不想、不去感受,否則沒有人能躲過被情緒左右了身心,忽憂乍喜的波動。 可以嗎?她可以挺身去追求心中想要的嗎? 她做得到嗎?有能力去做嗎?做了真的就可以如願得到回饋嗎? 是什麼人說過的?「我努力了,不一定會成功;但如果我試都沒試,絕對只有失敗。」 溫熱的水不斷潤澤在她纖弱嬌軀上,她只是定定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乍然明白了一件事:近幾個月來,由杜菲凡做到的,只是讓她摒棄過度封閉的心,願意開放心胸去接受更多一些的人與事,但仍是停頓在「接受」的原地,而非如她所錯認的改變了自己,去當一名正常人。 她仍未學會主動,也末曾主動做過什麼事,因為她向來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無所求。畢竟唐彧給了她太舒適的生活,什麼也不缺,任何事都有人代為打點,她根本不曾體會過「匱乏」的感受。 直到今日,發現到心中好空,空虛得發寒與疼痛,才知道何謂「需求」;體認到了心中一旦有所求時,那種折磨與無助,並且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已不是靜坐原地等待,便會有人奉送來給她挑選的情況。她已傷他太深,他恐怕不會再做這種被拒絕的事了。 以自己的心去度量他曾承受過的,她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回頭去追求唐彧的心,一旦答案是被拒絕,她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可是她卻花了好多年的時間一直在對他那麼做! 如果他不接受她,也是她活該要承受的。但她一定得做,即使下場是傷心,因為欠他太多,也因為她要讓自己成為一個正常人,有付出,有回饋,不再一味的等別人有所動作。 這才是真正的改變。 雖然很困難,也不知該從何著手,但她決定不讓每一個「明日」成為與今日相同無意義的名詞。 「我……我想知道你今天有沒有空。」鼓起勇氣,她努力把心中轉了數十遍的話問了出來。 唐彧微挑著眉,不無訝異素素居然會主動問他問題。向來如果她心中有話,也會等到有人詢問才敢開口的。 「我今天沒事。」他淡淡說著,將手中的報紙折放在餐桌一角,等著看她有何表示。 「那……那你可不可以……呃……陪我去看電影?」終於艱難的跨出第一步了。她凝重的神情漸漸因鬆了口氣而回復一貫的平和恬然。但在等他答覆的時間裡,心口卻又悄悄揪緊。 他看了她一眼,眸子內添了抹深思:「最近有什麼好片嗎?讓你居然會想出門去看。」 這樣回答,到底是答應還是拒絕呢?素素心中很是忐忑,但幸好他看來心情很好,所以她勇氣沒有消失,只是雙手互絞握成死白而不自知罷了。 「電視上報導「鐵達尼號」很好看……」天曉得她對此片的認知只限於一艘沉船而已。花三個小時去看一艘船沉下去,硬說「好看」實在今人想不透。 唐彧搖頭:「不行,那部片子你看了會哭。」他記得曾聽仲誠說過與未婚妻去看的結果是報銷了一件西裝外套,被眼淚鼻涕從頭荼毒到尾,徹底做了一次水災。 「不可以嗎?」她失望的問著。 他低頭瞄了瞄報紙上各院線正在上映的電影,最後決定道:「看「飛天法寶」吧。」 「學謙說那是演給小孩子看的。」雖然她對此片亦無概念。 「適合你看,看了心情好。」 「喔。」那是說他答應了?她小心的求證:「那是說……你要陪我去看了?」 他深深看著她,輕問:「你真的希望我陪你嗎?」 她急切的點頭,深怕他不相信的點了好多次。 「把吐司吃完吧,我今天一整天是你的了。」 蕭素素吸收完這個好消息後,連忙聽話的拿起吃了一半的吐司咬了一口,才怔怔看著他起身。 他走到她身邊,輕啄了下她的唇:「半小時後我們出發,我先到書房處理一點事。」 她依然只能乖乖點頭。當一股燥熱飛上臉頰之後,她才匆忙低頭,不敢直視他的眼…… 接下來一整天,唐彧不僅帶她去看電影,還帶她去修剪長髮,買衣服飾品,直到夜幕低垂,他載她往回家的方向,但並不是為了要直接回家,而是趁著今夜星光閃亮,滿滿鑲綴了一整片天空,帶她來到了大肚山最佳的觀星地點,吃著烤肉野味,看著星星與夜景,交輝著最美麗的夜色。 「會冷嗎?」他問著。 她的身上早已套上了他的大外套,坐在他的身邊一同看著夜景,剛下車時的冷意早已不復見,何況她還喝了一小杯的酒,不太感覺到冷了。 「不會,這酒苦苦辣辣的,喝到胃裡,全身都暖了起來。」 「以前一直想帶你來這裡。」他輕笑著。在瘋狂追求她的那半年中,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唯一的約會地點居然只有在她家或她家附近的小公園,並且她的父母必定站在五步以外守護。連單獨相處都不可能了,更別說在夜晚與她出遊,簡直是妄想。那時真的是沖昏頭了,一切全視為理所當然,沒看出蕭氏夫婦幾近病態的愛女兒,造就出了蕭素素停頓在幼兒期的心智,從未有機會成長。 「這裡好漂亮。」她轉頭對他笑著。 「你更漂亮。」他吻著她,無法在她這麼接近他的情況下把持自己。 她低喘咻咻,使他停住這個過度冗長的吻。 「對不起。」忍不住低咒起自己的孟浪。 蕭素素在他懷中搖了搖頭,咕噥了一句。 「什麼?」他低頭想聽清楚。 「我喜歡……你親吻我。」她細聲告白著。 唐彧用力摟住她,即使這是她的醉話,他也心滿意足了。這是他多年來一直對上天乞求卻不可得的恩賜。希望她喜歡他,即使只是喜歡他的錢,他的……吻也好。 不能自欺了!他仍是非常非常的渴望她的一切,如飛蛾命定了要撲火,他的狂熱未曾比當年稍減數分。 仍是源於好色嗎?還是真心喜愛她?或者是因為她的愛難以得到,所以狂熱的心不肯終止? 二十來歲與三十來歲並無不同,他對江芷藍理智多於情感並不是因為他成熟了,而是對像不對。能令他瘋狂追求的永遠只有蕭素素一人。 熱切的情感使得他渴求的回報如此低微。再一次的撲火,若仍是落得心碎神傷,也只能笑自己的癡傻,他恐怕是注定要在感情上笨一輩子的男人了。 很公平不是嗎?活了三十二年,他是世人眼中的幸運兒,若沒有挾帶一些終生的遺憾,如何能讓人相信上天是公平的? 這一次……他仍忠於自己的情感,會有所不同嗎? 他不敢想。 「素素,我帶你出國玩好嗎?」他問著懷中的人兒。 「我……不會外文,要搭飛機呢……」憂慮立即浮現,她慌張的說著。以前有父母代為阻止,現在她該怎麼辦?她好怕那些不同人種、不同文化的外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