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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席絹 「你──你──」李正樹好不容易擺脫心中莫名的恐懼,低聲吼著虛張聲勢的話──「她是我的人!」就不知道這個一身邪氣的男人是否他惹得起的人了! 王競堯開口了,卻是針對想要掙扎下車的何憐幽。 「坐好!」 命令才下完,機車已如射出的子彈般消失無蹤!沒將在場的任何人看在眼底!完全的不屑! 「你──你們拿我的錢是做什麼的?!渾蛋!還不快追!他把我的人帶走了!媽的!那女人到底與幾個男人糾扯不清?!」李正樹怒視兩名仍在發呆冒冷汗的手下,又吼道:「快追呀!」 兩名小混混結結巴巴的指著消失的方向道: 「但──但是──他是王老大呀……我們惹不起的……」 「王──王老大?王競堯?」李正樹的雙膝霎時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開始感到恐懼! 那個絕對冷酷無情的冷面煞星! ※ ※ ※ 機車停在昨日那間酒館前;在五點過後,裡頭已有聲響與喧嘩。兩名原本坐在階梯前聊天的男子一見老大前來,立即迎上去替他安置機車,也忍不住偷看了幾眼那個一身學生制服的高中小女生。掩不住滿臉的訝異,卻不敢多說什麼。 何憐幽的左手腕遭他牢牢的箝制,敵不過他的力氣,任他牽入酒館內。迎面而來的是嗆人的酒味與菸味,撞球聲、吆喝聲混著嬌聲燕語的挑逗聲,完全是一片墮落的景象。昏暗的光線下只看得到人頭不少,她被煙嗆得快要頭昏了!他並沒有帶她進入場內,在玄關處停頓了下,沒讓任何人發現的,領她進了一道暗門,往二樓而去。 「那人與你有何關係?」 二樓是一間辦公室,約莫二十坪大,另一頭尚隔著一間房,不知是書房或檔案室什麼的。擺適簡單,辦公室只有一個大辦公桌與一套黑色沙發組,在靠窗那一面牆有一個酒櫃。入口處的牆面則是一幅畫著黑豹的油畫,背景像是非洲大草原。油畫中的黑豹畫得粗獷又狂野,那一雙懼人的豹眼像是盯著獵物般兇猛,讓人不寒而慄──像他。 此刻他正半靠著大辦公桌,點燃了一根菸,以著優雅閒散姿態與危險眼神盯著她,並且等著她的答案。 他已拿下墨鏡,所以可怕的眼光更令人無所遁逃又不敢正視。即使她是正對著他,坐在距他五大步遠的長沙發上,她仍感覺不到任何安全。彷彿他只要有心,便能在眨眼間將她生吞活剝!所有的距離完全不是問題。 他要什麼答案呢?她仍淒惶的自問著。冷然的表情並不代表內心依然無波。她被他嚇壞了!他抓她來此做什麼?又憑什麼問她呢?但──她不由自主的,仍是回答了他──「他給了我媽一百萬。」 「買你?」他眼眸在轉瞬間已移近距她咫尺處,完全無聲無息的教人心悸。 她低喘一聲,懦弱的躲開了眼,艱澀的吐出會令他不高興的話。不知怎地,她知道他會不開心,就是知道。 「是的。買下我今夜──以及往後他需要時,我就得提供的肉體。」 他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的眼,一字一字的問:「你打算賣多少錢?一輩子還是一夜春宵?」掃過她身子的眼光似乎在估量貨物的價值。 何憐幽猛地閉上眼。 「不要這樣!」聲音已充分顯示出她的認輸與軟弱。 自詡文明先進的人類依然擺脫不了弱肉強食的自然生物法則!否則她今日豈會在他的強勢動作下動彈不得、任他欺負!他甚至不是她的什麼人!連恩客也算不上。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憑什麼我該是?」她又睜開眼,平靜的擔憂,相信自己能應付眼前的一切。她不是他的人。 「如果錢能衡量一切,我願意破例花錢買女人!但,在開價之前,你得讓我明白你的價值,衣服脫掉。」最後四個字輕得像呢喃,語氣卻沉重得讓人明白那是違抗不得的命令。而且他的眼神冷硬又鄙夷,以一種召妓的面孔看待她。 她面白如紙,雙手抓緊衣襟,更往沙發中縮,看著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中的他。一下子,他也成了像李正樹之流的恩客之一。不!他一定是在戲弄她!他這種男人不需要花錢買女人,尤其她還是個發育中的高中女生。她穩住呼吸,開口: 「我開的價是天價!賣的是一輩子,但金錢則是不斷付出,直到我家債務償清,以及二位弟弟死亡或──完全康復!你有錢嗎?很多很多的錢來填我家的無底洞?不值得的。你不必檢驗我的價值,我沒有很好的本錢來與你付出的金錢相抵。」而且……他看來也不像是巨富,比較像是一個幫會老大!不出三十的年紀,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作為。飛車黨或與人打架生事,這種人,與李正樹那敗家子是差不到那兒去的,沒有任何社會價值。 「如果我付得出來呢?」他懶懶的開口。 「是嗎?」她不自在的環住雙手,笑得勉強。他不像是會虛張聲勢的那種人,如果買她的人是他呢?一個可怕且無法控制的男人!她將會在他無情掠奪中被生吞活而至骨無存! 他,王競堯,伸出一隻手。 「過來。」 無波的面孔看不出他意欲為何。何憐幽聽得出他的命令,而她別無選擇,只能過去他面前,身心微顫的立在他身前一步遠,然後立即被他使力拉入懷中。 「別這樣!」她低聲斥責掙扎著;她不喜歡有任何人接觸到她的身體,尤其眼前的他巨大又可怕,一身蠻力可以讓她動彈不得。 她的掙扎在他下一步的舉動中嚇呆了!他一把扯開她制服的前襟,五顆薄弱的白扣子掉在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露出了她雪白的襯衣與大片白裡透紅的肩頸肌膚! 他是個野獸! 一雙修長的手移在她光裸示人的頸子上,在她能反應之前罩上她胸前兩處小巧的渾圓。沒有逗弄,只像在宣告什麼。 「沒有人碰過,是吧?」 她點頭,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再一次的掙扎會引來他更瘋狂的舉動,到時只怕她真會全身不著寸縷了! 「你怕嗎?」他聲音更低沉。 她又點頭。吞下她的恐懼,跳得飛快的心跳想必傳達到他手心了! 他漂亮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一手扶住她後腦,傾向前,細緻的吻著她沒血色的唇瓣 「你的唇,我的。你的身體,我的。你的心,以及一切一切,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吻到她因缺乏空氣而氣喘不已時,他壓她貼入他胸膛,滿意道: 「我喜歡冷然又安靜的女孩。我買下你的一生。」 「你一定瘋了──」她發抖的雙手抓緊制服,空氣中全是他強悍的味道。她怎麼會惹上黑道上的人呢?一個大她十歲以上的「老」男人怎麼會看上她呢? 他像是縱容,又像是珍惜的輕輕拍撫她的背,嘴唇貼在她弧度優美的耳朵旁,用著一貫的低語調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不要讓我看到有別的男人與你接近,否則殺無赦!」 當他語調越輕,那種威脅性更加駭人!她又開始發抖了!他是說真的!她心中無力的想著。 他又笑了,沿著她紛頸往下親吻。 「怕嗎?不要怕呵!我不會打你,我只會讓那些對你有企圖的男人不得好死。」 此刻她終於肯定,她惹到了一個不能惹得男人。何憐幽再如何冷漠的心,也仍起了陣陣寒顫。 第二章 「你叫石桐送回去的是什麼?」 已是凌晨時分,五月的深夜還微沁寒涼。一頭金髮長及腰際,以黑髮束成一束的俊美混血男子低聲的問著面向窗外的王競堯。 他叫龐非,「豹」集團裡頭的謀師;中德混血兒,唯一與王競堯共同成長的人,也是唯一敢質詢王競堯行事的人。如果說王競堯是冰中的火,那龐非就是火中的冰。相斥,卻又怪異的協調。一個狂猛而優雅,一個內斂而沉靜。能共同走過二十九年的歲月,而依然共處,也算奇特的組合了。 先前他知道王競堯怪異的拖著一個小女生上來,這情況已是絕無僅有,加上昨日的事情因他人尚在美國而無從得知。好吧!也許久不沾女人的王競堯改了口味,想沾清純的丫頭來嘗鮮;但處到三更半夜,又特別吩咐石桐——豹王的近身第一高手,來送她回去。情況已容不得他不問了!王競堯不能對普通女子動心! 「競堯——」 王競堯旋過身,嘲諷的盯著他。 「你想知道什麼?又想阻止什麼?何時你閣下多重身份中又添了保姆一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