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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曉三 平的,沒有預期的隆起和柔軟,這麼說來…… 「你是男的!」心晨指著他的鼻子控訴。 不是女生,卻有一張比女生還要美麗的臉蛋;不是女生,全身上下的肌膚卻比女生還要白皙。更要不得的是,這樣沉魚落雁的美貌,卻配上一副男生特有的低磁嗓音。縱觀以上種種,在在都直指向一個結論,那就是—— 他,眼前這個膽敢偷窺又欺騙她的混蛋,是個他媽的該死的娘娘腔。 心晨的五官明顯掠過一抹鄙夷。 自己從來就沒有否認過這點呀!布萊德搞不懂,心晨為什麼那樣驚訝。 就在布萊德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時,怒極的心晨竟慢慢笑了開來,臉上的表情是不懷好意的鬼祟。 很好,向來只有她戲弄人,還沒有人能戲弄她。 心晨暗自盤算著,「你,叫什麼名字?」覺得眼前的娘娘腔有些生面孔,決定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原本還有些閃神的布萊德一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你不認得我?」他以為自己在這間學校裡,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風雲人物。 「廢話!」心晨不耐煩的啐了他一口。 娘娘腔就是娘娘腔,講話不幹不脆的,淨會惹人賺。 「剛剛,你難道沒有聽她們說……」他遲疑該不該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雖說她並沒有像其他女生那樣,一見到他就激動的飛撲過來,但布萊德仍是免不了對她存有幾分顧慮。 「你的名字。」心晨沒啥耐心的開口。 早先對布萊德的驚艷,在得知他的真實性別剎那,全都化為灰燼。 「布萊德·威爾。」 按理說,基於禮貌,心晨應該接著自我介紹,然而——「原來,剛才那幾個八婆說的人就是你呀!」她逕自打量起他來。 「八婆?」粗俗的用詞早已超出布萊德所能理解的範圍。 心晨不是教育家,當然不可能善心的為他解惑,兩顆眼珠子骨碌碌地繞著他打轉,半晌—— 「很好,實在是太好了。」她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布萊德則被她無理頭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 今天她就要讓這阿都仔娘娘腔知道,她何心晨可不是隨隨便便任人戲耍的。 一味的將錯認他性別的不是,全推諉到布萊德身上。 見心晨一步步欺近自己,布萊德腦海裡警鈴當下大作。 事情很不對勁,似乎有什麼厄運即將降臨,偏偏又抓不著頭緒。 有生以來第一次,布萊德有臨陣脫逃的衝動,雖說對方甚至還矮了自己近半個頭顱,只不過,家族的尊嚴、男性的顏面,全都不允許他退縮。 「有什麼問題嗎?」布萊德強自鎮定。 「待會,你會感激我的。」心晨故弄玄虛,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撲上前,用最短的時間將他制伏。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原本捆綁在三名女孩身上的麻繩已異主,結結實實的綁在布萊德身上。 「你想做什麼?」布萊德簡直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被制伏了,一個外表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 「別急,等那三個八婆醒來後,有得你樂了。」好心提供他大享齊人之福的機會。才說著,心晨彷彿已經聞到小綿羊慘遭三匹惡狼拆解入腹的血腥味。 驚愕之餘,布萊德隨即意識到自己岌岌可危的處境。想到樹底下那三名女孩甦醒後可能發生的景象,頭皮不由得發麻。 將布萊德的心急與掙扎看在眼裡,一旁的心晨可樂了。 是了,就是這樣,將自己的樂趣建築在別人的恐懼上頭,是她何心晨的不二座右銘。 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布萊德想不透,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心晨,為何會慘遭此等不人道的待遇。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請告訴我,我願意跟你道歉。」他語氣真誠。 「你沒錯,是我不好。」 「你不好?」又一次,布萊德被心晨搞糊塗了。真的,他發現自己真的一點也不懂眼前的女孩。 「我個性不好,尤其討厭娘娘腔。」心晨說得理所當然,「也合該你倒霉,正巧讓我給撞見。」勉強給了個壓根算不上理由的理由。 她的話聽得布萊德一愣,這算哪門子歪理? 「好啦,你就留在這裡慢慢享受吧,我不打擾了。」心晨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任由他在後頭喊破了嗓子,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至於被丟下的布萊德,悲慘的境遇可想而知。 第二章 近來,每到下課時間,位在心晨教室外面的走道便擠滿了國、高中部的女學生,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為的是想吸引走道另一側教室裡,布萊德的注意。 每回下課時間一到,心晨總會成為教室裡惟一在座的女生。 本來嘛,全校女生要怎麼發花癡對心晨而言,全都是別人家的事,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如果不是布萊德所向披靡的魅力橫掃全校女學生的同時,已造成教室外走道嚴重堵塞、噪音污染,吵得她不得安寧,心晨是不可能出面干涉。 這天,中午休息時間一到,心晨教室外邊的菜市場又開鑼了,人山人海的喧擾聲鼎沸,擾得心晨脾氣也毛了起來。 二話不說,心晨推開座椅,臉色陰沉的走出教室。 走道上,上流社會的名門千金你推我擠互不相讓,誰也沒有察覺到心晨的出現,直到—— 「啊!」一個女同學在推擠中跌了出來,不偏不移就撞在心晨身上。 突如其來的意外,快得連剛步出教室的心晨也沒能來得及做出反應,衝力使她的後腦勺結結實實撞上背後的牆壁,痛得她眼角當場擠出淚來。 撞到心晨的女同學頭也沒回,急著便又往人堆裡衝鋒陷陣去了。 當場,心晨的脾氣被推升到最頂峰,她一語不發轉身走進轉角的廁所,再出來時,手裡多了桶裝滿水的水桶。 漠然地望著眼前黑壓壓一片,她手臂一個上揚,桶裡的水呈拋物線飛灑出去,在半空中四散開來。 頃刻間,混和著尖叫、咆哮跟歇斯底里的雜音四起,差點沒掀翻教室屋頂。 就在一干淋成落湯雞的富家千金個個氣急敗壞,準備找出肇禍元兇將她拆解入腹時,只見心晨直挺挺地昂首站立在人群後方,半聲不吭。 頓時,教室外的走廊整個沉寂下來,迥異於前一秒的喧擾,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一群落湯雞面面相覷,臉色全是青一陣白一陣,像撞見什麼可怕的惡鬼似的。 彷彿經歷過近半個世紀的死寂,終於,心晨開口說話了,「我沒有辦法午睡休息。」聲音不帶半點起伏,表情甚至出奇的帶有一絲委屈。 處在驚愕狀態下的女學生一聽,臉色全都迅速刷白。 像是沒有察覺到在場女生的反應,心晨仍一個勁唱著獨白,「後腦勺腫了個包,應該是剛才推擠中給撞傷的。」 聽到心晨受了傷,一干女生除了血色褪盡外,瞳孔更是不受控制宜放大,尤其是剛才撞到心晨的女孩,全身上下只差沒打起顫來。 「你們說,這事該怎麼解決?」心晨睜著無邪的雙眼徵詢眾人的意見,「我個人是比較傾向以暴制暴……」 當場,抽氣聲接踵響起。 「不說話?那就是贊成嘍!」 心晨話剛落下—— 「不是!」眾人一致開口,幾十顆腦袋瓜拼了命否認。 「我的個性溫馴,喜歡安靜,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心晨慢條斯理的說。 溫馴?眾人心裡就是再怎麼想反駁,表面上仍是一個勁猛點頭。 「那以後……」 「不會了,不會有以後了。」眾人齊聲保證,心裡都準備另謀其他接近布萊德的途徑。 心晨神色一斂,「那還待在這裡做什麼!」跟著就見一干女學生拔腿準備落跑,「等一下!」 像是在玩三三木頭人的遊戲,心晨聲音剛落,幾十個人同時被定在原地,動也沒敢動一下。 「剛才撞我的出列,其他人解散。」心晨口氣宛如軍教片裡的教官般威嚴。 不出片刻,原本擠得水洩不通的走道已整條淨空出來,除了心晨還留在原地外,就只剩下一名雙腿抖得像秋風中落葉的女孩。 「對、對不起……我……不、不……是故意的。」女孩驚恐到舌頭打結,講話不住結巴。 「什麼?是故意的?」心晨刻意斷章取義。 女孩一聽,嚇得直搖頭,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我很可怕嗎?怎麼你臉色這麼蒼白?」心晨明知故問。 「沒、沒有……我……貧、貧血。」 「是嗎?瞧你身強體健的,撞人還十分有力嘛!」心晨皮笑肉不笑。 終於,女孩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驚懼與煎熬,「嘩」的一聲,淅瀝嘩啦哭了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說哭就哭呢?我們不是聊得挺愉快的嗎?」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恐懼上的心晨,早先陰鬱的情緒這才逐漸舒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