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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曉三    


  從她這不由自主的動作看來,宇昊文亟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當年的暴行,於是他大跨步來到她跟前,「還疼嗎?」說著。他就要伸出手來。

  而她一驚,反射性的就要跳開,可惜他卻不讓她如願,大掌硬是撫上她的下顎,嚇得她絲毫不敢動彈。

  知道自己嚇著她了,宇昊文亟儘管感到懊惱,卻仍是放柔了語調,「臉頰還疼嗎?」

  此時,飽受驚嚇的裴芊樺這才意會過來,只不過,他的話問得也未免太遲了些。時隔六年後的今天,縱使當時曾痛得讓她差點沒昏死過去,現在也都痊癒了。

  為免再一次觸怒到他,她選擇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以後不管多麼生氣,我都不會再對你動手。」許下承諾的同時,他食指益發疼惜地磨蹭著她的粉頰。

  但宇昊文亟突如其來的許諾卻讓她感到困惑和不解,在意識到他的舉止實在過於曖昧,她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想脫離他的掌握。

  「是我不對,我不該去惹你的。」其實她很後悔自己當年一時衝動鑄下大錯,才禍延至今。

  「你怕我?」想來時間並未如願地淡化她對自己的恐懼。

  「沒、沒有啊。」她的視線心虛地望向別處,不敢瞧他。

  明知她在睜眼說瞎話,宇昊文亟卻不打算拆穿她。「很好。既然短時間內我都會住在這裡,你能夠不怕我,是再好不過的了。」

  經他一提,裴芊樺才想起自己離題了,「不是,我是說——」

  「你的房間在哪裡?」他故意岔開話題。

  「在那裡。」她手指自然而然的往臥房的方向一比。不對啊!他問這個做什麼?

  聞言,宇昊文亟提起地上的行李箱,便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而沒能來得及阻止他的裴芊樺只能慌慌張張的跟上前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

  「放行李。」他簡短答道。

  「問題是,這間是我的臥房啊!」難道他想睡在這裡不成?

  「從今天起,它將是『我們』的臥房。」他霸道的自作主張。

  什麼?!「我不要!」她斷然拒絕。

  可宇昊文亟卻置若罔聞的不理睬她,臉上是一副由不得你的神情。

  知道自己是驅逐不了他了,裴芊樺只得無奈地轉身往和室的方向走。一想到屋子明明是自己買的,如今卻落的得委身在平日充當書房的和室裡暫住,她心裡就覺得一陣委屈。

  「你想上哪去?」宇昊文亟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既然你霸著臥室不放,我只好住到和室去了。」對他的蠻橫不講理,她是怨對的。

  「你得跟我睡。」他獨斷的作出決定。

  什麼?有沒有搞錯啊?他把她當成了什麼?此刻,六年前險些遭他強暴的回憶再次被掀起。

  裴芊樺惡狠狠的瞪著他道:「如果你膽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同歸於盡。」她說什麼也不願再忍受他的侮辱。

  語畢,時間像是突然給凍結了一般,他們兩人就這麼隔空對望著,誰也不曾再開口說話。

  許久,她終於熬不住他的逼視,閃身進入和室,並將格子紙門給拉上,避開他惱人的視線。

  第四章

  日本兩大財團的繼承人——申祺俊之和嗚司啟吾,在決定前往台灣後,經過家人冗長的言行拷問,終於各自說服了自己的那一大家子,火速整裝趕去要和宇昊文亟會合。

  豈知,他們兩人前腳才剛踏進宇昊家,就聽到宇昊文亟已先一步搭機前往台灣的消息;於是,擔心錯過任何精彩細節的兩人,未稍作休息,便二話不說的提起行李,立即趕往機場,準備搭機飛抵台灣。

  以為宇昊文亟會選在天母的別墅落腳,風塵僕僕的兩人才下飛機,想都沒多想便決議捨棄下榻各自在台灣的產業,一同殺到他天母的別墅同住,以求做到滴水不漏的跟監行動。

  就在兩人興匆匆地趕到別墅的當口,卻再一次撲了個空,別墅裡除了幾名平日負責清掃的傭人外,壓根兒找不著一絲宇昊文亟的蹤影。失望之餘,他們決定先在這裡住下,等隔天一早,再殺到宇昊文亟台灣的分公司去尋人,就不信無法攔截到他。

  ***

  隔日,為了避免再一次和宇昊文亟錯身而過,兩人特意起個大早,各自開著敞篷式BMW跑車,直奔宇昊集團的台灣分公司。

  如果用「登堂入室」四個字來形容此刻的兩人,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將跑車停妥之後,嗚司啟吾從左邊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張精緻的卡片,往總裁專屬的電梯門一刷,「當——」的一聲,門打開了。

  進入電梯後,待直升到最頂樓,兩人出了電梯門,不等秘書小姐先行通報,他們即大剌剌的逛進宇昊文亟專屬的總裁辦公室,結束了為期兩天的追逐戰。

  「好傢伙,終於達到你了。」想到好友居然一聲不響的撇下他們,逕自跑到台灣逍遙,嗚司啟吾就恨不得將他痛揍一頓。

  「說!你昨晚上哪去了?虧我們還殺到你天母的別墅去找人。」申祺俊之逼問道。

  然辦公桌後的男人卻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反問:「你們到台灣來做什麼?」他一副不樂見到他們的表情。

  「做什麼?」到訪的兩個男人默契十足地對望了眼,異口同聲道:「當然是和你一樣,來台灣成立分公司啦!」

  「你們以為我會相信?」他宇昊文亟可不是三歲稚童。

  「怪了,是誰訂的規矩?就你可以在台灣成立分公司,我們都不行?」嗓門較為宏亮的嗚司啟吾不平的說道。

  「少拿唬弄你家老頭那套來搪塞我。」對於兩個自幼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他們心底那點狡儈,宇昊文亟可瞭解的很。

  「既然你也知道這種蹙腳的理由是專門唬弄那些老頭子的,你就主動招認吧,也省得我們浪費時間逼供上申祺俊之開門兒山的道,壓根兒不信他全是為了公司業務。

  所謂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在場三個人,包括宇昊文亟自己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為了某種特殊的理由,單憑區區一家台灣分公司,不可能勞駕堂堂宇昊集團總裁親自前來坐鎮指揮。

  「既然不想浪費時間,那還不快點滾回日本去,」實在不想讓他們在台灣搞破壞。

  「你也知道是在浪費時間啊,那好,咱們就一起回去吧!」申祺俊之提議道。

  宇昊文亟的視線在兩名好友身上游移,瞧他們的架式,顯然今天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是不打算離開了。

  「怎麼樣?」申祺俊之催促著,「咱們是要繼續這麼耗下去呢,還是你快人快語,我們也好早早聽完閃人?」他有自信好友最後一定會說。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某人這趟台灣之行,似乎是為了要帶回一個人?」嗚司啟吾邊旁敲側擊,邊留意好友臉上的變化。

  剛聽到這則消息時,他們馬上就聯想到六年前他的極大轉變。當時一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否則,怎麼可能前後不到一天的光景,他便像變了個人似的,事發之突然,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看來……是有人多嘴了。

  不需要多想,宇昊文亟猜也知道除了宇昊家的老太爺外,已無第二人選。而如果他料想的沒錯,爺爺所提出的交換條件,想必是要他倆隨時提供第一手情報吧!

  「看來你們的情報網,比我想像的還要發達許多。」宇昊文亟明褒暗貶。

  儘管聽出好友話裡的譏誚,兩人卻不為此而赧然,臉皮之厚可想而知。

  「好說,好說。」厚顏的兩人異口同聲的接下讚美,如果宇昊文亟真的是在讚美的話。

  「想知道?可以!」宇昊文亟答應得倒也爽快。

  「那還不快說。」嗚司啟吾催促他道。

  「不過……」宇昊文亟提出但書。

  「什麼?」向來心急的嗚司啟吾,整個胸襟早叫好奇給填得漲滿。

  「猜也知道,肯定是有附帶條件的。」以申祺俊之對好友的瞭解,他絕計不是一個好商量的人。

  「答不答應隨你們,我不勉強。」他說得雲淡風輕。

  「說吧!」申祺俊之知道好友是吃定他們沒有拒絕的籌碼,這才在拿喬。

  宇昊文亟也不拖泥帶水,「條件很簡單,第一、不許向任何人透露。」想當然耳,這個條件是針對自個兒爺爺設定的。以他對爺爺的瞭解,事情要是讓唯恐天下不亂的宇昊龍天插上一腳,想不亂都難了。

  「可以!」兩人很爽快的答應了。反正,他們本來就沒打算遵守跟宇昊龍天的約定。

  「第二、不許插手。」對於他們瞎攪和的能力,宇昊文亟是明白得很。

  這條就有點難了……

  愛湊熱鬧是人的天性,好友開出這種條件,豈不是故意與他們為難嗎?偏偏,要是不答應,以好友守口如瓶的程度來看,想從他身上套出隻字片語,肯定是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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