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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洛煒 「在蘇狄城,人人都知道我是個從不吃虧的生意人。」單無魂淡淡一笑,伸手輕輕拂過她溫潤的紅唇。「除了銀兩,他還取走了我重要的東西,如果他無法在期限內歸還,那麼,我自然也得取走他最寶貴的東西了……」 第四章 如果他無法在期限內歸還,那麼,我自然也得取走他最寶貴的東西了…… 冷冷拋下這句話之後,單無魂就離開了水煝的房間,但這句話就像是詛咒一般,在水煝的腦海中盤旋不散。 取走靳宇哥哥最寶貴的東西……取走靳宇哥哥最寶貴的東西……就算自己再怎麼單純,也約略猜到了單無魂的意思,如果靳宇哥哥不出現,那麼自己就會變成單無魂的所有物! 「我不要!絕對不要!」水煝猛烈搖頭,嚇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光是想像就覺得可怕,更不用說一旦變成現實,自己說不定會暈死過去! 以單無魂痛恨靳宇哥哥的程度看來,她一定會被折磨得很慘;終其一生被關在這裡當僕役,或是想怎麼虐待她?還是會轉手以高價賣給其他人?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人覺得害怕。 就在水煝滿腦子胡思亂想、坐困愁城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輕微的敲響,不一會兒,門縫中探入了任劍飛斯文的臉。 「水煝,妳還好吧?」任劍飛確定四周無人之後,謹慎地關上房門。畢竟此刻他是頂著僕役的身份進駐軍府,可不能讓別人發現他隨意進出水煝的房間,更不能讓人發現他與水煝之間的關連。 「劍飛,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水煝一看到任劍飛,就像是溺水者看到浮木時,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任劍飛奇怪地問道。他親眼看到銀繡帶著大批奴僕服侍水煝的方式,簡直就像太監服侍皇帝一樣的縝密細心,沒理由水煝會這麼害怕啊? 「單無魂……他說……他說了一些很可怕的話。」水煝原本想重複單無魂臨走前說出的警告,但那些充滿強烈佔有慾的話,她實在無法說出口,最後只能脹紅著一張臉,暗示任劍飛對方的危險性。 「不會吧!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威脅無辜的人。」任劍飛搖搖頭。左看右看,單無魂都不像是會欺負女人的人,應該說,像他那種充滿自信的個性,絕對不屑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更何況是欺負水煝這種絕世美人了! 說得更正確一點,打從單無魂說出,只要他在這裡認真工作三個月,不管赫連靳宇有無回返、自己都可自由離去這一點,他心裡就偏向單無魂了。畢竟,自己可是從頭到尾看見了一切,是赫連靳宇那個傢伙偷東西、欠債在先、跟著卑鄙地丟下他和水煝逃走;而單無魂雖然憤怒,卻沒有遷怒到他們這兩個無辜的人身上,像他,有吃有住、三個月後可離去,而水煝,甚至像是嬌客般被供養在南宅院客房裡,兩者相比之下,他自然欣賞單無魂多一些。 「劍飛,你還小所以不懂,如果靳宇哥哥不回來,他一定會對我做出恐怖的事情的……」水煝憂愁地蹙眉,擔心不已地開口。 「不會吧!」任劍飛看著水煝,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說。或許自己和水煝年紀相當,但他可是在外面闖蕩過的人,他與水煝雖然只有短暫的相處,但他可以明顯地感受到水煝比他認識的任何人都來得單純,就像是一朵被隔離、保護得太過縝密的花朵,稀世而珍貴,卻顯得太不食人間煙火。 先不提別的,光是對那個從未見過面的赫連靳宇死心塌地,這一點就十分詭異了,就算是自小訂了親,但畢竟從來沒見過面、也沒相處過,她到底是哪裡來的執著竟對赫連靳宇如此信任不疑呢?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痛恨靳宇哥哥,每次只要我一提起靳宇哥哥的名字,他就變得很生氣、很生氣。」水煝據實回答,強調他們在這裡的危險。 「我倒是看過不少人對他露出這種咬牙切齒的表情……」任劍飛低聲地喃喃自語。根據畫舫上兩人的互動,赫連那傢伙肯定是偷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才會激得單無魂氣到放箭逮人。 「劍飛,總之我們必須想辦法自己逃出這裡。」水煝並沒有聽見任劍飛的低語,一心一意只想著要快點逃離這裡,自己不想成為負擔、更不想讓單無魂握有可以威脅靳宇哥哥的把柄。 「逃出這裡?」任劍飛一愣。在全無援手的情況下,要逃出蘇狄這塊屬於單無魂的地盤?這一點恐怕不容易。 「嗯,留在這裡不好,我們不能讓自己成為靳宇哥哥的負擔。」水煝認真地回答,身為鳳族人、又是赫連靳宇未婚妻的自己,絕對不能成為拖累對方的負擔! 「呃……我明白。」任劍飛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這種盲目的忠誠……很驚人啊!雖然同是鳳族人,但他真不知道淨縓族的人在想什麼。 「那我們要怎麼離開?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的。」澄澈的眼瞳燃燒著勇氣,柔弱美麗的她此刻像是即將要上戰場的戰士一般充滿了鬥志。 「妳得多給我幾天的時間,我得弄清楚單府的每個角落,這樣比較妥當。」任劍飛半是解釋半是拖延地回答。以他的常識和經驗告訴自己,蘇狄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單府,但在水煝持相反意見的情況下,也只能先延後幾天,等他先摸熟了這裡的環境再做打算吧! 「嗯,我都聽你的。」水煝認真無比地點頭,既放心又像是鬆了一口氣似地歎息,感激地主動握住任劍飛的手道。「謝謝你,知道有你在這裡陪著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可怕了。」 「不客氣。」任劍飛俊臉微紅,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還不熟悉這種徹徹底底的信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質疑的澄徹眼神。 在退出水煝房間的同時,任劍飛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奇怪的疑問,這樣一個舉世無雙、而且徹底信任著未婚夫的絕色美人,以赫連靳宇這種習慣算盡好處的傢伙,為何只為了區區三萬兩就將她扔在這裡呢? ◇ ◇ ◇ 接下來幾日,水煝都在南宅院裡平靜的度過;頭幾日,水煝的情緒還會忍不住緊繃著,就怕單無魂再次來訪、用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盯得自己渾身不自在,但隨著日子一天、兩天的過去,他卻再也不曾出現,水煝心知他應該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忙碌著,卻又忍不住天真地想著,或許他早已經忘記南宅院裡有她這號人物,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不過了! 每天,銀繡總會帶來新的玩意討好她,怕她寂寞怕她悶,不但送來了一張古琴供她打發時間,知道她喜歡看書後,就搬來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甚至還讓僕役在宅院前搭了個鞦韆。 「銀繡,妳別再帶東西來了。」午膳過後,當銀繡身後的兩排僕役,手上都提著各式各樣的鳥籠前來時,水煝忍不住開口了。「妳對我已經夠好了,我真的不需要這麼多東西。」 「水煝姑娘,您可是我們單府最重要的嬌客,這點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又算得了什麼呢!」銀繡微笑,吩咐兩旁的僕役將鳥籠高掛宅院前,不一會兒,各式各樣鳥兒的清脆啼叫聲充滿了南宅院的每個角落。 「讓妳每天這麼費心,我真的過意不去。」水煝坦言。自小族人當然都對她好,但是從來沒人像單府裡的僕役一般,像是想極力寵壞她似的,每天帶來不同的新奇小玩意。 「快別這麼說,像妳這種美麗又溫柔的姑娘,就算沒有單爺和老爺子的特別吩咐,我們也願意為妳這樣一位美人兒做牛做馬。」銀繡毫不隱藏自己的欣賞,單爺真是好眼光,畢竟唯有這樣的絕色才配當單府的女主人啊! 「單爺……老爺子的吩咐?這是什麼意思?」水煝一愣,有點弄不清楚對方話中的涵義。 「水煝姑娘,雖然老爺子將單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全都交給了單爺處理,但他老人家對單府所發生的事可說是清清楚楚呢!」銀繡笑得有些曖昧,十分喜悅地開口。「不知有多少人為單爺作媒,而無論是哪家的姑娘單爺都看不上眼,沒想到在老爺子都快要死心的時候,單爺居然帶著妳回來了,妳說,老爺子能不高興嗎?他當然吩咐我們盡力地侍候妳、讓妳開心,以老爺子的個性來看,說不定他早就暗地裡籌備單府的喜事了呢!」 「嗄?」水煝聽完後一愣,臉色變得又青又紅、十分詭異,一來是沒想到銀繡居然將自己的身份誤會成這樣而臉色發青,二來則是想到眾人居然因為認定了自己是單無魂要娶的女子而對她如此慇勤,一張俏臉已經脹得火紅,不知道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