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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孫慧菱    


  這樣的男人教她看直了眼。

  「來!喝湯。」段總管看不過去的將湯碗遞到她面前,想轉移她直盯著齊任駒瞧的視線。

  貝兒乖乖地捧起碗,心中忍不住讚歎姊姊的好運,能嫁給這麼棒的男人為妻、讓她能有這麼棒的姊夫……

  大伙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捧起裝醬汁的小碗喝了下去。

  「啊!」

  在大伙的驚聲尖叫中她回過神,想放下手中的小碗,但一個沒拿穩,盛醬汁的小碗跌落桌上,醬汁濺得全桌的人臉上都是。

  貝兒一急,忙不迭的想將小碗放好,卻不小心手一滑,醬汁整個流了出來,並順勢流到齊任駒的衣服上。

  完蛋了!她看都不敢看的立即用手摀住眼睛。

  昨天她才跟姊姊約法三章,不許丟臉、不許互捅樓子、不許互揭瘡疤,可是現在……她完了!

  「我……我肚子疼!」貝兒突然由椅子上跳起,打算畏罪潛逃。

  可是她紅潤的臉龐,怎麼看都不像肚子疼會有的蒼白虛弱。

  「大概餓太久了,才會肚子疼。來,喝點湯壓壓胃就不會疼了。」齊譽毫不在意的親自為她舀湯,還雙手捧到她面前。

  貝兒盯著齊譽胸前的一片污漬、婉儀袖口上的髒污還有像沒事人般的齊任駒,心裡突然浮起一陣感動。

  「吃吧。」齊任駒示意僕人退下,好讓貝兒能輕鬆地吃頓飯。

  大伙安安靜靜地用膳,貝兒頭一直低低的,不敢再直勾勾地瞧著未來的姊夫,也沒注意到齊譽和婉儀夫妻倆的眼神中,流露出溫馨笑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齊任駒竟坐到她身旁,慇勤地為她夾菜。

  她莫名其妙地瞪著突然跑進碗裡的魚、肉、蝦等,抬起眼才發現他坐在身邊。

  「多吃點。」齊任駒唇邊噙著一抹笑意,大方的任由她注視。

  齊譽頭一次發現眼高於頂的兒子竟會主動坐到女孩子身旁,還慇勤的替對方夾菜,他高興的咧嘴一笑。

  眾人就在貝兒疑惑的眼神中安安靜靜的用膳。

  她怎麼突然覺得齊任駒盯著她的眼神有點奇怪?

  像好奇又很像玩味,可是又多了點她不懂的奇怪感覺在裡面。

  齊任駒默默無語地凝視著她,突然覺得他該成親了。

  第五章

  完蛋了!才第一天她就出糗了。

  貝兒一整個下午都苦著張臉,打從用過午膳後,她的蛾眉就沒舒展開過。

  「你怎麼了?」齊任駒不解的問。吃飯前還好好的,怎麼吃過飯後臉色就變得這麼差?「東西不好吃嗎?」

  貝兒搖搖頭。

  「肚子還疼嗎?」他關心地看著她。

  她又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你一直苦著張臉,一點笑容也沒有?」該不會是嫌他無趣,所以臉才愈拉愈長吧?

  「我……」貝兒緊張地絞著小手,隨著回家的時間愈來愈近,她就愈緊張。「我今天出的糗……」

  「噢。」齊任駒鬆了口氣,「不礙事,沒人會記得它的。」才怪!起碼他就忘不了。

  「可是我爹和我娘,」還有我姊姊,她在心中歎了口氣。「要是知道了……」準會剝她的筋、抽她的骨,丟到油鍋裡炸。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齊任駒突然覺得好笑。

  她不煩惱公婆會不會對她的印象不好,反而煩惱回家後會不會被爹娘修理。

  「你笑什麼?」

  「不會有人把這事說出去的。」他篤定的說,然後拍了兩下手,遠處立刻有人飛奔而來,恭敬的等他下令。

  他低聲朝那人說了幾句,那人應答了聲立即離開。

  「你放心,我已經交代下去,今天午膳的事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

  貝兒怔怔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差人辦事的氣勢是這度威嚴,更沒想到從他口中說出的承諾,竟教她放了心。

  單看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就知道他要求的辦事效率不容許出半點差錯。

  「走,我帶你去逛逛。」一隻溫暖的大手覆握住她的小手。

  貝兒訝異地抬起臉蛋。

  齊任駒不理會她訝異的眼神,牽著她的小手走進一個園子。

  「你一直都待在京城嗎?」貝兒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頭找話說。

  由他掌中傳來的溫度讓她的俏臉紅得一塌糊塗。

  她的心熱呼呼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正由心中向全身蔓延。

  齊任駒點點頭,「沒錯。」

  爹因為公務繁忙,經常把娘丟在府裡,在娘的連連抗議下,爹只好「告老」還鄉,陪著娘回杭州頤養天年。

  結果害得他一個人得扛下兩個人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貝兒無法不意識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無法不意識幾度抬眼時好像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異樣的光芒……

  她羞紅的臉蛋比滿山紅遍的楓葉還要醉人。

  尤其她由原先的坦蕩注視到一見到他的眼神便慌亂的低下頭,讓齊任駒瞭然地抿唇輕笑,知道他的身影已進駐她的心中,知道兩人對彼此都起了異樣的感受。

  「今天……」她很想抬眼看他,卻又不太敢。「下午不是還要學習禮儀嗎?」

  「不用。」他的妻子不需要學習什麼宮廷禮儀,見著了皇上不見得必須下跪,隨手抓兩把茶葉泡茶,皇上也照喝不誤。

  「不用?」她終於抬起臉蛋看他。

  「今天下午休息如何?」他神秘一笑,凝視著她的雙眼。

  他的妻子他會親自教導,入宮覲見皇上時,須牢記的種種規矩不勞任何人費心。

  「那明天呢?」她渴望的問。明天是不是也能休息?

  他低笑一聲,「明天當然要來。」否則他就見不到她了。

  如果讓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再也不需要學習任何禮儀,那在成親前,他豈不是沒有再和她獨處的機會了。

  「寶兒。」從他口中喚出的名字讓她心頭一震。

  他緩緩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第一次來到武府,寶兒被屋內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凡家僕走經之處,充滿北方腔調的吆喝、應答聲,讓偌大的府邸感覺好不熱鬧。

  武浩天不喜歡應酬,但是來自各方的賀禮堆得滿廳都是。送回去,會得罪對方,收下來又不知該往哪兒擺,讓負責接待事宜的總管柳伯從早忙到晚。

  「收下來啊!」這有什麼好為難的?

  輕柔的嗓音讓柳伯忙著挪東挪西、吆喝下人的身形突然頓住,不禁再多看了眼前這個小子一眼。

  「幹嘛要收下?」柳伯虎眼一瞪。他幾時需要一個下人來指揮了?

  「身在官場,繁文褥節總免不了,既然要當官,就不能嫌麻煩。」

  說得有理。「收下了,可是要欠人人情的。」柳伯彎下腰,打量著眼前半男不女的小子。

  「今兒個對方送來了,咱們收下,明兒個對方發帖子來,咱們也不忘回禮。有來有往才能熱絡感情嘛!」

  「嗯。」柳伯讚賞地點了下腦袋。「你幾歲了?」

  「十六。」寶兒老實的答道。

  「十六?」柳伯瞪大雙眼。

  在他們家鄉,十六歲的男孩都長得比樹還高了。

  「去去去!」柳伯推著她往廚房的方向去。「那兒有吃的,想吃什麼自己拿啊。」這孩子八成是吃少了,才會這副弱不禁風的體格。

  寶兒被他趕了出來,沒多久又聽到來自身後的吆喝聲。她好笑地搖了搖小腦袋,紅唇難掩笑意的往前走。

  「輕點、輕點!別把這隻玉麒麟打碎了,碎了就拿你的命來賠!」柳伯猛地爆出一陣咒罵。

  「小心!小心!」一個老僕叮嚀著新來的僕人。「將軍最愛古玩和字畫,這些都是老爺留下來的傳家寶,你們可都得仔細點。」

  「完了!」寶兒聞言一怔。一個對奇石古玩、字畫有興趣的男人……貝兒的日子慘了!

  其實張羅婚事的各項所需,根本不需要寶兒操心,她也懶得關心,倒是僕人間的對話,讓她對武浩天起了好奇心。

  「你們家將軍還懂得欣賞字畫?」她叫住一個人隨口問道。

  「何止懂!」那人一副她少見多怪的模樣。「將軍還畫得一手好畫、寫得一手好字,最擅長雕刻,曾親自刻一塊『福祿壽喜』獻給皇上祝壽,讓他老人家龍顏大悅,直誇好!咦,你打哪兒來的?」那人瞄了她幾眼,「還不快去幹活兒!」

  做下人打扮的寶兒,被人趕來趕去。武家的人嫌她沒幾兩肉、做不了啥粗活,要她到一邊涼快去。沈家的人知道這個下人打扮的小個子可是他們家的千金小姐,做不得粗活,也勸她到一邊去。

  她無聊的東晃西逛,不小心晃到了書房,當場被跟在後頭的武浩天拎了起來。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誰准你闖到書房裡來的?」他沉聲怒喝。

  「放手!」她快不能呼吸了,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待她?

  「說!」他家的奴僕都知道書房是他的私人禁地,不得擅闖。

  「放手!」寶兒漲紅了俏臉直要武浩天放手。

  他突然手一鬆,寶兒沒站穩地跌到地上,痛得差點破口大罵。

  但對方比她更氣勢駭人的雙手環胸,站在她的面前,等著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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