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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夙雲 看到她回來,他喜出望外。「你回來了?淺芝!」不顧還有別人在場,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和一向威嚴剛硬的形象,他一個箭步往前結結實實地抱住她。「淺芝!淺芝……」他不停呼喚她,如獲至寶地捧起她的小臉,仔仔細細端倪她猶如驚弓之鳥的容顏。「有沒有受傷?」 她激動地搖頭,第一次主動地埋入他溫暖的胸膛裡。天啊!他沒有趕她走,這是不是代表……在他的心底,還有她的一點點位置? 她的主動靠近,讓他欣喜若狂。他一臉歉疚。「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你早上突然丟下我跑掉,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胸口彷彿鬱積了太多深情,看到他鐵漢柔情的這一面,她哽咽地說不出話來。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感到柔腸寸斷。 我愛你,我愛你……她在心底吶喊著。 她強迫自己不准落淚,但卻無法遏止潰堤的淚珠,她索性把小臉埋進他胸膛摩搓,晶瑩的淚珠沾濕了齊桓逸的衣襟。她語氣哽咽,嗚嗚咽咽地道:「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麼小孩子氣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牢牢摟緊她,彷彿怕她再消失。 躲在他懷裡,她感到無比安心!只有這剎那,她知道他是屬於自己的。她幽幽歎息,一股腦兒地把對他的愛完全宣洩釋放出來,這個空間成了這對愛侶獨有的天地…… 時間悄然地流逝。 齊涓鵑在一旁欣慰的注視這對幸福的佳偶。一陣突如其來的急響驚亂了原本靜謐的氣氛,也讓這對沈醉在愛河裡的夫妻猛然分開。 「是誰?」究竟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在三更半夜擾人?涓鵑打開監視螢幕,卻發現按電鈴的是一群警察! 「齊桓逸先生在嗎?」似乎早已嚴陣以待,警察團團包圍住門口。「我們是警察,想請齊先生配合辦案,請你們開門——」 「逸……」涓鵑面如土色。「警察辦什麼案?」 「涓鵑,開門吧。別怕!」齊桓逸異常冷靜。「明人不做暗事,我沒殺人又沒犯法,沒有人可以為難我!」 沒多久,一群警察環繞大廳—— 「法老王」冷冽的神色,讓在場每個人不寒而慄。 「久仰大名,齊先生,你好!」分局刑事組的王組長採取先禮後兵的態度,在一陣寒暄過後,他掀出一件駭人聽聞的兇殺命案。 「華月容小姐——」王組長挑高眉。「算是台灣、香港等地頗有名氣的脫衣女星。」王組長開門見山地說。「她是齊先生的情婦吧?」 淺芝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不是不知道他有過很多女人,但如今親耳聽聞,令她感到難受極了! 齊桓逸目光一閃。「曾經。」他的口吻冰冷到讓人發毛。 「是你的『上一任』情婦吧?」王組長更加直截了當地點明。 「你想證明什麼?」齊桓逸極為冷淡的回應。 「她死了!」 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每個人臉色都凝重了起來。 好半晌,齊桓逸開口。「這關我什麼事?」 「大家都以為這是一樁單純的自殺案件,現場的佈置的確也引導我們朝自殺的方向去調查!」王組長清晰的敘述。「但經過法醫界權威杜嵐風先生驗屍後,發現案情絕不單純!這其實是一樁謀殺案,兇手故佈疑陣,想藉此脫罪。」 杜嵐風?齊桓逸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這細微的眼神變化並沒有逃過涓鵑銳利的眼睛。 王組長拐彎抹角地暗示。「杜法醫認定是情殺,而且兇手一定是她最親密的愛人,才有機會下手……」接著,他說明來意。「齊先生,我們懷疑你涉及華月容命案——諸多疑點,需要你親自到局裡一趟,配合調查!」 「這件事不可能和我有關,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見面了。」桓逸毫不猶豫地否認。 「齊先生!你威名遠播,黑白兩道都敬你是縱橫天下的『法老王』,只要你開尊口,不需要你親自動手,你就有千百個弟兄會為你效命——」王組長的目的昭然若揭。「我們必須要一一徹查你和手下所有的弟兄,過濾記錄他們在命案發生當晚的一切行蹤……」 「我和我手下的弟兄絕對沒有涉及此案!」齊桓逸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證實自己與命案毫無關聯。但他很清楚,警察不過是想藉這樁兇殺案直搗黃龍,將黑龍幫一網打盡。 「齊先生!這不是你說說就算數的,我們警察辦案講求證據,必須還要詳查才能確認呢!」 警察以齊桓逸涉嫌重大為理由,強制架走「法老王」,將他羈押在看守所裡。 齊桓逸是黑社會裡地位崇高的大哥之一,想必執行緝捕行動前警方早已花了不少工夫布下天羅地網。這次能一舉擒下他,可說是警界掃黑的一大盛事! 當齊桓逸突然被帶走,易淺芝後悔極了,她還來不及向他傾吐滿腔的愛,還來不及擁有他;就這麼措手不及,她失去了所愛的丈夫……回憶起以前他在角落含情脈脈的凝神注視,那一雙流露熱切情感發亮眸子……如今,已不復見。 當時是她不懂得珍惜,讓幸福悄悄地從手中溜走……現在,她只能任由心一寸寸碎裂。 ※ ※ ※ 杜嵐風在台灣社會引發了一場風暴。 這些日子,因為華月容的屍體經過杜法醫的一句話,證實了這件原本判定為自殺的命案,其實是兇手預謀犯案。因此,杜嵐風已經成為台灣家喻戶曉、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他年紀輕輕,就成為日本最具權威的外科醫生;後來進入法醫界,才短短幾年,只要是由他經手屍體解剖的命案,任何撲朔迷離的死因沒有破解不了的。於是,大家盛讚他是亞洲第一的「法醫王」。 除此之外,杜嵐風的行蹤非常神秘……新聞媒體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捕捉到他短暫的影像。儘管只有驚鴻一瞥,但齊涓鵑已深深地將他的面容刻印在腦海裡。 好熟悉的感覺……她拚命回想這張似曾相識的容顏,她究竟以前在哪兒見過杜嵐風? 齊涓鵑模模糊糊地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當時,桓逸剛加入黑道、她才剛進小學。桓逸因為計劃協助一個生死之交脫離黑道、逃到日本,所以那一夜,黑道弟兄追殺到家裡,桓逸連忙將那人藏到她的床底下。那驚險的情勢,她至今回想起仍餘悸猶存。後來,黑道兄弟不斷咆哮、揍人、砸傢俱……揚言要揪出背叛者…… 她目光一閃,恍然大悟。杜嵐風——就是當年逸的生死之交! 記憶衝出時間的黑盒,過去的一切此刻清晰有如昨日——「杜嵐風,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為何要陷害哥哥?」齊涓鵑義憤填膺、咬牙切齒道。 一定是杜嵐風故意陷害桓逸,如果他沒有節外生枝,弄出「案外案」,桓逸怎會受到牽連被逮捕?況且桓逸與華月容早在八百年前就不相往來,警察只不過是想藉此生事,目的是要拘捕「法老王」。 眼看一天天過去,警方不但不因罪證不足而釋放齊桓逸,反而還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另外還安了好多讓人大惑不解的罪名在他頭上,非要關他入獄……如果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對齊桓逸不利。 在家裡等待消息的易淺芝終日以淚洗面,只要想起從前相聚的時刻,自己總把時間耗在賭氣、較勁,和自以為是的偏見上,她就感到非常後悔、懊惱萬分。如今,愛人不在身邊了……她才驚覺生命失去了重心。 眼看無計可施,婚後第一次,她打電話向父母求救,盼望父親過去在政商界的人脈,能夠找到人前往說情。 沒想到,母親陳月花不但不設法,反而幸災樂禍,力勸淺芝盡快和「法老王」撇清關係。「女兒,趁『法老王』現在被抓了,趕緊把離婚協議書籤一簽——」 「你們竟然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算了!」易淺芝憤怒地掛上電話。她的淚水如江水潰堤,一發不可收拾…… 幾天後,易家二老直接從台南上來找她,畢竟這是難得的機會,趁著「法老王」不在,他們決定趕緊帶女兒回家!但易淺芝居然避不見面,狠心地把父母關在門外。看這狀況,她打算與齊桓逸生死與共,易扈祥和陳月花一點辦法都沒有。 齊涓鵑得知警方強硬的態度時,激動地想替哥哥討回公道。她瘋狂似地衝進桓逸的書房,打開保險櫃,拿出一把槍。那是他們兄妹的秘密約定——如果有一天我發生意外,保險櫃內的手槍,你或許派得上用場…… 此刻,齊涓鵑顫抖的手正握緊這把瑞士製造的SP2340終極手槍。 她將一切矛盾都指向恩將仇報、比禽獸還不如的杜嵐風……如果桓逸出事,她絕對會殺了他,替兄長報一箭之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