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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檀月(沐風)    


  但,會席上那些股東們毫無憑據的闊論,往往她聽了之後忍不住伸手抱住肚子,胃隱隱的抽痛。

  而她忍不住起身出來糾正的結果,就是在往後的幾個星期中或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好幾份額外的工作,讓她日夜不眠的趕工,胃痛得更加厲害。

  這一切,她也只能咬緊牙根的忍下去,不希望因父親的庇蔭而顯得軟弱。

  蕾兒見她在自家企業還被整得如此淒慘,就叨念著:「早就識你去看《白癡》,你不聽,看吧!所以現在沒辦法和白癡打交。」

  她聽了只有苦笑的分。

  有時候她覺得念文學的蕾兒似乎比她更適合在企業界打混。

  「辛副總,請馬上到十樓開會。」

  擴音器裡傳來甜美的聲音。

  「唉,胃痛的時間到了。」她歎了一口氣,不情願的站起身,纖手下意識的輕撫著腹部。「今晚去讓阿公看看吧!」

  「看來,我以前幫你準備的那副棺材還不能丟掉。」白色的簾幕內,傳出老人的聲音。

  「你再不好好珍惜自己,總有一天會---」

  「全身血淋淋的讓人抬進來。」她接口說道。

  簾幕拉開,一身紅衣的她,低頭扣上了胸前的鈕扣,邊說道:

  「阿公,你就不能換句新的嗎?」穿著絲襪的長腿,優雅的滑下了病床。

  辛老醫生伸手打開了看片台的白燈,將X光片掛上。

  「只不過這回不是讓人用刀桶的,而是胃出血吐的。」老人如此說道。滿是皺紋  的手指向片子。「你自己看看,這一顆爛胃。」

  「還好嘛,沒有千瘡百孔。」她彎身打量著,悠閒的說道。

  「還敢說,」老人板起了臉孔。「你今年才幾歲?」

  「二十六。」

  「再不好好調養,只怕它撐不過十年。」

  老人轉過身來面對著她。比起以前,白髮更加蒼然,眼神卻仍然銳利。

  她聳了聳肩,說:「也許我當初應該去混黑道,說不定會輕鬆一些。」

  辛老醫生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去!你這是什麼話!」

  她坐回病床上,側躺下了身子,一頭烏黑秀髮技散在枕上,輕歎道:「阿公,我最近覺得好累喔!」

  「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那麼拚命,你就不聽。」

  她少女時代仗著一身好筋骨,拚命的幹架,好不容易誘導一她回到正途,如今在職場上,卻是另一種拚命。看到眼前滿身疲累,猶然不肯放鬆的孫女兒,他真不知當年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她起身,雙手環住老人的頸項,撒嬌的說道:「阿公,我是個好女人吧!」

  「比起九年前好太多了。」老人筆下不停,眼前卻浮現當年那美艷不馴的女孩。

  「那,為什麼一直找不到好男人呢?」她略感委屈的說道。

  這幾年隨著肩上的壓力逐漸加重,她心底越來越渴望能有個男人在背後支撐著她,讓她在下班後能在他懷裡喘口氣,得到他溫柔的慰藉。

  然而……唉她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不是找不到,而是你沒有發現。」老人語帶玄機。

  「有啊,九年前就發現了一個上等貨,」她笑說道:「可惜一直追不到。」

  說起她和唐家老大的緣份,還真應了算命師所說的「王不見王」。

  當初為了倒追他,她千方百計的從唐雅人那裡探聽,沒想到過沒多久,唐家老大就返回維也納,說是小弟唐水陽的病又犯了,要留在身邊照顧,一直到後水陽上了高中,病情穩定後,一大一小才回台灣定居。

  而留在台灣的唐雅人,和她又做了四年的大學同學,雖然一個在物理系,一個在數學系,由於所修的課有不少重疊的,彼此見面的機會還是很多,更何況……

  「你和那個年輕人,後來為什麼沒去參加比賽?」老人的聲音將她的神思拉回。

  辛老醫生口中的「年輕人」,這麼多年來,指的都是同一個人。

  「喔!那個啊!」她笑了笑,說道:「你也知道嘛,那時他腰受了傷,所以就---」

  她又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唐夫人的反對。

  比賽年年都有,今年沒法參加,明年再去就好了,她和唐雅人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讓唐夫人知曉了,冷冷的拋下了一句:

  「唐家的兒子不是隨便跳舞給人看的。」

  當時她聽了頗火大,很想頂回一句「那你還老叫他去陪那些無聊女人跳」,卻讓唐雅人給拉住了。

  他對母親向來溫順,也就從此不再提起比賽的事,害得金毛仔……喔,不對,是法南斯老師很失望,一直到現在,還常瞅著他們兩人,頗感遺憾的歎道:

  「多棒的一對舞伴,真可惜不能參賽……」

  老人目光轉向她。「可是後來你們還是繼續一起練跳舞,」老眼盯著她,意味深長的說「一直到現在。」

  「練上癮了嘛!」她嬌嚷道:「誰叫你不讓我打架。」當時她那一身精力無處發洩,只好去和那傢伙跳舞了。

  唉,以前是精力過剩,現在卻是力不從心。她心中唉歎著。

  「只是因為這樣?」老人斜瞅著她,語帶深意。

  「要不然還有怎樣。」她隨口回了一句,無暇多想。「我回家了,拜!」抓起紅色皮包,踩著高跟鞋走出了小診所。

  辛家大宅前,竄出一條鬼祟的人影。

  「辛莎娜小姐,」一台小型錄音機正對著她。「請問你和唐家少爺是否熟識?」

  「你說我和誰?」她鳳眼危險的瞇起。

  「你和……」記者A被她這麼一瞧,不覺心生膽怯,給巴了起來。「唐……唐家的…」

  只見她眸中閃過一絲警戒,瞬間即逝,笑瞇瞇的說道:「我們認識啊!唐氏和  我們辛氏都是大企業,難免會碰到啊!」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記者  A心中叨念著。

  「但是,聽說你們十七歲就認識了。」

  「是啊!念同一所高中嘛!」她依然笑盈盈的。「有錢人家子女都會去念的那一種嘛!」

  她在暗示我不要亂作聯想---A記者心中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聽說他……」記者A遲疑了一下終於大了膽子.亮出了王牌。「他曾經為了救你受過刀傷。」

  霎時,明艷容顏布上了陰影,她走向前一步---

  「啪!」的一聲,隨身錄音機被一股大力拍落到地上,背蓋碎裂,電池滾了一地。

  記者A嚇得連退了兩步,語音顫抖:「你……你想幹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她可是連劍道選手都能揮出車外的女強人,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記者……

  她威逼向他,沉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老天!還真給他蒙對了……

  「我……我……」記者A囁囁嚅嚅的。「我……有內線消息

  局老兄,趕快現身出來拯救我吧!他心中哀號著。

  「給我聽好!」那張美艷的臉龐偏向他,語氣充滿威脅:「你誰都可以寫,就是不能寫關於他的事。」

  一把揪住他的衣頜,鳳眼中露出凶光。

  「一個字也不准寫,聽清楚了沒有!」

  「知……知道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勉強的回答。

  「哼!」她放鬆了手,窈窕的身影走入了大宅。

  待她消失在大門後,記者A驚魂未定的揉揉脖子。

  「好恐怖的手勁!差一點就……」他繼而歪著頭,不解的喃喃自語:「可是,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呢?」

  辛莎娜在社交界是有名的豪爽大方、直來直往的性格。

  她從不在乎自己的緋聞被寫得天花亂墜,卻警告他不要寫唐家的少爺…

  剛才她的樣子,完全不像平日的滿不在乎……

  那副神情,彷彿盛怒的母獅要保護她的情人…

  嗯,好像挖到大新聞了!

  ***  ***  ***

  走下了廊階,正要彎身打開車門,打橫裡衝出一條人影。

  「唐雅人先生,請問你知道你大哥正和辛氏企業的大小姐相戀嗎?」

  他乍聽之下,不覺一楞,立即溫文的說道:「對不起,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好嗎?」

  「訪問你知道唐勁風先生正和辛莎娜小姐相戀嗎?」對方立即重述了一次。

  大哥和莎娜?他臉上不覺露出錯愕的神情,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記者A見他如此神情,自以為敲中了他心底的隱密,心內竊喜著。

  只見唐雅人俊容一整,馬上刻眉微抬,語調輕鬆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完全沒聽說?」

  「據說她在十七歲那年就愛上你大哥,一直到現在,始終不能忘情。」記者A很得意的爆了個文藝腔。

  只見那張俊美的容顏在剎那間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隨即恢復了平日的微笑,斯文的說道:「對不起,這是我大哥的私事,我不方便談。」

  說完便打開了車門。

  望著他略顯匆促的背影,記者A心中更加的得意了起來。

  嘿嘿,連社交界中最出名的交際能手唐雅人都不小心露出了破綻,這件事百分之百是真實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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