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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彤琤    


  「怎麼會是闕少爺?」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想,杏翠一臉的不解。

  短短的七個字,讓華清妍再也無法開口。

  不是闕傲陽,真的不是闕傲陽……「小姐您怎麼了?」那一臉備受打擊的樣子讓杏翠顯得擔憂。

  「這麼會這樣?應該是闕傲陽的,不是嗎?」近十年來,她一直是這麼相信著的,也沒人糾正過她,怎麼一下子就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呢?

  「是誰告訴您是闕少爺的?」

  「是我……我親眼看見的,當時我人被嗆暈了,一度昏迷不醒,但其間曾有過段暫的清醒,迷迷糊糊中,我確定是看見闕傲陽抱著我的……」因為杏翠的話,陷入回憶的華清妍顯得益加困惑了。

  「呃……我想,小姐您看到的,可能是後來的事了。」杏翠推測。「因為刑爺被燒得一身的傷,後來趕來的闕少爺一見到後便執意要他先去療傷,自己則從刑爺的手中接過你……」

  「你說什麼?!」

  華清妍突如其來的嚴厲表情讓杏翠噤了聲,好半晌,在華清妍放柔表情後,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姐,杏翠……杏翠是說錯了什麼嗎?」

  「不是,是我太急了。」暗暗地調整了下心情,華清妍克制著急躁感。「杏翠,你說的刑爺……」

  「就是闕少爺身旁的大總管,刑克雍,刑爺啊!」杏翠吶吶地接口。「他為了救你,隻身進入火場之中,雖然抱出了你,但已被燒得一身的傷……」

  之後的事,再也不重要了,沒聽見杏翠後來的解說,甫得知真相的華清妍一臉茫然,兀自陷入一陣迷憫中。

  果然……果然是他……怎麼辦?真的是他救了她,可瞧瞧她做了什麼?竟到今日才弄清真正的救命恩人!

  「為什麼?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救我的人是他?」半晌,回過神的華清妍心中懊惱得幾欲抓狂了。

  「呃……這有什麼不同嗎?」杏翠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不同、不同,當然是不同,而且是大大地不同!」心中百味雜陳,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華清妍顯得焦躁。「你們早該告訴我的,為什麼都沒人說呢?」

  如果……如果她能早知道當時救她的人不是闕傲陽的話,又何必浪費這些年的工夫,做盡一切功課只想當上他的妻子?也就更犯不著在闕傲陽另娶他人之時,興起滿肚子的不甘,甚而得離家遠遊,以期平靜自己的心情來面對所有人。

  這麼大的一個烏龍,就因為她以為闕傲陽是那個冒死救她的人!

  「呃……我想……大概是一開始時,大夥兒擔心造成小姐心中的陰影,所以一直沒人敢在您面前提起那場火災;之後的話,因為日子久了,大夥兒也漸漸忘了這回事,更沒人會去特意提起,再說,也是因為大家都覺得,刑爺是闕少爺的人,加上商爺,他們三個不分彼此,可以說是一體的,不論誰救,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區別的,反正都是救了小姐您,所以……所以……」有些的侷促不安,一邊解釋的同時,杏翠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什麼?所以就沒人提了,是不?為什麼不跟我說呢?難道你們不明白,不一樣,這不一樣的!刑克雍是刑克雍,闕傲陽是闕傲陽,就算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再好,他們終究是兩個不一樣的人,你們怎麼會認為是一樣的、沒什麼好區別的呢?」回想這些年因錯誤的認知而白費的氣力與心血,華清妍理智盡失,華清妍幾乎是一副要抓狂的樣子了。

  天啊!如果早讓她知道,不是闕傲陽,救她的人其實是刑克雍,那她……那她──突然頓住,華清妍陷入嚴重的迷思。

  如果讓她早些知道,那她又能怎麼樣呢?

  「小姐……」杏翠一臉的擔心。

  「我沒事,我……」心頭思緒萬千,紛亂無章地糾扯著,華清妍只想趕緊告辭,然後找個地方好好想想。但後頭告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的理智已制止了她,因為突然想到,這樣問完話就直接走人好像顯得過分了些。

  但她此刻的心裡亂得可以,一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無措地看著杏翠,想從一團漿糊般的腦袋中找出合宜的應對話語來。

  「沒關係,小姐,您有事的話,就先走一步吧。」像是想起了什麼,杏翠很主動地表示著。雖然她不太明白,為什麼多年不見的主子會突然冒出來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但現在可不是時候。

  對她來說,現在能少一個人受牽連就少一個,眼前的這位前任主子,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我……」

  在華清妍顯得遲疑的當頭,杏翠再一次表示:「我是說真的,您有事,還是先走吧!」

  結合先前奇怪的舉動,所有的事讓華清妍找回一點發問的能力。

  「杏翠,你過得好嗎?」有此一問,除了杏翠本身奇怪的反應外,還綜合了一些的想像。

  她能找到此,是透過打聽,才輾轉得知,隨夫家四處遷徙的杏翠,嫁人後的生活過得並不寬裕,幾經搬遷,試圖做點小生意營生卻以失敗收場後,最後是落定單青鎮郊外靠養鴨討生活。

  綜合所有,除了生活上的困苦辛勞外,她很容易地聯想到,杏翠的夫家或許沒有善待杏翠這個媳婦兒的可能,也就難免有此一問了。

  「沒有,小姐,您多心了,杏翠的日子或者過得不很寬裕,但生活上倒也還過得去,尤其家裡的那口子待我極好,沒有什麼好埋怨了,所以您不用擔心,有事情的話,還是趕緊去辦吧!」杏翠急急說著,那速度、那急切的語氣,在在都讓人心生疑竇。

  「……」華清妍沒說什麼,但打量的視線卻來回地看著杏翠那顯得焦急的臉。

  「是真的!」杏翠緊張地看了下屋裡頭,更急地說道:「小姐,您聽杏翠的話,有事情等著您辦,您還是快離開吧!」

  「屋裡頭有什麼?」不是疑問句,華清妍肯定地問道。

  「沒有、沒有,能有什麼呢?就是一團的亂嘛,您別多想,還是快走吧!」杏翠已經動手去拉扯她了。

  「放開,讓我進去看看……」

  「不!」杏翠堅決地拉著她。「您是千金之軀,裡頭的髒污怎能入您的……」

  「哈哈,讓她進來吧!」在兩人各有的堅持中,突地有一男聲從屋子裡頭傳了出來

  那特殊的嗓音讓華清妍如遭雷擊似地僵在原地,她希望是自己多心,但隨著屋裡頭架著一位憨厚男子而慢慢走出的身影,所有的怪異之處全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那不是別人,正是被全力通緝的辣手淫僧,邱誨。

  ※※※

  真是冤家路窄。

  看著再次做出挾持人質行為的邱誨,華清妍心中的怒氣驟升。

  「踏破鐵鞋無覓處,邱誨,我苦心布下天羅地網要緝捕你,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冷著臉說話的同時,華清妍暗暗打量著邱誨,計量著他傷勢復原的程度,同時也是暗地琢磨著自己的勝算。

  她打不贏他;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有了前車之鑒,她就算不情願,也得面對打不贏他的事實。

  但要是他身上的傷勢尚未痊癒,那麼,她的勝算自然便多了起來。

  「別看了,佛爺我好得很。」看穿了她審視的意圖,邱誨邪笑。「你以為……搜刮鎮上的藥材就能治得了我了嗎?」

  華清妍不語,看眼前的形勢也知道,這辣手淫僧能像沒事人一樣地站在這兒大聲說話,肯定是挾持了杏翠一家,然後使喚他們其中一人到鎮上,以家裡人受傷的理由順利取藥回來治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佛爺我多的是辦法養那一點小傷。」

  哈哈大笑著,邱誨一臉的狂妄。這幾日的休養,已足夠讓他身上的傷復原。

  現在情況與她原先所想的不同,知道自己勝算極低,華清妍的心中飛快地運轉著,試圖想出在不傷害人質的情況下,讓所有人安全地遠離邱誨將可能造成的威脅……「今兒個我倒是要瞧瞧,你這小娃兒單槍匹馬的,要怎麼樣逃離我的手掌心!」狠話方才撂下,手一使勁,只聽得一斷裂聲,杏翠的夫君頸骨瞬時被捏碎、一命嗚呼哀哉,而在同時之間,邱誨已先發制人地飛撲而來。

  「文哥──」

  「別過去!」雖制止不住那哀痛欲絕的悲愴呼叫,但急忙中,華清妍還是來得及扯住杏翠,能在制止她擅自行動之時,靈活運用隨身的鞭子護住兩人。

  雙方實力本就有點差距,尤其是華清妍還拖著一個人,情勢更是不利於她,只見雙方過了數招,她總是在最後的關頭才避開他的攻擊。

  突地,就見邱誨一掌探出,分毫不差地緊抓住迎面而來的鞭子,而同時,另一頭的華清妍自是不甘示弱地緊握住自己手中的鞭子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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