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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彤琤 「 「 「 經過半個多鐘頭的閒晃,南宮壽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沒什麼蹺課的天分。 不是說他沒能耐離開學校,實在是他翻牆出校後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只好在附近的小吃店吃碗冰,然後便覺無趣的又翻牆回來。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不是很糟,但人就是懶懶的,懶得上課、懶得面對那堆對他盲目崇拜的同學、懶得找地方去…… 他知道,他會變成現在這要死不活的模樣,全是因為先前提到不該提的人──他的母親。 說真的,他也□不清自己現在的想法,不過他知道,過了十歲後他就不恨她了;畢竟那個不管他死活、名義上卻是他母親的人,也有她自己的想法與立場。 一個女人因為兩大家族要連結彼此勢力而被迫結婚,在這種毫無選擇的情況下,她會不恨、不怨? 別傻了! 有哪個女人會樂意讓人擺佈一生的?無法掙脫命運作弄的她一定會對這樣的婚姻感到極端排斥;至於後來奉命產下的孩子……在這種婚姻狀況下,這孩子又能獲得多少的關愛?她不趁人不注意時捏死這孩子就算是很好了,還妄想她會像一般母親一樣的疼愛那個孩子?! 想起過去的一切,南宮壽露出一個嘲笑的笑容,心情無法克制的感到有些悲哀。 其實說穿了,他之所以會誕生於這世界,不過是因為一個不入流的悲劇罷了! 還沒想好該做什麼,隱身花叢中的南宮壽眼尖的瞧見教務主任從對面大樓的二樓走出,看來是準備出來巡堂的。 在零點一秒內收拾起多愁善感的情緒,南宮壽俐落的攀上一旁快有一人高的窗口,打開窗戶,身手敏捷的隱身而入。不過是眨眼的時間,他已經身處一個陌生的領域 來到靜思也有一個多月了,雖然他從未有機會涉足於此,但由屋內的擺設看來,他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兒是保健室裡頭的休息室。 小心的來到窗邊,南宮壽由隔絕休息室內景況的窗廉向外頭望去──真是天助他也!駐守保健室的護理人員不在座位上。他大大方方的從休息室走出來,但才走到保健室的門口,就看見滿頭華髮的護理媽媽從外頭回來了。 於是,南宮壽沒得選擇的再次回到休息室。 這下可好,由窗口出去嘛,八成躲不掉巡堂的教務主任,免不了一場無止境般的盤查;但要是讓護理媽媽看見的話,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他的存在,畢竟他看來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有病痛的樣子…… 對著休息室的三張床榻,南宮壽對自己面臨的狀況思考了大概三秒,然後決定,他什麼也不管了。 反正打一開始他就是想蹺課,既然沒地方去,在這兒小睡一下也挺好。況且天氣是這麼樣的熱,而這兒有床、有被又有冷氣,尋常人要上哪兒找這樣好的蹺課去處? 三張床榻間各有一座小屏風當作隔間,對南宮壽而言,雖然危險依舊,但選擇最後一個靠牆的床榻似乎在感覺上會好些…… 不再多想,南宮壽選擇最尾端的那一張床,即使那張床上的被褥不似前兩張床上的摺疊整齊。 才躺下不久,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響起,南宮壽機警的看向聲音來源── 聲音源自於一旁的小盥洗室,一個睡眼惺忪的女孩走出,搖搖晃晃地往他的方向走來。 面對這樣的場景,他還能說些什麼? 不敢出聲的他一手攀著床頭、一手置在枕邊維持貼壁的姿勢,她的接近讓他自然而然的屏著氣,就怕發出了一丁點細微聲響而驚醒這名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孩。然後他看著她爬上了床,拉過被子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而後就閉著眼睡去。 這是一張單人床,坦白說,要不碰到這女孩真的有點難度在;南宮壽為了避免驚醒她,小心翼翼的變換姿勢,將擱在枕頭上的手延伸出去一些些,直到快碰觸到女孩兒才停下。 正當南宮壽將大半的重心移到置下的手邊,想喘口氣後再設法離開這張床時,無巧不巧的,原本側身朝外的女孩兒突然翻個身,一枕枕上了他的手臂,而一張恬靜的面容就這樣正對著他! 對於這樣刺激人心的變化,驚疑不定的南宮壽一開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看到她毫無所覺的睡顏,剛剛離開一會兒的理智這才盡數回籠。 突然覺得好笑,對於這樣的狀況。 他剛剛在想什麼啊?就算被發現又如何?了不起引來外頭那位護理媽媽,被發現蹺課然後讓人念一念而已;但他竟然默不作聲,讓自己陷入現在這樣的情境……要是讓人發現他跟這女孩同床共枕,想來一定不光是被念一念就能了結的。 這下可慘了,他是千萬絕對肯定不能吵醒這女孩兒了,要不,在她百分百會出現的慌亂尖叫聲中,他要怎麼解釋他的無辜呢? 自覺事情的發展過於荒謬,南宮壽唇邊泛起一抹笑容,尤其在他想像擒拿採花大盜的畫面後,那笑容的弧度更是擴大不少。 活了十九年,他從沒像這樣失去冷靜過。可能是因為從未面臨這樣的事情,而事情又發生得太突然的關係吧!要不他真的也說不清,為什麼他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尷尬景況中。 一時之間想不到最迅速又簡便的脫身方法,南宮壽只能選擇以不變應萬變,祈求她熟睡後讓他找到時間脫身。但……眼前他實在悶得慌,南宮壽只好沒事找事做,低下頭觀察這名讓他陷入困境的少女。 她是一個很細緻、弱不禁風的女孩兒,不光是個頭小、骨架小,就連五官也是小小巧巧的;不過由羽扇般濃密的長睫毛看來,她應該有雙明亮、美麗的大眼睛。 還有,她的皮膚很白,不難想像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樣的白皙會呈現出怎樣的玲瓏剔透;現下光是用看的,他都能感覺到那份嬰兒般的滑嫩觸感……等到南宮壽回過神時,他已經用原本置放在床頭的手碰觸她粉嫩的臉。 南宮壽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但他不想收回自己的手,更甚者,他還摸了摸她那一頭細軟如雲的髮絲,並在心中讚歎那份絕佳的觸感。 心中突然湧起的那份感覺可以說是怪異的了,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漂亮的女孩他見多了,眼前這一個或許出色,但還不至於美到讓人無法自拔,甚至於嚴苛一點,這女孩壓根稱不上是什麼絕色麗人。 但很奇妙的,她散發出的那份荏弱氣息就是緊緊扣住他的心,讓他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你該談個小戀愛……要談情說愛的話嘛,『對像』是很重要的…… 石崇剛說的一番話在南宮壽的心中掠過。 「要談個小戀愛是嗎?」看著睡夢中的少女,一心想當平凡少年的南宮壽喃喃自語。 找個能引起你的興趣,讓你覺得她跟其他女孩子完全不一樣的對象就對了。 南宮壽驀地笑了。 要找他的奇跡少女是吧? 有什麼問題,不過就是個女孩子嘛! 瞧,這不是讓他找著了嗎? 「 「 「 「趙媽媽!趙媽媽!」 像陣旋風似的,朝露一路嚷嚷而來。 「朝露,趙媽媽說過多少次了,別在保護室大呼小叫的,要是有其他人在裡頭休息的話,那多不好意思啊。」被朝露喚作趙媽媽的護理老師忍不住訓誡她。 俞家夫婦因意外而離世前,兩人皆是靜思學園的老師,是以校內大多數的教師皆認識俞家三姊妹,並對她們愛護、照顧有加。 尤其是破曉,大夥兒都知道她是個多病的早產兒,即使現在身子骨好多了,但大家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她體弱多病的嬌弱模樣上,所以,在學校的破曉是有些特權的。 不用跟著開朝會曬太陽,三不五時的病假一律照準,體育課免了,就連午休也可以到保護室裡的休息室躺著小睡一會兒……由於破曉靜默少言,班上同學鮮少注意到她的存在,對於這樣的特權沒有特別的感覺,也就不會惹出一些有的沒有的風波,樂得學校內的老師們給予破曉特別的特遇。 「趙媽媽安啦,難不成除了我們家小三,還有別人在裡面?」對於趙媽媽的訓誡,朝露不以為意的露出爽朗的笑容。 「話不能這樣說,如果真的有呢?」趙媽媽不以為然的瞪了朝露一眼。 「哎呀,我知道了啦,下次改進!下次改進好不好?」朝露陪著笑臉。 「改?」趙媽媽又瞪了她一眼,這話她聽了不下八百遍了,「你不知道說過幾次要改,又有哪一次真的改了?」 朝露露出傻笑,試圖裝傻過關。 趙媽媽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豈會不知道她的意圖? 「最近在忙什麼?怎麼老看你背著相機跑來跑去?」反正也懶得說了,索性順了她的意轉移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