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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彤琤 「我不要!」 滿目瘡痍的大廳內,除了一個靜默不語的旁聽者外,三個別具風情的妙齡少女正分成兩派議論當中。 「恐怕沒得讓你選擇了。」艷麗的女孩搖搖頭。 「是啊,你一個人住在追裡,我們不放心。」淡雅的女孩依偎著不打算插手的心上人,臉上流露一抹關心。 很顯然的,如洋娃娃般的嬌憨女孩人單勢孤,居於劣勢。 「沒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她噘著嘴抗議聲明。 「綠仙……」兩位有志一同的夥伴對看一眼,對嬌小的可人兒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沒錯,現場的三位女主角正是設計工作室的三位老闆。此刻,即將與夫婿遠遊的尉藍海正和要出國深造半年的秋紅葉,努力說服一直讓她們當成小妹妹的童綠仙回家住一陣子。 洋娃娃似的綠仙,是個嬌憨的可人兒,一頭清湯掛面的短髮凸顯她的明眸皓齒、巧鼻粉腮,甜甜的娃娃臉上總是掛著一抹讓人忍不住回以一笑的甜 笑,單純的個性讓兩位創業夥伴一直把她當成小妹妹般愛護。 這樣的她,實在讓人想像不出是電子業先鋒龍騰科技的千金小姐,那個人人公認的電腦天才。就是因為太瞭解她,知道她嚴重缺乏危機意識的天性,所以藍海跟紅葉才會說什麼也要把地勸回家去。 畢竟,她們兩個人出門在即,而工作室的位置又不巧偏僻了些,要一個妙齡少女單獨看家已經很危險了,更何況是單純得離譜的綠仙?要知道,當年就是因為綠仙的不知人心險惡與嚴重缺乏危機意識,她才會被幼稚園列為學習障礙者,別人不清楚內情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對於熟知她的藍海跟紅葉而言,讓綠仙獨自看家不啻是在家裡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家裡被搬空是一定的事,那還不打緊,就怕綠仙把自己賣了都還不知道。 「乖嘛,你就回家小住一陣子,反正這陣子工作室整修……」看了一眼好友尉藍海的愛情見證、七零八落、一片狼藉的挑高大廳──可惜,竟讓她錯過了,沒能參與這場熱鬧,紅葉光想就覺得萬分惋惜,嘖嘖有聲的搖搖頭後才引回正題說:「等尉藍……」 想到尉藍海佔有慾極強的新婚丈夫,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來,紅葉連忙改口,「等我回來,我們的工作室再次盛大開幕,這樣不是挺好的?」 「不要。」綠仙一口回絕。 開玩笑,要她回家大半年?免談! 「仙仙,別固執。」藍海喚著綠仙的小名。 「我不是固執,尉藍,你們怎麼可以跟姊姊和姊夫一樣看不起我,我真的能照顧自己嘛!」綠仙不服氣的抗議著。 綠仙跟紅葉一向習慣稱好友尉藍海為「尉藍」,而殷玄魁總愛喚她「藍海」,就像是專為他區別似的,大家也習慣這兩種稱呼同時存在於尉藍海身上。 「仙仙,我們絕對不是看不起你。」紅葉也改喚她小名。 「只能說我們太瞭解你了。」藍海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瞭解我,就該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 」綠仙咕噥著。 就因為她不是小孩子卻比小孩子還好騙才讓人擔心!兩名熟知綠仙的股東迅速交換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仙仙,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吃的方面,你打算怎麼解決?」紅葉看她。 「我……」綠仙搔搔小腦袋。「這個我會想辦法,你們也知道,交通規則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可借你路考一直考不過。」將軍!藍海微笑。 「嗯……你總共去考了幾次呢?」紅葉壞心的扳著手指頭數著。 「別這樣嘛,大不了我坐計程車。」被糗的綠仙連忙制止紅葉數下去。 「計程車?你別開玩笑了,你不知道現在坐計程車是很危險的事嗎?前一陣子的彭婉如命案教人餘悸猶存,你是不是沒看新聞啊?」紅葉哇哇大叫。 「這還不是最讓人擔心的,我們最不放心的,就是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況且你的身體……」偎在心上人懷中的藍海歎了口氣。 「別歎氣。」靜觀其變的殷玄魁心疼的輕吻了一下愛妻。 不想看到那抹憂慮停留在她的秋水雙眸中,始終靜默不語的殷玄魁決定插手。 「為什麼堅持一個人留下來?」 「殷大哥,要是今天換成我跟紅葉出遠門,你會千方百計的要尉藍也跟著歇業嗎?」綠仙心裡很不平衡,為什麼大家都認為她沒能力照顧自己。 「會。」 沉湎於自己思緒的綠仙沒聽見殷玄魁的回答,繼續地的抗議,「一定不會的嘛!那為什麼留下來的人是我,大家就持反對意見……什麼,殷大哥,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會』!」 這不耐煩的語氣,代表一切成定局,沒什麼好說的了。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沒錯,清明是祭祖的時節,但在夜半三更? 不說夜色蒼茫,也別提現在身處示範公墓中的一隅,這種淒冷的天氣還下著濛濛細雨,那種陰森悚然的感覺讓山雞這在江湖混飯吃的人也覺得不對勁。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再加上這樣「配合」的天氣,一般人想要刻意碰上這情景都還沒那機會,但是托他大哥奇怪習性的福,適逢其會的山雞真想高唱一曲「墓仔埔也敢去」! 說起他大哥,要是山雞人如其綽號的真有個絢麗燦爛的尾巴,他一定會忍不住驕傲的張揚起來。 他對大哥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那樣綿延不絕,像黃河氾濫般一發不可收拾──先聲明一點,他山雞赤膽忠心,對大哥的敬仰絕對是發自真心的,千萬不要把他跟韋小寶那類見風轉舵的孬種混為一談。 雖然大哥還沒正式收他這個小弟,山雞隻能將其當成精神上的大哥,但山雞相信只要他繼續待在堂口裡做事,對大哥持之以恆的展現出他的忠誠,總有一天,他心目中最好的大哥一定會受他的誠心打動,收他山雞當專屬小弟。 此刻,不正是他表達自己無限忠誠的好時機?就連這「鬼」地方他都無怨無悔的跟著來,大哥一定會很感動吧!硬著頭皮,山雞滿懷著信心繼續留在這個「鬼」地方,持續他的等待再等待……夜深沉,細雨迷濛,若不是香煙頭的一點紅光及陣陣縹緲的白煙裊裊散人冷空氣中,誰會相信在這時刻,示範公墓的半山頭還有人跡。 一身的黑,像是要融入這夜色當中,黑衣的主人週身泛著森冷的寒氣,精瘦的體魄有著一張冷峻的俊顏,相映著四周,更顯出那份獨特的妖邪美感。 那是一張巧奪天工的俊美容顏,宛若獵鷹般的炯然精眸晶墨發亮,英挺鼻樑恰如其分的使整張俊顏顯得更有立體感。相學上代表無情的薄唇,並沒讓多如過江之鯽的渴望他的女人退卻,而唇畔無時無刻總是帶著一抹嘲弄似的淺淺微笑,這種致命的笑容很冷,卻讓每個見過他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在明知無望的情況下,還是如飛蛾撲火般無怨無悔的投向他,只求能得到他一瞬間的眷寵。 只可惜,那個能得到他眷寵的女人至今尚未出現,未來,恐怕也沒那個機會。 在他而言,女人全是麻煩,一個比一個愚蠢的麻煩! 看著墓碑上顯得有些模糊的照片,他冷冷的嘲弄笑容依舊,只是,向來毫無溫度可言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別怪他……」病榻上奄奄一息卻依舊美得令人心折的婦人手執愛子的手道。 站在病床前的少年不語,一臉倔強。 看著愛子的反應,美麗的婦人輕歎一口氣,「我知道你恨他……不管你想怎麼做,答應我,十年……十年內不去找他……」 「別說了,您要多休息。」 「答應我。」婦人一陣急喘,依舊堅持著。 她知道自己沒時間了,只希望十年的光陰能讓這孩子學會愛,學會寬恕。 少年滿臉的不馴在母親的渴求眼光下,化為不甘心的點頭承諾。 愛子的承諾讓婦人綻放一朵絕美的笑容。 「情兒……放過自己……讓自己……好好去愛……」 婦人還來不及撤去那抹笑容就緩緩閉上眼,像是陷入熟睡狀態,但少年知道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約定的時間到了,十年,他等了十年,終究還是讓他等到了這一刻。 噙著一絲冷笑,宛若鷹隼的厲眼看著手上的那點紅光──其實,經過荒唐的年少輕狂後,他就不再抽煙了,只是每年的這個時候,他總會點燃一根煙作為陪伴,陣陣煙霧像是能撫慰傷痛般,而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吧! 拋開手中的煙蒂,像是想揮別那段回憶一般,他毫不眷戀的朝來時路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