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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彤琤    


  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你別太為難如同稚兒一般的她。

  對龍飛鳳舞的署名視而不見,瞭解文字中涵義後,如遭雷擊的律堂看著這一生最珍愛的人。

  承受他的注視,不明所以的喬若只能嬌憨地回望,大眼瞪小眼的,彷彿能就此到地老天荒似的。

  他們不覺怪異,送餐點的服務生可受不了。「咳!咳!」

  成功地獲得兩人的注意力後,就看服務生侷促地再拿出另一份對摺起的便條紙。

  「這是卓先生交代的,說……」

  沒讓服務生有機會說完,律堂一把搶過他手中的便條紙。

  驚訝嗎?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認識你這麼久,總算逮住你吃驚的樣子了(呵呵,我承認,寫到這裡時,我是在笑,不過別忙著發火)。提醒你一聲,別錯過這大好的機會了。

  你不是一直想釐清,你的喬若是出於習慣性地依賴,抑或是真心地傾心相愛。

  對一個如白紙般、完全失去記憶的人,從頭再來,讓她傾真心地愛上你……呵呵,不必多贅言,瞭解我的意思了吧?

  挺不錯的挑戰,兄弟獻上祝福!卓然就像是入了定一般,律堂對著卓然先知先覺留下的建言發著呆,沒注意到服務生早已腳底抹油,擺好見車上的食物後就跑人了,直到喬若忍不住擔心地伸手拉他……「你怎麼了?」嬰孩股澄淨的眼不掩憂色地看著他。

  「再次愛上我嗎?」撫著她滑嫩的頰,他輕喃。

  她一臉的困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會的。」他拉近她,在她花兒一般的唇辯上落下宣誓般的吻。「再次地愛上我,我會讓你再次地愛上我!」

  經過一連串關於失憶的診治,在律堂信心十足立下誓言的兩天後……該死!該死!

  律堂在心底直咒罵著,無法接受在自己的看護下,他捧在手心守護的人兒竟染上了風寒,這讓他大怒於自己的粗心,而此時現場唯一能承受他怒意的,就是那個倒楣的出診醫生。

  只見律堂殺人般的厲眼,直視著醫生的一舉一動,那一副凶狠的模樣,大有「不盡速醫好她,我就殺人」的氣勢在。

  承受著那冰涼涼的、帶著無比寒意的注視,準備看病的醫生很努力地想漠視心中的懼意,並一再地告訴自己,那冰冷的視線會貫穿身體,全是出自於他的想像,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拿著聽診器的手就是不聽話的直抖個不停……「醫生,你怎麼了?」忍著喉嚨的疼痛,喬若問道。一雙眼兒困惑地看著面前微微顫抖的聽診器。

  「呃……那個……我得聽一下你胸腔的呼吸聲音。」像是在對喬若說明一般,但事實上,這話是故意說給待在一旁、卻老用殺人目光直瞪著他的男人聽的。

  美麗的水靈眸兒眨了兩下,因為聽不出醫生的真正用意,只覺得他特別說明的行為有些奇怪。

  納悶讓她直覺地看向唯一能求助的對象,也是在她看到那可怕的眼神後,才知道醫生的問題是出在哪裡。

  「阿堂,你先出去,醫生才能幫我看病。」帶著點因感冒而起的低啞嗓音,喬若軟軟地央求著。

  連著兩天的相處,她就算還不是很瞭解律堂這個人,也尚未釐清他之於她的意義,但最基本的,她已經知道他對她持有的過度保護欲與佔有慾,已經到達了一種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好比此刻,他看著醫生的樣子像是要殺了他一般,莫怪乎醫生會直抖個不停。

  「我在這裡等。」頂著下顎處尚未褪去的瘀青,律堂淡淡地回絕她的請求。要他眼睜睜的由得她跟另一個男人獨處,除非他死!

  看著他的堅持,有自知之明的喬若放棄說服,改個方式轉向安撫醫生的恐懼。「醫生,你看病吧,沒關係的,阿堂人很好,他只是擔心我。」

  雖然有著她的安撫,可被電召來看病的醫生總是覺得不自在,查探的視線小心地瞟向那個壓力來源,無意中卻對上那滿是警告的凌厲注視,心頭不由得一驚!

  ----看病!別動任何的歪腦筋,她要有任何閃失,一切唯你是問!

  沒有任何言語,但醫生接收到了,接收到那利得像是要穿人的眸光中,所要表達的恐嚇之意。

  縱然是來自喬若這等美人兒的安撫也沒用了,抖著雙手,飽受驚嚇的醫生不敢再有所延誤,迅速聽完她呼吸的聲音,檢視她喉嚨發炎的情況,再匆匆地以幾個問題問明她不舒服的情形。之後刷刷刷地,醫生在病歷表上寫下她的病況及該用的藥,接著便收拾東西走人,從頭到尾動作之俐落的,簡直就讓人驚歎。

  「一會兒我會讓人送藥過來。」拎著包包,像是逃難一般,醫生卡在門邊留下最後一句。

  在喬若能反應過來之前,砰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醫生他怎麼了?」老弱的蒼白小臉兒上滿是不解。

  「覺得還好嗎?」律堂答非所問。對他而言,他關心的向來就只有她一人,才懶得理會旁人想什麼,更何況是在這種非常時刻裡。

  「我沒事。」她輕聲說著,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都發燒了,還說沒事,覺得不舒服的時候,你就該說的。」面有不悅的他扶著她躺下,蓋裡被子後,再將室內的溫度調高一些──從很早以前就是這樣,他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怕冷的體質,嬌弱的她向來畏寒,尤其是像這當時、在她玉體微恙的時候,對寒冷她更是十足十地欠缺抵抗力。

  「我以為沒關係的。」看著他內斂的關心,她辯解。

  「雖然你已經忘了,但你的身體一向就不好,即使是一點點不舒服,只要拖著不管,便很容易轉成大病一場。」眼前的他已經開始接受她遺忘一切的事實,不過接受並不表示他喜歡這樣,每每一想到──她就是忘了他──他的臉色也就好不到哪裡去。

  「你真的很瞭解我?」她問,再一次地嘗試,想從他的口中問出過往的事。

  當做沒聽到一樣,律堂沉著臉叮嚀道:「答應我,以後感到不舒服,別再瞞著不說。」

  一如這兩天以來她的每一次嘗試,結果是她單純的心思被帶開。

  喬苦自行放棄追問他們兩人的過往,對著他滿是嚴肅的表情,清靈的小瞼兒顯得若有所思。

  「你在生氣嗎?」她說出觀察所得。

  「沒有。」他悶著聲說,回答的同一時間已逕自窩進有著她的溫暖被窩,緊緊地環抱住她,想用自己的體溫熨暖她。

  「你有。」她能肯定,知覺在這幾日與他的相處下,較之以往敏銳了不少,而這全是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瞭解他這個人。

  他不語,想用沉默來打消她好奇的詢問。

  「我不是故意要生病的。」她突然強調著,以為他生氣的原因是誤解她不愛惜自己

  「我知道。」他的聲音悶悶的,自責著自己的大意。

  該死!這全怪他,在她看顧他一夜之後,他不該沒讓她得到充分的休養,就一逕兒地帶她上醫院做各項診療;只為他自己的心急,而全然忘了她的嬌柔與脆弱。連著兩日的奔波,本就體弱的她不累倒才怪。

  「你怎麼了?」無法明白他的自責,單純的心敏感的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低落情緒,驚訝的她脫口而出地問道。

  與他之間,雖然相處的時間僅短短數日,但他在她的心目中,卻已擁有著無比崇高形象,宛如一座屹立不搖的宏偉高山般,是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了他的;可沒想到,現在她竟從他身上感受到這種脆弱的情緒?

  「沒事,你多休息。」避而不答,他逕自說道,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頸窩。

  有些的怕癢,她縮了縮脖子。

  看著她讓人熟悉的小動作,他愛憐地更加擁緊地。撇開她的遺忘不談,她的行為想法舉動,都是他最心愛的喬若,他的喬若呵……他的愛憐,他懷中的她當然感覺到了,整個人覺得昏昏然的,出於下意識,她也用力地抱緊了他。

  傻呼呼的,漾著一抹甜笑,她對著他寬闊的胸膛說道:「我喜歡你。」幾乎沒注意到自己老實的說出了心裡話,等她反應過來之時,話已經說出口了。

  「喜歡?」直視她澄澈的眼,他整個心弦因她的話而撼動了。

  「嗯,喜歡,雖然你不愛說話,避著談以前的事,但我喜歡你,真的!」話已出口,她沒法兒收回,另一方面,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所以大大方方地承認。

  她一臉的慎重,就是為了說明她的感覺是出於她內心的感受,絕不是因為偏高的體熱才出現的胡言亂語。

  雖然,她與他之間的相處才短短效日,但那種感覺不同於先前照顧她的凌承雲,而是更多,一種多到她說不出來的感覺,會讓她特別地想親近他。

  這些奇妙的感覺,並非從跟卓然的一番談話後才有的。對於他,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她的感覺就是不同,那是一種地自己也難解的微妙心情;帶著一份歸屬感,也有些微的甜、有些做的差、有些做的讓人不知所措,讓她盈滿了一種怦然心動的甜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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