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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唐瑄 「你連自己的比賽都忘了,嗯?」他扯住她游往池邊的身子,不肯放開她。他不要放開她,就算她該死的玩弄他,他也無法放開她了。該死的女人,為什麼要進入他的心裡?為什麼要讓他在牽掛她之後,殘酷地打擊他? 「什麼比賽?」她愣愣地問,招架不了他忽然罩下的愁雲慘霧。 「你最擅長以自己的身體達到任何目的,不是嗎?」她接近他、吻他、和他發生關係,竟然只是為了和她姊姊比賽,她根本不是真的對他……黑豹的心充斥著憤怒和對她的憎恨,不願相信她對自己做的一切全是遊戲,只是一場惡作劇。 美寶一定把自以為是的比賽加油添醋的告訴黑夠了。谷映黎恍然大悟。 「我不會為我沒做的事向你解釋。」她端起臉,心痛地瞪視他。黑豹的語氣分明還認為她很下賤,這些日子他不理她,她也硬著心不願先開口,想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看樣子他根本不喜歡她,不然他不會相信美寶的話而懷疑她的人格,他真不可理崳。「如果你信不過我,情願相信美寶的話,我只能說你對我的感情沒我對你的深,你讓我很失望。」她冷著眼神,揮開他的手,轉身往池邊游去。 黑豹豈肯輕易罷休。他隨後追至,聽不進她的話,滿腦子全是被傷害的痛苦,全是心碎的聲音。 「為什麼挑上我?」他將她圈進手臂裡,心死地揪著她。她可以編出理由來騙他,他知道自己會接受,只要她肯解釋,隨便什麼都行。「你認為我們這種身份的男人,玩起來比較夠勁嗎?」他緊緊地貼著她蠕動,蠻橫又粗暴地咬住她的嘴巴,「這樣興奮嗎?還是你想在這裡做?」谷美寶的話已經將他的冷靜和理智殺光了。 「黑豹!」谷映黎狂哮著甩開頭,淚如泉湧,被黑豹瀕臨瘋狂的樣子嚇傻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可怕?他怎麼可以把她看得那麼淫蕩?她的心被他利如刀刃的話割成碎片了。 「這不是你要的嗎?」他笑得冷酷,心中一陣抽痛,心疼她哀哀流淚的模樣。 「走開!我再也不要看見你。」谷映黎一鼓作氣地爬上泳池,恨他的殘酷。 黑豹將掉落水面的枴杖丟到她身邊,「你會常常看到,當我想要女人的時候就會去找你,反正你很方便。」他猛地轉身,眼柙陰鬱,字字如利刃刺進谷映黎毫無招架之力的心房。 谷映黎瞪著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竟然將她暗喻為妓女。 「你是個大白癡,我討厭你!」她捂著揪痛的心口,連再看他一眼都賺多餘,抬起枴杖幾乎狂奔了。 黑豹倨傲地僵著身於,沒有回頭看她,一頭栽進泳池裡,撫著創痛的心。她該死、該死……他扭曲、猙獰的臉盛滿心碎。他為什麼要遇見她,讓她不經意地偷走他的心! ※ ※ ※ 從沒見她這麼沮喪過,那年她發現他和麗莎有染時也不曾像現在這樣,好像萬念俱灰,覺得活在世上了無生趣。 保羅一開門就看見坐在廊上發呆的谷映黎,他好奇地走近她,並坐在她身邊,將哭喪著臉、渾渾噩噩的谷映黎攬進懷裡,輕聲問道:「怎麼了?你最近魂不守舍,今天又如喪考妣。」 「保羅,別詛咒我父母好嗎?」她垮著臉,笑不出來。濫用成語,也不是這等濫用法。如喪考妣!不如說她哀莫大於心死。她揉揉哭了一晚而乾澀的眼皮,顯得十分疲憊。 「對不起,太久沒說中文了,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他羞赧地笑了笑,發現她紅腫的眼睛。她昨晚哭過了嗎? 谷映黎暫時將破碎的心放在一旁,認真地打量起他。「保羅,昨晚我見到麗莎了。」撇開稚氣不談,保羅的貼心是他有女人緣的要因之一,再加上他一臉無邪的粲笑,難怪麗莎會迷戀他。 「真的!帶我去找她。」保羅拉著她急著想起身,忘了追問她傷心的原因。 「保羅,沒用的。她還是很恨美寶。」谷映黎拉住他。說真的,她現在也滿恨美寶的。 「不管有沒有用,我都想見她。」他愁苦著臉,為當年的寡情汗顏。 「你是真心愛麗莎,還是因為同情才接納她的?」或許麗莎有了保羅,就能忘卻美寶所做的一切,重新開始。 「我……我……」她讓人無所遁形的明眸太亮了。即使眼帶紅絲,谷映黎仍能坦率地接受別人的打量,她從來不逃避任何事。 「是因為同情?」她有些瞭解他猶豫的原因。 「映黎,我不會再辜負她了。」他向她保證,想證明些什麼。 谷映黎淡淡地瞥他一眼,「保羅,光是責任無法構成兩人相守,如果你不能拿出你的真心,還不如別去找她。」 保羅無言以對,飛上憂傷的臉孔,儘是自責。 「麗莎很憔悴。我能瞭解她躲你的原因,她想將最美麗的一面存放在你心中,不想讓你有見她醜陋的一面。她仍然深愛著你。」她不也將自己最美、最純淨的一面獻給黑豹,只望他能深藏,可是他卻棄之如敝屣。 她的睫毛微濕,泫然欲泣,映黎比他更鬱悶、更傷心。保羅緊摟著她,哥兒們似地用頭頂頂她的臉,「你怎麼了?好像失戀了。」 谷映黎鼻頭一酸,差點為他的洞悉落淚,「是心碎了。」 「你……」保羅不知他還能怎麼做,他已經沒有權利擁她、抱她或吻她了。他有麗莎,她正在等著他。 「算了,我自己會調適,你不必擔心。」她擺擺手,伸手將尚未滾落的淚珠揮去。 「你從沒在我眼前流過淚,就連發現麗莎和我的事情時也沒有。」他不想指控,只是好奇她對黑豹的感情有多深。「我一直以為你不知道怎麼流眼淚,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你對我的感情不夠深。」他忽然瞭解了。 「呃……」谷映黎呆愕地看著他,「當時我確實難過、傷心。」她記得當時她很難過,卻怎麼也沒想到眼淚是抒發情緒的管道之一。難道真如保羅所言,她對他的感情不夠深? 「你不曾愛過我。」保羅凝視她。 「有,我確實……」 「映黎。」保羅摀住她欲辯的嘴巴,搖搖頭,「別再解釋了,你越解釋我越難過。」難怪她能心乎氣和地和他分手,難怪她不曾責罵他。她只是把和他在一起視為理所當然,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的理所當然。他的美夢該醒了,不能再三心二意了。「也許麗莎才是我該珍惜的。」 「保羅……」谷映黎輕輕地板開他的手,帶著愧疚凝視他。她不知道為何歉意會油然而生,好像她真的欠了他什麼似的。 「帶我去找麗莎吧!我保證不是因為同情才想找她。」他深吸一口氣,釋然地笑著。「我只是想再看看她。」這幾年來對她的掛念已成為不可或缺的習慣,他是否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癡情的麗莎了? 「真的?」她訥訥地試探。 「真的,我保證。」他清朗的眸子不再迷惘,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也許我能說服她改變殺美寶的決心。」她為自己犧牲太多了,於情於理,這輩子他都不能棄她於不顧。 「但願可以。」她有絲期盼。 「嘿,對我有點信心。」他大大地咧著嘴。「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說服她嫁給我。」 谷映黎看他鄭重、不像開玩笑的熱切模樣,為麗莎不確定的未來而懸宕不安的心,終於緩緩地落實了。 「先恭喜你了。」她輕柔地吻了吻他的臉頰,衷心地祝褔著。她不會馬上帶保羅去見麗莎,她要讓保羅確認了自己的心意,才放心將麗莎的未來托付給他。她要麗莎幸褔,她受的折難已經夠多了。 ※ ※ ※ 「映黎,你胄口不好嗎?」白浩庭看表妹有一口沒一口地挾著菜,她早餐好像也沒吃多少。 谷映黎搖著頭,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她根本食難下嚥,傷心都沒時間了,哪有心情吃飯。 「表哥,為了保持好身材,我們都是能少吃盡量少吃。」谷美寶哼道,得意地各瞥了桌尾與桌頭的黑豹和谷映黎一眼。 「是這樣嗎?」白浩庭很慶幸奶奶訪故友去了。她要是看見映黎失魂落魄的樣子,鐵定生氣。 「你沒有厭食症吧?」為了黑豹的事,暫時住在「雲天盟」的藍虎,淡淡地打量她,試圖找出些端倪。 「沒有。」谷映黎很快地挖了幾口飯證明。「我向來熱愛食物。」她低著頭,不肯看向黑豹。他不會關心她的,她哀傷又氣憤於自己斬不斷的情絲。 「狂餓症呢?」這是模特兒的夢魘,聰明的她應該知悉,不會做這種蠢事。 「什麼狂餓症?」很努力扒著飯的青狼聽到這時,好奇地望向藍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