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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唐瑄    


  紀莎藍急急地起身,將手中的心娃娃還給她,「我真的有事,先……」

  「什麼事?」她拉住莎藍,決心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要想什麼借口?紀莎藍傷著腦筋。

  「別想找理由搪塞.」紀莎紫邪惡地搖著右手食指警告她。

  「好……好嘛!我……我突然想到阿啟今天回國,想去看看他而已。」

  「於啟?!」她不贊同地瞪著莎藍,挖苦道:「就是搶了你初戀情人的好哥兒們?」

  「姊,你非得把陳年往事說出來刺激我不可嗎?」想到那件事她就好難過、好傷心,信心全失。

  「你給我乖乖坐好,不准去看他,也不准再和他以及那個姓倪的來往。」她使勁一拉,紀莎藍便又跌回原位。

  「小九點啦!怎麼還是這麼粗魯。」好痛!她揉著微紅的手腕,「再說阿啟和央晨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棄他們而去?」

  「小藍,你別忘了,那年你為什麼在我懷裹哭了三天三夜?」這兩個混蛋聯手欺負莎藍,害莎藍消沉了好一段時間,精神恍惚了大半年,她永遠也無法喜歡他們。「最不可原諒的就是於啟……」

  「姊,別說了,我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她坦然地揪著紀莎紫笑著,「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怪於敵,也不怪央晨。」

  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談到這件事莎藍沒帶著感傷,也頭一次讓她覺得莎藍已經走出陰影了,是誰給莎藍這種力量的?紀莎紫欣慰地紅了眼睛。

  「你真的不介意了?」她小心翼翼地問著,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害莎藍傷心。

  「不介意了。」紀莎藍感動地靠著她,頭頂著她的頭,低低地訴說著一百埋藏在內心的痛楚,「姊,你知道嗎?我太自信,對自己太有倍心,所以一跌倒就幾乎爬不起來,我其實是經不起挫折的。」

  「你不是。」她的喉頭一緊,將好奇地盯著她們看的女兒摟到兩人中間。

  「我是,你最知道了。」憶及那段日子這位大她六歲的姊姊擔心地跟前跟後,深怕地做出什麼傻事,她就覺得無顏以對。當時姊姊是那麼的擔心、憂慮,所以地無法怪姊姊不能原諒於敢。「姊,你和哥哥一直是我最重要的支柱,我恨愛你們,也謝謝你們。」

  「小藍,不准這麼見外。」紀莎紫的淚水泊泊泊地流出,「不要恨爸媽。」

  「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鑽牛角尖了,更何況我所缺乏的親情都已經從你和哥這裡補回來,我不會再埋怨他們不常在國內陪我了,畢竟我也長大了。」她早就應該想通了,她爸媽熱愛工作而忽略了子女並不是他們的錯,而是他們天生如此,再苛求叉有何用?

  紀莎紫發現她的語氣真的沒有以往的埋怨和不安了。「你怎麼突然間想開了?」

  她也不知道,只是自從和闕尚火發生關係後,她所缺乏的不安感似乎就消失了。她頁傻,人家又沒給她什麼承諾,也分明對她沒興趨,可是他在她腦海中出現的次數卻是越來越頻繁。

  「長大了呀!」她輕描淡寫地帶過。「豬豬啊!別亂動,你看媽媽好愛哭喔!」她舉高正不安分地咬著她衣服的心娃娃笑道。

  「是嗎?」紀莎紫又哭又笑,懷疑地瞥著她的胸部,「我怎麼沒感覺?」

  「姊」她失聲大叫,惹得手中的樸娃娃「哇!」她哭出聲。

  「嗄,嚇哭我的寶貝,看你怎麼收場?」她幸災樂禍地看莎藍七手八腳、亂成一團。「對了,忘了告訴你,下個月五號我要和你姊夫去一趟台中,我婆家現在正值農忙,浪平要為報告,所以豬豬就留給你了。」

  下個月五號,距現在還有一個月,那時闕尚火的房子應該完成了。

  「好,反正一天而已,無妨。」她隨口答應,一邊急著安撫還在嚎陶大哭的娃兒。

  它的回答可教紀莎紫口瞪口呆了好久。這丫頭真的徹底改頭換面了咄!她不是最討厭帶小孩的嗎?以前叫她帶,千豬豬,她總是推三阻四,找盡借口把她可愛的心寶貝順手丟給可憐的浪平,不然就乾脆溜得不見人影,來個相應不理,這回竟然追麼好說話,她也未免突變得太奇怪了吧?

  「那件宋朝的汝窯買到了嗎?總裁已經來電問過好幾次了。」歐陽谷好笑地有若焦躁不安闕尚火,「他還說十二月份在香港舉辦的古物展中,一定要有這件,目錄上已預留了頁數」

  「闕家有得是珍玩、骨董,幹嘛非要這件窯器?」老傢伙瘋了是不是?「我要足和那個刁鑽的老頭談不攏,他不是開天窗了?」

  「他知道你有辦法搞定的。」仍是一派悠哉的歐陽谷,笑呵呵地有著剛竣工的大廳。「位紀小姐「作速度很快嘛!」

  闕尚火不感興趣甚至火大地看了客廳一眼,「她竟然自作主張地買了那套沙發。」

  「不錯啊!」歐陽谷對於它的怒氣視若無睹,倒是對追棟重新投計過的房子興趣濃厚些,他接過闕尚火遞過的酒飲著。「光是她增加這個吧檯,我就給她滿分了。」

  嗯,果然是淺酌樂無極,猶勝末酌時……

  淡淡地毀著佳釀,歐陽谷任日光繼續游移。追問客廳的地板系原有的大理石地板,沙發陳列處鋪有一塊色彩鮮麗的波斯地毯,嗯,有畫龍點睛之效。冉餚那四周的柱子,作常刻意地出磚塊疊成,在暖色系牆壁的襯托下散發著不經意的率性。歐陽谷有些佩服地發現,紀莎藍竟然本領高超地將他那套早該丟掉的中式傢俱,換成英式優雅、帶著些許浪漫的傢俱,攘渲間綴滿骨董、字畫的客廳不至於顯得沉重。中國的含蓄融合在英式的內斂中,營造出溫暖的氣氛,這棟房子甚至有了家的感覺,而且不脫闕尚火那絕對中國的個性。

  他不得不承認,紀莎藍的確有其父建築界名師紀永瑞的天分,及其母室內設計高手游如羽,的創意,她是位設計天才。但不知二樓、三樓的裝潢怎樣,可看性應該很高吧?看來闕尚火這回是因禍得福了。

  「喂,老闆,這裡翻修得不銷嘛!」何止不錯,簡直棒極了!歐陽谷讚歎。

  「你要是看到我的房間就不會這麼想了。」闕尚火對它的讚美果然嗤之以鼻。

  「你的房間還沒裝潢好嗎?」歐陽谷著實吃了好大一驚,「不是裝潢好一陣子了?」他忍著笑。

  「還不足為了一面該死的鏡子!」每次一講到這裡他就生氣。他不過才出國幾天,回來就看到三樓的大理石地板全被挖了起來,最該死的足竟然多了而此人還高的大鏡子。當他火冒三丈地問紀莎藍那面鏡子的用處時,誰知道她竟然告訴他那是要裝在他房間裡的。

  「鏡子?」不是老闆的忌諱嗎?敢情紀莎藍幹了什麼好事?歐陽谷驚訝萬分地想。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打算在我的臥室裡裝兩大鏡子。」他出國的時候還特別交代歐陽谷幫他顧房子,而歐陽谷竟然反問他?闕尚火悻悻然地拿起抹布,拭去歐陽谷裝冰塊時不小心滲出來的水漬。

  歐陽谷實在太訝異了,他震驚得忘了自己手中仍握著酒杯,也真忘了酒杯裹還有酒,而那些酒呢……現正隨著他訝異地傾斜著杯子,而慢慢地滑落他剛才讚許不已的地板,這酒才剛落地,頓時酒香四起,聞得闕尚火怒火中燒。

  「紀莎藍……真有種。」他終於爆笑出聲。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宰了你。」闕尚火擒過杯子,阻止那不斷下落的液體,並恨恨地蹲在地板收拾殘局。

  望著勤奮的上司,笑不可抑的歐陽谷一點也不在乎這紙老虎似的威脅,反正他三句不離殺啊宰的,歐陽谷早習以為常了。

  「你怎麼對付她?」當然不可能是「妥協」,他太瞭解闕尚火了。

  「砸了。」

  「砸了?可……直火爆。」猶帶笑意的歐陽谷一點也不意外,這才像他的個性,只不過固執的紀莎藍肯這麼算了嗎?「她的反應呢?」面對闕尚火緊繃的臉龐、僵硬的身軀,和冒火的黑眸,他可得小心了。

  「我叫她滾了。」闕尚火沒好氣地瞪著地板,誰會知道她一罷工就是個星期他們到底日怎麼回事?不是他走,就是她不來,兩人相處永遠平和不過三分鐘。

  「你叫她滾?」難怪大白天的不見半個人來上工。

  「不行嗎?」他挺百身子,不悅地斜倪著他。

  「當然可以。」歐陽谷見情形不對,趕緊見風轉舵。天啊!這人生氣真是毫無道理可吉還是等他心情好一點再曉以大義好了。「我只是擔心房間沒裝潢好你會睡不安寧而已」這會兒他幾乎陪笑了。

  歐陽谷這句話換得闕尚火一聲不堪人耳的咒罵,所以他這位老闆肯定正輾轉難眠了。難怪火氣旺盛,處在這種航髒的環境中,他不發瘋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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