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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棠霜 「是啊,你們從小就一起長大,交往也將近十年,早該定下來了。緣分不該拖這麼久,老一輩的人都說,緣分會越拖越薄呀。」 向家夫婦的默契好得驚人,像是事先套好了招似的,一人接著一句,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 在他們的左右夾攻之下,溫穗心毫無招架能力,只能不斷地點頭、傻笑應和,幾乎要舉手投降了。 「這幾天,你跟阿龍有沒有商量出什麼時候結婚?如果決定了,早點告訴我們,我們做長輩的才好及早準備,幫你們打點。」 「阿龍是獨生子,我們向家把阿龍當寶;將心比心,你是溫家的掌上明珠,我們對你也不會虧待。」 眼見攻勢一波又一波,毫無停止的跡象,溫穗心不由得臉色發白,在心底拚命哀嚎。 早知道,她就不走這一遭,白白送自己這頭笨羊入虎口了…… 第八章 向至龍眉頭深鎖地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總經理竟會跟他提出這件事。 原本焦急地在樓梯間來回走動的任恕德看到了他,立即快步迎向他。「怎麼樣?總經理也跟你提了嗎?」 「嗯。」他默點頭,和任恕德走到樓梯間去。樓梯間人少才方便聊。 「對於總經理提的事,你的看法怎麼樣?」 「條件優渥,非常吸引人。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不會想錯過這個好機運。」向至龍誠實地回答。 「所以呢?」任恕德看著他。 「我還要想想,畢竟這一變動,牽扯的會是一輩子的生涯規劃。」 「是啊,這個得要好好地想一想。」任恕德長歎了一口氣。 總經理丟給他們的這一枚炸彈,威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小啊。饒是他們兩兄弟再沉穩,也經不起這一突如其來、措手不及的大轟炸。 「你的看法呢?」向至龍也看向他。 「跟你一樣,我也有我答應和不答應的考量。這件事,對我們以後的影響太大了。」 兩個男人手插著西褲口袋,鬱鬱地各自望著牆上一個定點發呆。 忽然,一陣高跟鞋發出的急促腳步聲,「登、登、登、登」地朝著樓梯間走來。 「就知道你們兩個躲在這裡。」李曼麗臉色凝重地走向他們兩人。 異常的沉默降臨在他們之間。 「咳,我爸的提議,你們覺得……怎麼樣?」她清了清喉嚨後,小心翼翼地開口,眼神在他們之間來回地瞧。 「你希望我們由誰來爭取?」任恕德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似乎期待她的某種回應。 「我不知道。如果私心來說,我會希望至龍爭取。但是,你也非常優秀,剝奪你的機會,對你很不公平,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李曼麗對著任恕德搖搖頭,忍不住哽咽,便閉口不再說下去。 任恕德歎了口氣,別開眼。他想看的,不是她的眼淚。 然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阿龍,你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你未婚妻嗎?」 「不。我怕她知道了之後,只會徒增煩惱。」向至龍嚴肅地搖搖頭。 「算了,先別想太多,這段時間,我們再慢慢商量好了。一定可以想出兩全其美、誰也不會難過的辦法。」任恕德拍拍他的肩。 「走吧,先去吃飯。」向至龍搖搖頭,帶頭先離開。 李曼麗看看向至龍的背影,又看看任恕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她也搖搖頭,落寞地跟在向至龍身後走出去。 三人慢慢走遠,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全落入樓梯間另一處角落的兩個職員耳中。 「……」 陰影裡,兩人面面相覷,無語了好一陣子。 「喂,你覺得他們說的是什麼事啊?」她拐了拐另一人的手肘,不是在做夢吧? 「不知道。好像是總經理要招駙馬,叫大小姐在他們兩人之間選一個。」雖然是捕風捉影,倒也詮釋得合情合理。 「招駙馬?天啊,我們聽到了大八卦耶!」說話的人,興奮得有點顫抖。 「沒想到我們還是第一手的目擊證人!」另一個人也感動得不禁捧住胸口。 「你看大小姐一副左右為難、泫然欲泣的模樣,還有兩位經理為情所困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出糾葛難解、撲朔迷離,活生生、血淋淋的郡會愛情文藝大戲呀!」 「快、快、快,趕快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啊!」女職員忍不住拉著同伴走離樓梯間,準備去告知眾人這則最「燒燙燙」的大八卦。 果然,這段三角關係的愛恨情仇,立刻成為公司裡的聳動話題,人人爭相傳頌。 所謂最精髓的八卦傳播大法,就是要能傳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唯獨當事人毫不知情。 所以,八卦中的三個主角,自始至終,都是處於狀況外,完全不知道他們三個已經並列公司年度八卦風雲人物的榜首。 * * * 連著幾天,溫穗心躲在家裡,足不出戶,就怕向家父母又為了阿龍和她的婚事,再次找她約談培養感情。 坐在客廳裡,看著母親忙裡忙外,她懷著濃濃的心事喊了一聲。 「媽……」 「什麼事?」溫母抱著晾好的衣服走過來,放到沙發上,開始一件一件地折疊。 「媽,你當年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點頭嫁給老爸?」 「啊就時機到了啊。」溫母臉紅了—下,低頭裝作忙碌的模樣。 「喔。」時機啊?好深奧喔! 「那……」她再問道。「你跟老爸結婚三十年來,從來不曾害怕過老爸對你變心嗎?」 溫母訝異地望向她,停住折衣的動作,想了一下。 「沒有一個女人不會害怕失去另一半,除非她自己沒有感情。夫妻之間的相處方式很微妙,最主要的,就是『信任』兩個字。」 溫穗心無言地思考母親的話。 「媽,是不是我對阿龍不夠信任,所以我才會害怕嫁給他?」她無意識地拉過一件衣服,幫忙的起來。 「所謂的信任有很多種方式。這些都要靠你自己和阿龍去溝通、協調。你有沒有把你的煩惱告訴過阿龍?」溫母繼續摺著手中的衣物,溫和的音調讓人聽起來有一種安心感。 「我沒有對他說過。」她誠實地搖頭,試著想把老爸褲子的口袋拉平。 「女兒,你為什麼不把你的煩惱告訴他呢?」 「找不到適當的時機啊。有時候,明明是一些小事,卻總是不由自主地對他感到生氣,懷疑他身邊的女人,甚至開始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心胸狹窄、易怒又多疑,很怕開口問他,會讓他覺得我很幼稚。」她一面嘟著嘴,一面壓了壓口袋。 「那是佔有的表現。你一定很喜歡阿龍,才會這樣患得患失。」溫母微笑著,這才明白女兒長那麼大,但在感情方面卻還是不太開竅,難怪對婚姻這條路感到迷惑。 「是這樣嗎?」她垂眼沉思著,無意識地將手伸人口袋裡。 「你好好地想一想,與其痛苦地放掉這麼久的感情,不明不白地讓兩人分開,為什麼不試著去解開自己的心結呢?」溫母慈祥地拍拍她的頭。 啊,母親真偉大,果然是她人生中指引方向的燈塔啊!溫穗心泫然欲泣,感謝自己擁有一個這麼有智慧的好母親。 「媽,我知道了。我會再好好想一想的。」她用力點頭,眨眨感動到有點濡濕的雙眼。 突然,她低下頭,發覺手指在老爸拉不平整的口袋裡,捏出來的是一張快破成紙漿的名片。「媽,你把老爸口袋裡的名片洗壞了。」 「唉呀,你爸真是的,怎麼忘了把口袋掏乾淨。我看看,搞不好是新客戶的名片。」溫母緊張地接過紙團,小心翼翼地剝開攤平。 「陳……秋……子?這是誰呀?不是客戶啊!」溫母疑惑地念出幾個有些糊掉的字。 「陳秋子?好像是女人的名字。啊,旁邊有頭銜耶!雅……雅秋……什麼藝?雅秋花藝公司?」溫穗心張大眼湊近紙片,辨識出糊成一片的字體,無心地問了一句。「老爸認識花店女老闆啊?」 「花店女老闆?啊好,這個死老頭,給我抓到證據了厚!上次明明看到他跟那個花店老闆娘有說有笑的,他還不給我承認,我看他現在怎麼狡辯?」溫母咬牙切齒,氣沖沖地站起來,像個火車頭似的,抓起紙片就往樓上衝。 「媽、媽……」溫穗心愣住了,來不及擋住。 「死老頭!你騙我!這個叫陳秋子的女人是誰?」溫母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在客廳迴盪不已。 聽起來,似乎是失去理智了。 溫穗心嘴角抽搐,有種上當的感覺。 剛剛是誰還在殷殷告誡她,夫妻之間要相互信任的? * * * 雖然父母在她面前,當場示範了一段對於信任有點負面的教學,但她還是想通了一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