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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棠霜    


  「因為在家沒事啊,所以就剝剝蝦殼打發時間嘍!」

  「穗心,來幫我洗這些東西。有這些現成的材料,馬上就可以煮好了。」向至龍笑了笑,一面朝她招招手,一面拿鍋開火。

  他的大方態度,讓她不得不壓下心頭冒泡泡的酸氣,走到流理台前幫忙。

  在兩人極有默契的合作下,不一會兒,一大盤的白酒海鮮面即熱騰騰的上桌。

  「哇,好香哦!」溫穗心興奮地猛嗅面上的白熱香氣。

  「快來吃吃看。」向至龍拿來兩支叉子,分了一支給她。感染到她的情緒,他也覺得飢腸轆轆了。

  接過叉子,她馬上坐下來捲了一大團面,張大口就把麵團往嘴裡送。

  「啊——好盎、好盎——」她口齒不清地嚷嚷,張大了嘴呼氣,一手拚命地扇著嘴巴。

  「面才剛上桌,當然好燙。你也等我拿盤子來,再一起慢慢吃嘛。」向至龍皺眉。她今晚已經被燙了兩次了。

  「不用了啦,好好吃哦!」好不容易吞下第一口面,她對著他手上的盤子隨便揮揮手,表示不用,拿著叉子繼續朝大盤子進攻,整張臉差點埋進面裡去。

  「喂,你不能全吃光,我也要吃啊!」眼見苗頭不對,為防「江山」失守,向至龍也放棄將面盛至小盤子的念頭,迅速拉過椅子擠到她旁邊,伸出叉子開始搶攻麵條。

  兩個人就著一個盤,共同分享美食,彼此嬉鬧、互相餵食。

  兩人靠得緊緊的,她舔掉他手指上的湯汁,他吻掉她唇邊的麵條,有如幼兒般的遊戲,卻又黏蜜得教人臉紅。

  這一刻,幸福溢滿整張餐桌,陰影也暫時退散。

  *  *  *

  李曼麗是公司身居要職的經理,如今生病住院,她的工作自然得由其他經理分別代勞。

  「總經理明天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的擔子應該就會減少一些。這幾天真的不是人過的,操勞得不得了。」趁著休息時間,任恕德癱在向至龍辦公室裡的小沙發上閉目養神。

  「大小姐的身體還好吧?」向至龍端來兩杯咖啡。

  「醫生說她是壓力過大引起的神經性胃炎,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聞到香味,任恕德張開眼接過咖啡,喝了一口之後,感覺精神稍微提振了一些。

  「你最近一下班就不見人影,跑去哪裡了?整個公司的美眉都在傳,你最近好像交了女朋友,都不太跟她們出去玩樂了,她們挺失望的。」向至龍也坐到沙發上,慢慢品嚐咖啡。

  「沒有啊,下班後我只是繞個路去看看大小姐,乖乖的哪裡也沒去。我想她一個人住在醫院裡,可能很寂寞,所以去看看她,順便幫她帶點東西。」

  向至龍沒有說話,只是一徑地瞧著他。

  「這麼看我做什麼?對我有意思嗎?很抱歉,我們不來電。」任恕德被瞧出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搓起手臂。

  「你想太多了,我對你也沒興趣。」向至龍白了他一眼。「我記得你一向只對鮮嫩的新人下手,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任恕德抓抓頭,尷尬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一下班,就會不自覺地想往醫院跑。她大概也覺得我很煩,每次見到我都沒好臉色。」她躺在床上的虛弱模樣,完完全全勾起他的軟心腸,令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擔心她。

  「你自找的。跟其他美眉甜言蜜語、打情罵俏的時候,嘴巴明明厲害得緊,哄得小姐們沒一個不心花怒放,但在大小姐面前,講出來的卻淨是不中聽的話。要是我,我也不理你。」他想起任恕德說他上回一時失言,說大小姐堅強得像只蟑螂,讓人家一直記恨到現在的話。

  「我一看到她就會緊張,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心急之下就胡言亂語,我自己也無法控制。」任恕德一臉的苦惱。

  「恭喜你,這是危險訊號。」向至龍一臉嚴肅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你這是過來人的經驗談?當年你跟你未婚妻相處時,也會這樣?」任恕德像是找到了知己,雙眼發亮地看著他。

  「我沒像你那麼愚蠢。」他慢條斯理地又喝了一口咖啡。

  任恕德像被打到,唇邊的笑容倏地僵住,唇角微微一抽,隨後又垂頭喪氣地低下頭。「我看起來真的很蠢?我已經盡可能保持正常了。真奇怪,我跟她又不是才剛認識,之前對她這個人完全沒感覺的啊。」

  「人跟人之間的頻率很奇怪,你完全不知道何時會跟某人的頻率對上。有時候是第一次見面就一見鍾情;有時候則是認識了很久,某天醒來後才發覺一切都不一樣。反正,對一個女孩子有感覺的時候,就要好好把握,跟一個人對上頻率的時機,不是說有就有的。」

  「嘩,沒想到你這麼感性。你就是這麼找到你另一半的?」任恕德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他,雙眼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他。

  「我很幸運,很早就遇到我想要的女孩,更幸運的是,我算是近水樓台,老天從小就把她送來我身邊當鄰居。」提到穗心,就想到昨晚他和穗心兩人像孩子似的共享一份麵食,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好笑。

  「從小一起長大、認識一輩子的鄰居,幾乎就像兄弟姐妹一樣,熟都熟透了,談起戀愛還能有火花嗎?」任恕德對青梅竹馬式的戀情,頗感不可思議。

  「雖然認識很久,談戀愛畢竟還是不一樣,你等於重新去認識對方這個人,甚至是對方的靈魂。」

  「是這樣……」任恕德受教地點點頭。嗯,他得回去好好想一想向至龍提的這套「頻率說」。

  「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向至龍喝完咖啡,打算站起身去洗杯子。

  「你當初是怎麼感應到你和你未婚妻的頻率的?」

  「因為某一天,我突然覺得她很笨、很礙眼、很需要人照顧,那時我就知道自己大概陷進去了。」向至龍聳聳肩。

  「啊?」任恕德傻眼。

  這種頻率……不是應該要屬於「不對盤」的那一類嗎?這樣還能讓他領悟?

  他不由得更加佩服眼前這位「頻率說」專家。

  *  *  *

  溫穗心一時無聊,走進向至龍的書房搜尋書櫃,想挑幾本書來看,無意中,在書櫃上層找到幾本厚厚的相簿。

  她踮起腳尖,吃力地拿下來,一翻開相簿,一眼就看到了年幼的他與自己排排坐在家門口。照片中的她,低頭捏著衣角玩,他則是惱怒地看她,像是很不認同她不配合的態度。

  「哈,原來他以前也會嘟嘴。」她吃吃地笑起來。

  看著照片中的小男孩漸漸長大、成熟,同樣也在成長改變的她,則偶爾出現在他的歲月記憶裡跑龍套。

  只有他留學美國的那一段歲月中沒有她的身影,出現在他身邊的,是一群完全陌生的面孔。不過倒是有好幾張她自己寄給他的生活照,混在其中。

  直到最近三年,她又開始出現,而且次數頻繁到幾乎成為與他不相上下的主角之一。

  小時候的事,她其實已忘得差不多,只記得曾跟他一起手牽手上下學,直到上了二年級,同學們開始取笑他們兩個羞羞臉後,便沒再牽過手,然後記憶就淡了。

  一直到中學,她與他之間的記憶才又開始鮮明。

  不過,好像都是不怎麼美好的回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有了一個老是看她不順眼的嚴厲管家公,而她總是覺得自己是個沒藥救的小蠢蛋。

  不管是讀書、運動、吃飯、睡覺,處處被他念、時時被他「電」,連他吃錯藥對她告白的那天,也不忘用刻薄話電得她全身傷,就這麼一路電到他出國讀書才停上。

  一頁一頁翻過相本,她突然發現,隨著歲月的推進,他落在她身上的眼光,似乎越來越專注,越來越深邃。

  然而,鏡頭裡的她卻總是偏著頭兀自想著自己的事,不然就是對著鏡頭笑得燦爛,即使轉頭看著他,也只是不經意的對望而已。

  突然之間,她的心浮起異樣的感覺,似乎被照片裡的他「電』』了一下,全身開始莫名發燙。

  往日的點點滴滴,再度從記憶裡翻出,經過時空的沉澱,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你怎麼這麼笨?電線桿就那麼粗的杵在你面前了,你還用額頭跟它打招呼?」一個男孩粗魯的抓起蹲在地上捂頭痛哭的女孩,將她推到她哭笑不得的爸媽懷裡。

  「這一題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你還寫錯?為了你的破數學,已經浪費了我整個晚上了你知不知道?你敢給我逃跑試試看!」男孩面紅耳赤,吼得女孩害怕得縮起脖子,幾乎要拔腿跑開。

  「笨瓜,人家打球,你跑過去湊什麼熱鬧?活該被球K昏!」男孩對著床上剛醒來的女孩大罵。為了抱她到健保室,他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打球都沒這麼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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